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蕭凌夜比之前飛的要高很多，林素然整個人倒掛在她的肩膀上，好幾次差點失聲大叫，好在都忍住了。
這家伙就是故意的！
等兩人再次落地的時候，已經到了大理寺里面，林素然慌忙整理著自己的頭發，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
她可不愿意讓蕭凌夜看扁了去。
就在這時，卻見一個男子悄悄的從一扇門之后走了出來，確定四下無人之后，壓低了聲音連忙向蕭凌夜行了個禮。
“湘王殿下，微臣等候多時了。”
男子看起來十分的年輕，大概也就是三十歲的樣子，夜色太深，看不清楚長相，通過兩個人的對話林素然大概明白，這個人就是大理寺卿方子澄。
如此年輕就做到九卿之首，絕對是人才中的人才。
從方子澄現身之后林素然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不是因為這個人是個人才，也不是因為好奇他的長相。
而是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
之前淑妃章臨煙之流張口閉口就是要給她送到大理寺來，她現在來了，不應該趕緊跟這個大理寺卿搞好關系。
萬一哪天……
正所謂，有人好辦事，少受些苦也是好的啊。
“湘王殿下，您之前的判斷是對的，那些個人這段時間盯得很近，若是被他們知道您來了……”方子澄說道。
蕭凌夜抬起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么多，“進去再說。”
林素然狐疑，這蕭凌夜負責管理京城中大小事務，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方便出頭的？
方子澄也注意到了林素然，心下只是覺得奇怪，這湘王從來不近女色，外人皆說他與王妃感情不好，如今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何帶了林素然來。
疑問在心頭，但是他并未問出口。
大理寺雖然也有自己的監牢，但是和刑部不同，刑部的話一般關押的都是普通百姓，但是大理寺的話，關押最多的就是王宮貴胄以及當朝的官員。
見蕭凌夜和方子澄一進來就直接去了監牢，林素然想都沒想就知道這個人想必不是一般人。
方子澄事先已經安排好，獄卒們全部遣散，只等一個時辰之后才會返回。
偌大的監牢，現在除了囚犯就是他們幾個人，這些囚犯昔日都是出身高貴，可如今看起來卻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三個人一路往前走，等到了最里面的一個很小的牢房門口，才停下來。
“咔嚓。”
伴隨著清脆的門鎖的響聲，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一個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林素然當即就被嚇了一跳。
牢房里面的男子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樣子，渾身上下全都是鞭子抽打之后留下的一道道傷痕，若說皮開肉綻也毫不為過，那些傷痕上依舊血跡斑斑，明顯是剛剛動過刑。
男子虛弱的躺在地上，一看見蕭凌夜，整個人立刻精神了起來，目光灼灼，他站不起身，只能匍匐著朝著蕭凌夜爬了過去。
“湘王殿下……這是監牢，不是您這種身份能來的地方。”男子的聲音嘶啞，如鯁在喉，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還在關心蕭凌夜？
甚至看他的樣子還打算站起來給蕭凌夜行禮。
都這個樣子了……
“柳大人，快免禮。”蕭凌夜開口說道。
可這個柳大人不僅沒有打算免禮，甚至已經扶著旁邊的柱子站了起來，就等著行禮了，他雖然身負重傷，但是每一個細節都絲毫不差。
對比之下，林素然莫名的有些心虛。
“柳大人，你快別這樣，你這不是誠心讓湘王為難嘛。”方子澄連忙走過去一把扶住他，聽他這么一說，這個柳大人才沒有繼續行禮，而是在方子澄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這個柳大人頓時雙眼通紅的再次開口。
“湘王殿下，您不該來的，這次他們是斷然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既然誠心加害……就必然做的滴水不露……微臣為官多年，早就做好了隨時一死的準備……唯一悔恨的就是臨死之前未能揭露那個家伙的罪行……”
林素然聽著，只覺得像是他這般有血性的官員不多了，只是他說的迷迷糊糊的，就算林素然再聰明，也還是沒能理解。
不過聽起來似乎像是個忠臣被陷害的故事，但是這種事情，蕭凌夜到底讓她來做什么？
難不成是讓她證明這個人的清白？
可是這種事情她身為女子似乎不太方便出頭吧，蕭凌夜和方子澄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她更合適？
“柳御史，您的人品，在下和湘王都清楚，不然湘王也不會深夜前來了。”方子澄再次開口說道，“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若是能找到證據，自然就可以證明您的清白了。”
柳御史……
林素然猛地睜大了雙眼。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面這個憔悴甚至是奄奄一息的男人。
“您不會就是那個柳御史吧？”
林素然忽然想起，那日在六王府，柳飛云第一次跟她打招呼的場景。
“我是柳飛云，家父是朝中御史，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