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繞過蘇湛，急匆匆地想要追上去。
蘇湛連忙再次攔住她。
“說你傻還真是一點也沒冤枉你！”
蘇湛看著她，然后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問：
“你是不是喜歡江屹川？”
理工女算法女王程曦驚呆了。
一向沒什么情緒的她，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個蘇湛腦子有病吧？
她喜歡江屹川？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與江屹川也就是個點頭之交，兩人都不怎么擅長說話，所以即便是見到了，能點頭絕不多說一句話。
她與蘇湛說的話，也遠比與江屹川說的話多。
不是她多想與蘇湛說話，而是，蘇湛總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勾起她的情緒。
比如說，居然說她喜歡江屹川！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深吸一口氣，她壓下被挑起的情緒，沉聲道：
“我不喜歡江屹川。”
蘇湛一愣，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竟松了一口氣。
他壓下這怪異的感覺，漫不經心地問：
“既然不喜歡，那你為什么要追上去？”
程曦嘆了一口氣道：
“我是追憐兒，我原本想著，人多熱鬧點。你不是說江屹川失戀了而且還是什么單相思嗎？他怎么說也是憐兒的兄長，我就想聽一聽怎么回事，也好幫忙出主意。否則江屹川要是一直都不開心，憐兒也會不開心的。”
蘇湛想了想，覺得程曦的解釋完全說得通。
于是他便不再追問這個問題。
他話鋒一轉道：“就讓他們兄妹之間好好聊一聊吧。咱倆畢竟是外人。有咱倆在場，有些話江屹川或許就不說了。你要是不放心，咱們就遠遠地跟在他們后面，如何？”
“還是你想的周到。”
程曦點頭，與蘇湛并肩而行。
對程曦，蘇湛是充滿好奇的。
這丫頭算法好得出奇，還特別會做生意，比男子還要冷靜，就連京城權貴圈子里，都有不少貴婦在打聽她，想挖她過去做管事。
甚至還有貴婦想娶她做兒媳婦。
與她的能力比起來，門戶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
特別是對于一些敗落的勛貴家族來說，家中早已入不敷出，極需一個有能力的主母掌管中逵，扭轉入不敷出的局面。
聽得多了，蘇湛便也跟著好奇起來。
他決定探一探程曦的口風。
如果有合適的，他說不定可以幫忙牽線。
當然，前提是，男方靠得住，而不是把她當賺錢工具。
晚風徐徐，帶來陣陣清涼。
兩人不遠不近地跟著江屹川和應憐，隨意閑聊。
說是閑聊，其實主要是蘇湛一個人在說話。
好在，蘇湛原本就是個話癆，倒也不覺得尷尬。
說了一大堆無關痛癢的廢話后，蘇湛突然話鋒一轉，問：
“程曦，聽說有不少勛貴家族向你提親，你全都拒絕了，為什么？”
“我就是好奇問一下，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當我沒問過。”
沒想到蘇湛會問她這個問題，程曦愣了一下，隨即道：
“這沒什么不能說的。”
“你應該知道，那些勛貴家族之所以向我提親，是因為看上了我的算法能力。可他們也不想想，既然我算法好，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們家族的那一堆爛賬？”
“更何況我就是在京城混的，他們家底怎么樣，我心知肚明。我不貪圖錢財，但他們那些爛賬，我是真心看不上。”
蘇湛鼓掌：“哇哦，程曦，你剛剛說了好多話呢！我從沒聽你說過這么多話。”
程曦笑道：“我又不是啞巴，多說幾句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不感興趣的話不怎么說。”
蘇湛笑道：“言外之意是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你感興趣的話題上？”
“算是吧。”程曦道，“我對算法生意什么的比較感興趣。”
說白了就是一個工作狂。
蘇湛卻不介意。
聊工作也是聊。
于是他再接再厲繼續追問：
“向你提親的那些人家，怎么說也是勛貴家族，家里怎么就都爛賬了呢？沒人管么？”
“沒有規矩的家族，再高明的人去管，也是管不好的。”
程曦一邊走，一邊淡淡解釋：
“據我所知，那幾戶人家，全部都是寵妾滅妻。府中中逵，原本是正妻掌管的。勛貴人家的正妻，大都經過正經學習的，掌管中逵一事，都是做得很不錯的，再加上正妻家境不差，有嫁妝傍身，實在不行還能用自己嫁妝的收益貼補家族。退一萬步講，至少不會拿錢貼補娘家。因為正妻的娘家往往也有錢，還用不著讓女兒貼補。”
“可男人寵妾滅妻，很多家族的中逵，落在了小妾手中。小妾從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她們一旦掌控財政大權，瞬間就迷失了。有的拿錢花天酒地，有的拿錢包養小白臉，也有的拿錢給兄弟納妾，貼補娘家。總之，什么樣的都有，這讓原本就入不敷出的家族愈發艱難。”
“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豈會主動跳進火坑？”
這種事，擺明了是吃力不討好的。
你盡心盡力管好中逵，到最后，得罪一大片人。
人家非但不感恩，還覺得你不好，約束他們開支。
那種家族，從根子上就已經爛了。
好女人就該遠離那種家族。
當圣母的下場，最后都不會好。
何必呢？
有空多賺點錢享受人生不香嗎？
“程曦，你又說了好多話呢。”
蘇湛一臉興奮。
程曦：“......”
多說幾句而已，他有必要這么激動？
真把她當啞巴了？
程曦的話一多，蘇湛的好奇心不減反增。
他的話就更多了。
大部分時間，程曦都保持沉默，聽他講。
嘰嘰喳喳又說了一大堆沒營養的廢話后，蘇湛突然又話鋒一轉，問：
“程曦，說起來，你這年紀，差不多也該議親了，可有心儀之人？要我幫你嗎？”
程曦連忙搖頭：
“多謝蘇公子好意，但是真的不用。”
“為何不用？”
蘇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問：
“是沒有心儀之人，還是不需要我幫忙？”
“我怎么可能會有心儀之人？”程曦失笑，“我這輩子，就沒想過嫁人。”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有小姐和憐兒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