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489章 人在呂營不由己
  曹使者冷笑道:“以小人心忖度我等不君子,亦不為小人耶?!”

  袁軍上下也是大怒,要拔刀了。現在的局面很不妙,一旦動起刀來,就不能控制得住了。

  呂嫻忙道:“為一小事,何必刀兵相向?!若是為此而爭,倒是嫻之罪過也。”

  曹使者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他覺得十分不對勁,所以他的臉色很差,看上去像是那晚被馬超氣的不輕的模樣。

  這小女子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她想激化曹袁二軍的矛盾嗎?!

  “都且息怒,分地而扎營便是。”呂嫻道:“大家也相互退讓一步,便相安無事了,還請諸位給我一個薄面。”

  袁軍副將抱拳冷冷道:“行,看在女公子面上,相安無事便是。”

  說罷也不理曹軍上下,帶著兵馬,去挑了近水的最好的位置給扎上營了。

  曹軍上下算是能忍的了,然而臉色也是氣的如同豬肝色,冷冷的盯著袁軍上下在扎營。

  曹使者忍不住道:“女公子意欲何為?!”是想挑內訌嗎?!

  呂嫻假裝聽不懂,道:“只是一時興起,意欲行獵而已。可是袁軍也在此,為公平起見,還是不請使者上山了,以免他們不高興。倘以為我等互謀而圖之,豈不是誤會?!”

  曹使者心內冷笑一聲,說的好像不讓他們上山是為了他們好似的。這小女子未免也太能顛倒黑白是非了。她就是故意要將他們二營扎在山下!

  有什么事情,怕是失控了!

  他閉了閉眼睛,心知無力回天,再發生什么,也恐是無能為力了。

  好一個奸詐的小人!

  呂嫻抱拳,與馬超退入林中,往山上去了。

  “大人!”曹軍上下,早已經怒不堪言,看著曹使者。

  曹使者道:“不可節外生枝,此類事,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設想!”

  曹軍上下哪里壓得下怒火,道:“她就是故意為之。意欲挑起兩方爭斗,她好得利。我等豈能如她之愿!?”

  問題就在這里!不如她之愿,不中計,當然是這樣。然而,難以忍耐袁軍上下的挑釁和凌人,也是事實。

  這也充分展示了曹軍的能忍,堅韌的品質,以及對時勢明晰洞察的冷靜。

  曹操的兵馬,將士的素養,到底是過人一籌的。更多的時候,在戰場上,忍辱,比起發怒更難,更難以做到。

  “軍令如山!”曹使者咬牙道:“忍!再難,也得忍。不可中計。然后明析此女意圖!她何故如此?!一定有吾等未知之事,不要壞了主公的大事。”

  曹將士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咬著下頜,道:“末將明白!”

  到底是忍著氣去扎營了。

  而山上呂嫻也笑,道:“兩方沖突,曹兵能忍,是肯定的。可若是袁軍上下一直挑釁呢?!扎營一事,要看地勢,要看水源,今天袁軍上下占了好地,近了好水,明日便能為砍個柴而怒目相向,這雙方的火還不夠積蓄的多。所以,現在還不是點火的時候。這火苗,只有在最烈之時,才能一觸而發,如此,兩邊沖突,便能將我們摘干凈了,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等無干,曹操與袁紹自也怪不到咱們身上……”

  這兩軍不就解決了嗎?!

  馬超一直嫌他們礙事呢,殺又殺不了,所以特別煩。

  馬超聽的抓耳撓腮的很,道:“原是借刀殺人之計。妙啊,好計!”

  不用費一兵一卒,又能摘的干干凈凈。她還是最無辜的人。

  他們自己要打起來,關她啥事?!

  若依馬超,其實他也能想到這樣的計,只是他不屑于此,因為他很強,一般不難的事,他也懶得費腦子去想這眼下的局勢,能用武力解決的,他都用自己武力解決了。

  他一直以來,都極恃強,做事也是這么做的。

  可是現在一尋思,一琢磨,發現這個計妙不可言。

  “何時點火?!”馬超道。

  “莫急,等到點火的時候,你便分三千兵趁勢下山去取糧草來。我領二千人在山上駐守接應。”呂嫻道。

  “明白。”馬超道:“還有幾日追兵會來?!”

