風語小說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587章 擊中要害而馴化
  “好。”呂嫻笑道:“還是第一回有人將我打的措手不及的人,也是第一回有人主動要留下來。便是看著這兩個方面,我也有辦法對付他的。父親安心。”

  呂布依舊不放心,但也只能嘆口氣,道:“文士就是麻煩。下筆如刀,罵人倒是從不留情。也就這點作用了。”文與武有時候看不順眼是太正常不過的。像文士這種人瞧不上呂布這種,真的太正常不過,也比較常見。當然了,相對而言,因為呂布恃武勇而輕文,也是太正常不過。

  二者之間通常就是文人罵對方是武夫,相當于是現代人罵體育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并不妨礙人家可以向上走,拿到世界冠軍。而武夫也會罵對方是酸文臭儒,但也并不妨礙對方也可能拿到諾貝爾獎。這個世界的巔峰,有時候真不是只有一條路能夠達到。所以,兩者間相互鄙視,也沒啥。其實都礙不著什么。

  鄙視是本能,而合作,才是共贏。

  一個集團的格局就在于這里。呂布他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因此,叫他忍耐這種人,也的確是太為難他了。

  而呂嫻卻并不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她的,今天她當然可以不顧所有文人的看法,而殺掉這個人。隨心所欲。可是后果呢。

  而忍耐這個人,其實也沒那么難,至少于呂嫻來說,與人爭辯不難,她只是有時候很懶得懟,但真不怕。

  與人斗,其樂無窮啊。

  “連曹操都被他氣的夠嗆,可見他的能量有多大了,不過也有好處,曹操若知父親納了他,一定更生氣。”呂嫻笑道。

  呂布哈哈大笑,這才爽快起來,道:“也就這個作用了,但布心中著實是爽。”

  呂嫻從呂布帳中出來。臧霸道:“何必留他?!便是巧妙的打發他走,也不是沒有辦法,派他出使便是了,效仿曹孟德所為,妙也。也不會落人口實。”

  “文士身后多有崇拜者,這個人頗有聲名于外,不知道有多少腦殘粉,他若無意留下,打發他走,是容易,但他執意要留下,我卻不留,倒不妥了,哪怕為了他身后的文士,還是得忍讓他便是。索性我也不是沒有辦法應付他。”呂嫻道。

  趙云倒是有些服氣呂嫻的心胸,道:“他是千金買馬骨的骨?!”

  “嗯。”呂嫻道:“空談誤國,實干興邦啊,他這一類,多數是空談派,然而,有多少實干派文士,也是他們的仰慕者,為了這一類人,也得容忍一二便是。不過是以后設個高俸祿的虛職與他修書便是了。我也不是非打發他走不可。”

  呂嫻笑了一下,苦中作樂,道:“況且天下定后,要治國,還是要文官集團。”

  得罪一個,看上去是得罪一個,其實后患都是看不見的。

  趙云嘆服道:“女公子心胸,世間罕有。”因為她容下此人,是不勉強的。但是曹操忍著沒殺此人,其實是很難受的。

  呂嫻興災樂禍的道:“不知道曹操知道他沒死,會有何反應。不行。我得去尋他做點事才甘心。不然,我這弄的跟冤大頭一樣,曹操還以為我們父女多委屈呢!”

  說罷竟是提步又去尋禰衡了。

  臧霸早習慣了她這雷厲風行的性格,便笑道:“子龍且隨吾去分兵方好,只恐明日便要與虎威軍分離,今夜之前便要將兵馬整肅完備。”

  趙云從之,與臧霸上了馬先回營去了。

  禰衡隨著司馬懿安排到了一座大帳前,道:“正平且先在此屈住吧,行軍在外,也無那許多講究,正平勿怪。”

  禰衡此時倒挺沉默了,他現在不急著說話,只善于觀察,一路行來,便已看到了虎威軍整肅有序,令人生敬。這般練兵之法,實是罕見。

  禰衡本是狂士,對吃穿住行倒沒別的想頭,只是道:“仲達果然有才之士,呂布兵馬到仲達手中,如此整然有肅,便是連曹兵也多有不及!”

