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的張粱帶著士兵焦急等待襲擊結果。
夜色深沉,又是隔河相望,根本看不清楚狀況。
突然對岸弓弦聲如狂風呼嘯。
張粱面色瞬間蒼白,弟弟夜襲居然被禁軍察覺了。
緊接著劇烈大火從造船工地燃起。
張粱大笑,笑著卻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夜襲雖成功,但不知多少自家精銳喪命官軍箭雨。
禁軍大營中慌亂呼喊,不斷有禁軍奔出到河邊取水,想要撲滅造船工地的大火。
火光下亂哄哄一團,狀況著實狼狽。然而張粱卻沒有任何高興。
阻止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夠阻止一世么。
黃巾軍的前路依舊黯淡。
本以為丟掉了家眷,手下八萬大軍沒了負擔,軍心會變強。
可事與愿違。最初十幾天,軍中漢子個個都說是妻兒老小拖累,無法安心作戰。現在沒了后顧之憂,必死戰官軍。
誰知道皇甫嵩短短距離,居然行軍月余方至。
張粱手下八萬黃巾心氣早就過了,只剩下對家人的思念和擔憂。
士氣比張寶手下的六萬黃巾軍都不如。
過了好一會,黃巾的戰船終于駛回。張粱急忙迎了上去。
只見戰船當頭走下來那人大聲嚎哭。
見了張粱,直接抓住他的手,痛哭流涕說道:“人公將軍中箭,就要咽氣。有話要交待。”
張粱心中大驚,連忙向前奔去。
他只跑出幾步,卻突然回過頭看著這位身材矮小的長髯黃巾。
弟弟張寶帶的幾千黃巾,乃是精挑細選的精銳。
那一千黃巾力士更是傳教二十余年從近百萬教眾選出,身材更加魁梧,異于常人。
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一位陌生且矮小的手下?
張粱心中生疑,轉身冷冷打量這位黃巾。
他冷哼一聲,對著身邊黃巾力士下令:“將此人剁成肉糜。”
那矮小黃巾曹操驚出一身冷汗。
以張梁智謀,怎么會識破自己天衣無縫的計策?
曹操沒有恐慌,反而悲嗆大笑兩聲,痛心疾首大罵:“張粱,人公將軍危在旦夕,且大敵當前。你卻要斬殺忠良,趁機吞并部眾。好算計!”
張寶手下渠帥驚疑的看著張梁,他們本就對張梁不滿。
雖同屬黃巾,但張梁手下八萬黃巾沒帶多少糧草財貨。消耗的都是下曲陽張寶部辛苦劫掠來的糧食。而且一個個愁眉苦臉,看著就讓人火大。
這種驚險的夜襲,張梁卻打發人公將軍去。這里面會沒有齷齪算計?
張梁正要向眾人解釋。曹操突然拔劍,急刺向他的脖頸。
隔岸火光映射下。這一抹劍光,若白虹貫日。
張梁根本來不及反應,眼見就要斃命。
身邊黃巾力士首領卻一把將劍刃抓住,手掌頓時鮮血直流,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曹操試著抽出寶劍,寶劍紋絲不動。果斷棄了長劍,回身向河邊奔逃。
張梁大怒,指揮部下追殺。
無數黃巾向著曹操追去。彼此相隔距離太近,黃巾中的弓手無法放箭。
這曹操雖沒有劉備的天機遁走神技,但在逃命上的天賦也不淺。
他在河灘上左奔右突,像泥鰍一樣難纏,好幾次都從黃巾們的刀下逃生。
可偏偏在河水里泡了半夜,鞋子未干。腳下突然一滑,直接向地面撲倒。
曹操哀嘆苦也!借勢在地面滾了兩圈。
身后黃巾賊的長刀劈在地面,黑夜里砍出數道火花。他們獰笑著向曹操圍去。
就在這時,突然河岸邊一聲大喝,沖出一員苦大仇深的小將。
“休傷吾兄!”
曹洪騎在戰馬上,開弓放箭。靠前的黃巾軍應聲而倒。
他單手將一把大刀掄圓,蕩開圍攻黃巾的兵器。彎腰將曹操拉上馬,向著河邊疾馳而去。
戰船上的幾千禁軍精銳已經全部下船,豎起盾牌擺好陣勢。
黃巾軍中弓手這時才撈到機會放箭,箭雨射向兩人。夜中視線不好,加上這些弓手射箭手藝很潮。
只有寥寥數箭射到曹洪后背,被他的盔甲擋了下來。不過戰馬屁股倒是挨了幾箭,吃痛之下賣力狂奔。
禁軍連忙移開盾牌,躲避二人戰馬。
那戰馬沖到岸邊泥濘之地,腿骨折斷。兩人狼狽的滾進稀泥里,倒也只是些許擦傷。
曹操胡須粘著稀泥,一身狼狽不堪。卻豪邁大笑。
曹洪爬起身來,抹掉臉上泥巴,愁苦的問道:“兄長,何故發笑?”
“如此驚險,吾等都能順利逃出。看來天命在漢啊。”曹操笑道。
“兄長,天命在不在漢我不知。只求你不要再這般冒險。這不是主將該做的事情。”
“子墨斬了張角,皇甫大帥計滅張寶。這張梁的人頭怎么都該歸我曹操,可惜就差了那么一點。
且呂喬每戰必沖鋒在前,這才在禁軍中擁有碩大的威望。
我曹操要是穩坐軍中,何時才能出頭!
朝中公卿本就瞧不起我等閹宦之后。就算我做出成績,他們也視我為跳梁小丑。
子廉啊。兄長我很缺名望啊,比任何人都缺。哪怕用命去博,也未嘗不可。”
曹洪默然無語,在太學中就有不少世家子以此嘲笑自己。
曹家雖富豪,但在清流面前的確是抬不起頭。
可家兄事事向呂喬兄長看齊,這不是自找苦吃么。
呂喬兄長之武藝,乃是洪平生僅見,可能也就黃忠那老狗可以斗一斗。
其余武夫可能都不能讓他認真起來。
兩人從泥濘中起身,顧不得清洗身體。立刻安排戰船去接大軍渡河。其余禁軍抵御襲來的數萬黃巾軍。
張梁這時才明白,夜襲的軍隊全部覆沒,三弟張寶也應該是兇多吉少。
他流著淚大喊道:“為人公將軍報仇,殺死他們。”
三兄弟傳教數年,施恩部下。不少黃巾都是被太平道符水治好瘟疫。
此刻聽聞人公將軍殞命,張寶部下像是發瘋了一般。紅著眼向著禁軍軍陣沖殺。
河邊聚集的幾分全是張寶手下,張梁只帶了一千黃巾力士。
他的八萬黃巾士氣低落,全留守在大營中。但張寶部六萬軍士全在此處。
哪怕渡河的禁軍再精銳,也只區區四千人左右。六萬衰兵悍不畏死沖擊,禁軍軍陣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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