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眼看沒有看到淑妃的笑話，幾位嬪妃也便沒了太多興致，尤其是賢妃，自己的兒媳當眾出丑，她恨不得現在就揚長而去，無奈礙于身份，只能強忍著繼續留在這里。
因此又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眾嬪妃就散去了，按照規矩蕭凌夜協同林素然前往紫陽宮正殿拜見皇上皇后，再去林夕閣向太后問安，算是禮成。
只是太后尚在病榻，因此這一步也就免了。
眾人離去之后，淑妃只覺得神清氣爽，斜身抵在自己的坐榻之上，“本宮好久沒有這么痛快了，看賢妃那個賤人這次該怎么把自己的面子撿回來。”
沈清零拿出一把金絲繡牡丹的團扇緩緩的在淑妃的旁邊扇動著，并未附和，良久卻發出一聲不算太大的嘆息聲。
“唉……”
聲音不大，可如此進的距離，淑妃卻聽得一清二楚。
“嗯？”淑妃轉過頭，面色狐疑，“零清，為何無緣無故的嘆氣？”
沈清零連忙朝前走了幾步，面色慌張的在淑妃面前跪下，“淑妃娘娘，是清零失儀了……其實可能只是清零胡思亂想而已，八王妃如此美貌，必定不是那樣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淑妃面色略微凝重。
韓清零再次磕頭，眼眶含淚，“娘娘，其實這些事情都是王爺的家務事，按理說奴婢是沒有資格過問的，只是清零今天的一切都是娘娘您給的，在清零的心中，您和王爺就是奴婢最親的親人，哪怕是讓奴婢去死……”
“胡說八道什么。”淑妃連忙扶起跪拜在地的沈清零，“本宮說了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稱奴婢，在本宮心中，又何嘗不是將你當女兒對待，有什么話直說就好。”
“嗯。”沈清零站起身，連忙點點頭。
“娘娘，我聽聞林家大小姐是個丑女，不僅如此而且性格怯弱，這件事可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沈清零再次開口，“可今日一見，真是在清零大跌眼鏡，這林家大小姐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哪怕是妹妹林如萱……”
“的確如此，但是坊間傳聞，或有不實。”淑妃微微頷首，因為剛剛賢妃出丑的關系，她對于這個兒媳，還算有點好印象。
“是這樣沒錯，清零也是這樣想的，清零覺得奇怪的并不是八王妃的容貌，而是王爺的態度。”沈清零說道。
淑妃眉頭微皺，已然覺察出哪里不對勁，“說下去。”
“整個景天都知道，王爺乃是這天下第一富貴人，可是他一心都在國家社稷上，從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中，就算是當日娘娘您選中林如萱，王爺也是一萬個不愿意，可如今這個林素然……雖說王爺待他也是淡淡的，但是總歸有所不同，所以清零就在想，王爺怎么會一夕之間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沈清零緩緩說道。
喜娘之前就來報，兩個人昨天的確是共宿一室，而且剛剛大殿之上，蕭凌夜也的確是出言維護這個林素然來著。
如今一想，的確是奇怪。
頓時淑妃有些慌神的看著沈清零，“零清，你是想到了什么對不對？”
沈清零點點頭，“清零聽聞，遠在苗疆地區有一種巫蠱之術，只要下蠱成功，被下蠱之人將會對施蠱者言聽計從，八王妃忽然性格容貌大變，還有那日蝶選之日發生的事情，所以清零就懷疑……當然但愿都是清零想多了……”
這還得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淑妃那張風韻的臉上只剩下驚恐，“我就知道，這個林素然絕對不是什么善茬，本宮現在就去稟告皇上！”
“娘娘且慢，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去見陛下空口無憑。”沈清零一把攔住淑妃，“現在的關鍵是證據。”
“清零，你是有什么主意了對不對？”淑妃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清零自幼學習醫術，雖然不會蠱毒那種下三濫的招數，但是只要是真的，我一定能找到證據來，如果娘娘信得過，清零愿意以身犯險，為娘娘找到證據!”沈清零目光堅定，讓淑妃一陣感動。
“說什么胡話呢孩子，本宮現在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淑妃說道，“過幾日，本宮就派你到八王府去，倘若那個林素然真會這種妖術加害我兒，就別怪本宮容不下她了。”
“娘娘，去八王府清零沒有問題，只是清零只是一個奴婢，人微言輕，恐怕……”沈清零面帶猶豫之色。
“這有什么的，本宮給你一道詔令，就算她林素然，也只能聽你派遣，她要是放肆，隨你處置！”淑妃厲聲說道。
“謝娘娘。”沈清零起身徐徐跪拜，“清零定不負娘娘囑托。”
低頭的瞬間，沈清零的臉上刮過一道狠辣之色。
林素然啊林素然，這八王府的王妃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長眼非在我面前當絆腳石。
憑她沈清零的手段，這巫蠱術的罪名就算是你一萬個不愿意，也必須吞下去！
這就是你的下場！
……
從長樂宮中出來之后，林素然和蕭凌夜兩個人便在宮人的前呼后擁下前往紫陽宮正殿。
因為距離較近，乘坐歩輦反而不便，于是就改為步行。
兩個人就這樣并肩走著，除了腳步聲和周圍的鳥叫聲，就真的什么都沒了，安靜到了極點。
林素然百無聊賴的抬起頭，正好對上蕭凌夜的側臉。
呃……這家伙的側臉也未免太好看了吧。
棱角分明的線條連貫起來帶著莫名的流暢感，微微揚起的下巴，林素然承認，雖然自己這輩子最感興趣的還是辦案子，但是此刻還是不免犯花癡了一把，加上剛剛蕭凌夜出言幫自己說話，好像這個人也不是那么討厭了。
似乎感受到林素然灼熱的目光，蕭凌夜瞳孔一縮，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目光中帶著不容忤逆的威懾力，嚇得林素然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林素然不禁搖搖頭，就算有著一副皮囊又如何，還不是徹頭徹尾的冰疙瘩，什么出言維護，也就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人家恐怕想維護的就只是自己的面子罷了。
想著，兩人已經來到紫陽宮的門口。
如果說皇帝上朝的含元殿是整個皇宮最宏偉的建筑的話，那么寢宮紫陽宮絕對是這宮里最奢華的存在。
抬起頭就是一片片金色琉璃瓦，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寢殿內隨處可見的是紫檀木，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數不清的古玩擺件，看不盡的玉石翡翠，重點還在于如此奢靡卻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的土氣。
但是這些東西在林素然的眼里……
全是一張張的鈔票啊！
倘若這紫陽宮里的隨便一樣能讓她帶回現代，她后半輩子也就可以金盆洗手不用當什么偵探了。
原以為這里會跟長樂宮一樣引起一群人的圍觀，誰想到最后卻只有皇上和皇后兩個人，可正是因為如此，整個殿內平添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不過再一想想，皇后是蕭凌夜的嫡母，皇帝是蕭凌夜的父親，自己是兒媳，那不就是一家人？
再者現在的她早已不是那個人人避而遠之的丑女，她用不著害怕更無須害怕。
想著，林素然挺直腰板，跟在蕭凌夜的身后緩緩步入殿中，正準備用自己之前學習的標準的規格禮儀行禮之時，忽然聽見聽見大殿的最盡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略帶滄桑的男人的聲音。
“聽說你大婚之日并未回府，既然如此，京中人人議論的懸案是否已經有結果了？”
這……一上來就問政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