  “不出六七日,這個腳程,必至也,”呂嫻道。

  “我軍五千人,可有勝算?!”馬超道。

  “看準了再下手,不要空損實力,亂打一氣。保存了實力,自有能自保,守到那時候,”呂嫻道:“最快的刀要在最有利的時候拔出來,才有最好的效果。”

  馬超明白,這是告訴他別私自行動的意思了。

  若只圖暢快,還是解決不了大局面上的事情,反而可能會身陷險地。

  馬超其實也有點感悟,也許他是一柄尖刀,而尖刀若亂用,傷人傷己,唯在最利之處,才會發揮最好的效果。

  而她,可能是他的刀鞘,一直約束著他。

  上了山后,便砍樹扎營。樹并不密,稀疏的林子,看上去有點荒涼。

  馬超命將士們吃飯,然后清點了弓箭等裝備。

  裝備可能不會再有補給,只能省著用了,或者是說,在最關鍵的地方用。所以他竟覺得,她這不費吹灰之力的計策,真的很厲害。

  馬超還去看了看那斷崖,斷崖并不算高,想要從高處往下撤退是很容易的,崖上是水。而從崖下想攻上來,是不可能的事兒。

  馬超便放了心。

  砍樹開始做木筏,也是有備無患。誰叫西涼的兵馬都是旱鴨子呢。

  呂嫻更是找到了山上的一處小路和灰脊,十分隱密。

  馬超來看的時候都驚了,道:“你怎么這么會找小道?!”

  呂嫻笑道:“但凡山路,都有規律,看久了,有些路便能憑著經驗給找出來。這條小脊,是山勢的一條背骨,一探,真的有隱形的小道。”

  馬超看這路,只要清理一二,可通一人一馬的過,心中甚喜。

  他來了興趣,道:“這個經驗能不能教教我?!”

  呂嫻便撿了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副等高線地形圖,馬超呆滯了一下,這是什么東西?!這真的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以前看的地圖,不是這樣的啊……

  呂嫻道:“歷來山圖都畫的模棱兩可,十分不明,所以我用的這個等高線地形圖。這不規則的連在一起的線,就是等高的意思。這樣一圈一圈,就像水波形狀,而山必有梁,看著這圖,有些路便能推測出來。”

  馬超暈了,云里霧里的,汗都下來了。

  他也自詡是聰明人,但這種圖,他不懂,也聞所未聞。

  剛接觸,哪知妙處!?這種圖,不僅得知原理,還要有足夠的經驗,才能推測哪里可能會有小路。要結合實地的。

  馬超這人吧,一向是自負的,但是,自負的人,就是不知的時候,也是絕對不能說不懂的,這是聰明人的倔強!

  所以他冷汗都出來了,真的看不懂,可他就是盯著不說話。

  這性子。

  呂嫻能不說話嗎?!

  因此便道:“一般的原理是,等高線閉合,數值從中心向四周逐漸降低,是山頂。等高線閉合,數值從中心向四周逐漸升高,就是盆地或洼地。等高線突出部分指向海拔較低處,是山脊。等高線從低往高突,是山谷。這是鞍部,形狀像馬鞍,是兩山脊或山谷的空白部分。等高線重合處為懸崖……這個要看密度,越密集越陵峭。”

  呂嫻一一指給他看。

  馬超哪能吸收這么多的東西,一時更暈了,又不服輸,所以冷汗更多,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會這么多東西。

  廢話,當兵連地圖都看不懂,能迷路的兵,算什么特殊的兵?!

  呂嫻笑道:“這個不難,等你能把中原大地的一座座大山化為這樣的圖,再把這圖無縫與現實中的大山重合的時候,你就能真正的化地形為己用了……”

  “不難……”馬超真的喃喃自語。笑容逐漸消失。

  武力值被吊打,已是一挫折,原以為領軍作戰,指揮兵馬,他是一等一的不輸人的,現在才發現,可能連這個也不如,連文化也比不上。

  這些日子,他一直以為,有些默契,他是不輸于呂嫻的,比如把曹袁二軍一同駐扎在山下的想法,不謀而合等等。

  他并不覺得輸于她。

  可是現在,他真的有種被按地上摩擦的感覺。

  他就盯著這個圖看,恨不得盯穿。但是,漸漸的這水波狀的圖直接把他給看暈了。看熟悉的東西看久了,都會有種暈的感覺,更何況是這種圖?!