  他是真心夸贊的。

  司馬懿卻瞇起了眼睛,這個人夸他可不是好事,便笑道:“正平誤矣,切莫以為這整肅兵馬之事,是吾所為。”

  禰衡訝然,道:“莫非天下傳言為真?!”

  司馬懿道:“女公子雖為女子,然而,卻是真正的豪杰之士,文武雙全,并且心胸寬闊,才能卓越。”

  禰衡道:“吾原以為傳聞有夸大,不料竟是真的。”

  他默然了一會,道:“連仲達都心服心怯之人,果然厲害。”

  這話怎么就聽著讓人心里不那么舒服呢。司馬懿無語。知道這個人是有試探他的心思之意,因此也不可能露出真正的情緒來。

  禰衡見他神色平常,心中是真的有幾分古怪。司馬防的幾個兒子出類拔萃,這當然是不用說的。然而,司馬氏被呂氏如此算計,而這人面上卻無半絲不忿,這里面的信息量其實也挺大的。

  禰衡其實并不是只是噴子,他是個有底氣有才能的噴子,當一個噴子潛心要弄明白一些人與事的時候,這個時候,是特別叫人心里發顫的。

  司馬懿是真的特別不喜歡這種人。

  禰衡發現不那么急著下定論這件事本身,仿佛也沒那么難,只要靜下心來去觀察,不多言,反而能看出很多的東西。

  司馬懿巴不得要走,道:“正平若還有要求,只管尋帳外軍士。一概要求,定會盡量滿足。至于曹操的使書,交由吾便是。”

  禰衡也知道曹操的使書其實只是一個形式,也沒正兒八經的真正的交涉什么,便給了司馬懿,司馬懿平靜的走了。

  禰衡破天荒的出來送他,十分有禮,見他走了,再一眼望去,帳蓬井然有序,軍士神采奕奕,透著熱血與活力,那種精神氣,與這亂世各軍倒有些不同。

  一個噴子突然不噴了,閉了嘴,這本身就透著不同尋常。

  他這樣安靜,呂嫻其實也有點意外,信步走來,笑道:“正平既已投效呂營,觀吾呂氏軍馬如何?!”

  “浩然正氣,難得一見的兵馬,”禰衡道。他笑了一下,似乎知道她肯定不甘心,要來差遣自己了。他的心里有點笑意,便順坡下驢道:“不若衡寫一美文,廣天下而告之,若何?!”

  兩人這算是默契不已,一拍即合了。

  呂嫻哈哈大笑,道:“甚合我意,正平文采天下少有,若能配合我呂氏軍馬宣傳,壯我軍威,定叫袁曹二軍心甚畏矣……”

  禰衡眼睛瞇了一下,鄭重的看了她一眼。他哪不知道她其實是想氣曹操呢。

  這也正合他意。

  禰衡也不戳破,道:“既是如此,衡定不負女公子所望,今晚便可寫出,明早便可與使書一并發回。”

  “善。”呂嫻笑道。

  禰衡道:“女公子既復回來,何不進帳一坐?!”

  “甚好。”呂嫻也不與他打哈哈,率先進帳去了。

  禰衡見她大方的很,也不虛與委蛇的假惺惺的善待文士的樣子,這心里反而舒坦不少。他厭惡那些假惺惺的表現出一副求賢若渴,然后賢者進帳,再慈仁不得了的樣子,不得他的心意,最后還是要設計殺之,這種他最為厭惡。

  反而是這呂嫻,不大愛從常理出牌,有點小奸詐,小奸猾,同樣的也有不悅,但也收納了人,卻不甘心,想要討回便宜,奮力想要壓榨他的心思,甚為有趣些。

  禰衡其實想要反駁她的話,他有的是話可說。可是他就是不想辯了。

  他是辯者達人,最是知道,越辯,反而越說服不了對方,越說服不了,反而越辯越深。到最后,誰又能說服誰呢。各派別就從來沒有說服過彼此的。從來沒有。

  可是這一位,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禰衡本就是個怪人,他也不以為異,反而對她透著好奇,跟著進了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氣度,見她信步由韁,在帳中看著擺設,一副嫻然的樣子,其實他看的出來,她是有話要說。