  不懂的人,更是云里霧里。

  這個圖,是真好,把海拔給擦去,誰能看得出來,他娘的這叫等高線?!!

  “若行軍有這種圖作個輔助……”馬超喃喃道。

  呂嫻笑著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在行軍打仗方面,的確是有天賦的。而且還極愛學習和鉆研。

  呂嫻看他這么認真,掏了張白紙出來,畫了一副圖給他,道:“多看看這個,等你能把這線在心里建模的時候,你就差不多懂了。沒事多看看,再告訴我這是哪座名山……”

  馬超忙雙手接過,十分虔誠,看的呂嫻有點想笑。

  行吧,這小子,雖然是個小混賴,但多少對學問還算有點敬畏之心。就憑這,只要擺正了心態,以后早晚是個真正可用的大將之才。

  呂嫻察看了山上的具體的路以后,就回去進帳睡了。

  而馬超苦逼的挑燈夜讀呢,是左尋思右琢磨的到了后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巡山了,并且將這山的等高線圖給畫出來了,雖說畫的不太標準吧,但也有模有樣。

  呂嫻有點呆滯。這就入門了?!

  天才不愧是天才啊,不服不行。

  擱她爹身上,她爹要是能把這等高線圖在腦子里建模,呂布能氣急的撕紙。

  這圖吧,對難的人來說,是真難,對天才來說,其實明白怎么回事,一下子就通了竅了。這馬超就是這樣,對他來說,是真不難。

  “你小子,可以啊,不錯,”呂嫻笑道。

  馬超卻并不自傲,道:“這圖太復雜,能對得上的,我還沒頭緒。”

  名山豈能不復雜?!

  水波連著水波的圖,要想真正的建模,還需要花巨大的力氣。

  “重要的這答案不是哪座山,答案本身并不重要,”呂嫻道:“等你能將此圖在心里建模,就是你心里的山。你就能出師了。”

  馬超恍然大悟,一臉黑線的看著她,道:“你又耍我!害我大半夜把所有的山都想遍了,沒一個能對得上的……”

  呂嫻哈哈大笑。

  馬超秒炸,吹胡子瞪眼的開始追她,要跟她算帳。打打鬧鬧的,還真一副打獵的架勢。竟透著少年的意氣與悠然。

  呂布一路狂奔,到達彭城,也未曾停留,連進城也無,便直奔豫州,一路欲往上,直奔兗州之境。這一日便已經到達蕭縣附近,扎營以后,司馬懿是連喘氣都來不及,就急急的升帳議事。

  馬上就進曹老板的地界了,司馬懿能不緊張嗎?!

  司馬懿是現在是真的盡力的很,也會盡智,指望著呂布施與曹操壓力,能把呂嫻放回來,倒不是指望她平安,而是她平安,司馬氏族人才是真平安。

  司馬懿再知政治的殘酷不過。尤其是曹操這種人。說是霹靂手段也不為過。

  只要曹操抓住了時機,他不僅會殺掉呂嫻與司馬氏,更會毫不猶豫的廢掉呂布,殺掉他司馬懿。

  司馬懿心里突然有一股悲哀。

  因為他所有的計劃,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身在營帳,不由自己。

  曹操不用說,他更意識到呂嫻與曹操是一樣的人。

  假如呂嫻與司馬氏一并死在曹操的地界了。

  那么,他司馬懿呢,作何選擇,唯一的選擇是輔佐呂布,報仇。而呂布強,他才能報仇,才能真正的興旺。

  她甚至是不惜死,也要為呂布留一條真正的稱霸之路。

  她是真的將生死度于外的魄力,就是這樣的人,讓他不得不輔佐呂布!

  便是她當初算計司馬氏的預言有多么為人詬病,可只要她與司馬氏一道死了。他司馬懿就絕對再無可能去選擇別的主人。除了呂布。

  這是生也將他綁定了,死也讓他別無選擇了。

  他若別行擇主,天下人怎么看他?!看他并不重要,誰能重用他,誰又能真正的信他,助他報仇?!

  只有呂布,這一種可能,只有呂布的強旺,也成為他的強大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的施展才華,與報仇!

  這一計,何其狠辣!這等手腕,與曹操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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