  禰衡道:“女公子莫非是反悔了,想要趕我走?!”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是女子,但也不至于這么卑劣的反悔,這么沒品的事,我呂嫻也不屑的很。我承諾你,收納你,不趕你走,也不會殺你。”呂嫻用隨身的小刀挑了挑柴火,弄的暖和了些,坐了下來,烤著手道:“這里沒有外人,我也是敞亮人,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坐下說……”

  禰衡一笑,見她如此隨意,反而覺得特別有意思。他告罪坐了下來。

  “你對我呂營也就印象一般,我們父女對你也一樣,雖然相合而納,于外人來說算是佳話,可是我們都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呂嫻笑了一下。

  “所以你覺得委屈,我這心里也總覺得吃了虧,不太舒服,不討點利息,我心里怎么能高興得起來?!正平,你說是不是?!與其日后相互試探,不如現在就擺弄清楚。”呂嫻道。

  禰衡都被這個人今天的所作所為給弄笑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樂的,道:“不知女公子有何指教?!我愿為女公子弟子,甘為馬前卒,可能讓女公子心理平衡一些?!”

  “不能。”呂嫻道:“我還是吃虧。有著寶玉,卻叫寶玉去做石頭的事,只拿著砸核桃,這不是資源浪費嗎?!你們總罵人奢靡成性,在我看來,有才不用,才是真的奢侈浪費。”

  縱是禰衡這一輩子見識的人再多,也被她這個邏輯給弄的驚呆了,一時之間笑道:“短短一息之間,女公子已想出主意,如何利用我了?!”

  “嗯,說利用不大恰當,利用這個字眼不太好,說的好像我用了你后就丟了殺了毀了似的,不利于關系,”呂嫻笑道:“正平啊,你可聞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有能者必要兼濟天下,才不負上天賦與之能力呢。”

  禰衡無語,氣道:“不曾聞聽。”

  得,還裝傻不接她的話了。

  但呂嫻能叫這個注定呆在這的人逃嗎?!呵。

  不把他的價值榨一榨,呂嫻是真的不甘心,心里也不平衡。

  因此她不客氣的道:“諸侯名族最喜養士,我卻不喜歡養閑人。所有在呂氏下的人,都必須得干活。”

  禰衡這個時候已經無話可說了,心里像堵了一口氣似的,說了這么多,恐怕還不是小用他,是想大用他。他一時無語道:“好手腕!難怪司馬仲達在女公子手下,如此忠誠。”

  再兜圈子下去也沒必要了,禰平衡便直接問道:“女公子不妨直言,要衡做何事?!”

  呂嫻笑了一下,湊近了他,看著他,笑道:“上了我呂氏的船,這一輩子恐怕都下不去了,你確定!?”

  禰衡心里咯噔一聲,道:“我心無求,自然無懼。”

  “好,很好。”呂嫻笑道:“我父以武立天下,然,于文采一面,輸于天下久矣。而此,也叫天下文才不可歸心。先前顧及戰爭,基業諸事,顧不上。現在正平前來,不是天助我父?!既是如此,豈能放過?!”

  “女公子是剛剛想到的?!”禰衡道。明明剛剛對他還很嫌棄,現在卻是想要他來牽頭做領頭羊的意思了。這么短的時間內,腦筋將這個想的一清二楚,立即毫不猶豫的來敲定。

  “只看你愿不愿意了,”呂嫻道:“只恐正平低不下這個頭,以往贊譽也會因此而有部分損傷,可在意?!”

  “女公子欲要天下文人歸心?!”禰衡道:“只恐衡份量不夠,不足以令文士歸心。”

  “若有德者居上,而有才士引領,有何不能歸心?!”呂嫻道:“我知道這恐怕與你的畢生愿望相違,然而,還請鄭重考慮一下。正平這一生,不想超凡至圣,真正的被人仰望為圣士嗎?!正平如今才德兼備,缺的就是一個平臺,在我呂營,若有學術著作名震天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天下文士定歸而附之,屆時正平不缺高談論闊之士,甚至還能收弟子,傳道授業……”

  要說服這種人,你與他說什么功業利益,他是不會動心的,只有說學術這方面的事,他才會動心。

  他對開宗立派,以及讓人歸心之事,也未必會動心,但是若說要學術著作,他難道不想登頂嗎?!不可能不想!

  呂嫻算是擊中要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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