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煙塵令人窒息,方凌的眼睛被熏出了酸澀的眼淚,朦朧中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個晃動的人影。黑沉沉的霧色中,一抹抹鮮亮的紅色,在這樣一幅境況下顯得無比的詭異。
那仿佛是布置一新的喜堂,眾人圍坐在一個身著喜服的男人周圍推杯換盞。
細密的聲音糟雜而模糊,仿佛自遙遠的時空傳來。方凌置身其中,卻無法聽清他們交談的內容,只依稀覺得大概是最中間的男人就要成親了。
隨著周圍霧氣減淡,眼前的情景越發清晰起來,方凌突然發現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她呆呆地望著那個身影,忍不住淚眼婆娑。
那是爺爺。雖然他沒有花白的頭發和胡子,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稚嫩與青澀,但方凌知道那就是爺爺。
方凌大喊著爺爺,一路跌跌撞撞地擠到爺爺跟前,叫著他喊著他,但那人卻充耳不聞,仿佛根本看不見此時的方凌。
周圍一片喧囂,但爺爺的身影卻顯得無比的孤單和落寞。他就那樣坐在那里,既不抬眼看別人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嬉鬧,似乎很是有些心事。
終于,那個新郎官仿佛也覺察到了這一點,起身來到爺爺身旁,很是親昵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挨著他坐了下來。
一片糟雜之中,二人不知說了些什么,可能是為了活躍氣氛,讓爺爺也能同他們一樣高興起來。那個男人抓起爺爺緊緊抱在懷里的一個酒壇,滿滿的斟了兩杯,豪氣地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所有人都醉得厲害,唯有爺爺似乎格外的清醒。就在他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之時,那男人醉眼朦朧地一把抓住了他,將他帶到堆滿禮品的桌子旁,從中隨手拿起一個盒子遞給爺爺。
爺爺打開盒子,只見里面一只十分小巧的鈴環安靜地躺著,口徑很小,該是小孩子才能佩戴的。這顯然是親朋好友送來沖喜的東西。
爺爺拿著那只鈴環,眼神復雜,說不清是喜是悲。而方凌看著那只鈴環,卻是熱淚盈眶,那分明就是自己身上的這只。
忽然,畫面一轉,紅彤彤的喜堂仿佛一瞬間化為了地獄。一團團黑色的煙霧籠罩過來,在空氣中瘋狂肆虐,肆意地攻擊著眾人。凡被那黑煙纏上,無論是胳膊還是大腿,只消片刻便化為森森帶血的白骨。
眾人驚恐地嘶吼嚎叫,四散奔逃。有那清醒一些的立刻開始掐訣念咒,然而黑煙太過迅猛,根本沒有給眾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醉倒的新郎勉力支撐起來,取出一盞黝黑的燈盞。方凌認出那正是長亭曾給自己看過一眼的噬魂燈。方凌緊緊懸著的一顆心方才要落下,卻見那男人無論如何都祭不出一絲靈力。他心急如焚地反復催動,直到噴出一口鮮血,也無濟于事。
他發瘋一般提起一柄長劍跌跌撞撞地沖向那些黑煙,但失去靈力加持,劍如何能夠劈散煙霧?
隨著周圍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盡皆化為白骨,那男人愈加地憤恨起來,他瘋狂地揮舞著手中長劍,卻沒有絲毫作用。
眼看著那黑霧纏上了他的雙腿,方凌驚呼出聲,她想找爺爺幫忙,但到處都沒有爺爺的身影。耳邊只有痛苦的嚎叫和無盡的黑煙。
那男人終于倒下了,他的雙腿肉眼可見地被一點點蠶食,直至露出森森的白骨。
那一定很疼吧,方凌忍不住哭出聲來。
然而畫面并沒有結束,一陣飛沙走石,瓦鑠橫飛之后,一條黑色的巨龍沖入喜堂。肆虐的黑煙仿佛一瞬間又有了新的目標,紛紛朝著黑龍纏繞過來。
黑龍狂躁地甩動著尾巴在喜堂內橫沖直撞,朝著肆虐而來的黑煙噴吐出陣陣白霧。
白霧映襯之下,方凌終于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黑煙,而是黑色的蟲子,一只只密密麻麻,四處飛舞的黑金甲蟲,和噎鳴潭中的如出一轍。
它們時而聚集時而散開,或者編隊整齊地排成眼前的黑龍形狀,或者排成人的模樣。總之,他們能瞬間變化成任何它們攻擊對象的樣子。
它們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很快,整個喜堂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地上的眾人早已化為一灘灘紅紅白白的或血肉或尸骨,只有那男人仍在嚎叫,他的整個下半身早已被啃噬干凈,只剩森然的腿骨仍在扭曲抵抗。
黑龍眼見那男人已經危在旦夕。它嚎叫一聲,不顧周身已然皮開肉綻一片血污,張開大嘴將那男人一口銜住,繼而拖著血肉橫飛的龐大身軀突破重重黑霧沖了出去。
所有人在黑霧籠罩的喜堂內或扭曲或嚎叫著一點點陷入沉寂。斷臂殘肢,滿眼血紅,處處白骨,方凌仿佛置身阿鼻地獄。
突然,方凌覺得指頭一陣刺痛,只見一只黑色的甲蟲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它抖動著翅膀,奮力地將堅硬的腦袋直往皮肉深處扎去。
方凌原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幻象,她分明記得自己身在農家小院,根本不在什么喜堂。但手上傳來的刺痛和汩汩的鮮血卻讓她迷惑了。
血腥味仿佛瞬間刺激了其他沒有找到目標的甲蟲,它們飛舞著撲了過來。方凌驚叫著拼命地揮舞著袖子驅趕,然而蟲子太多了,很快她全身上下無不爬滿了蟲子。
清晰而劇烈的刺痛感從全身傳來,方凌像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一樣正在被蟲子攻擊啃噬。
正在方凌驚恐地以為自己就要像那些尸首一樣被一點點蛀成白骨時,直覺腰間一緊,緊接著她感覺自己后背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熟悉的氣味自身后襲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身后的人帶著她迅速后撤,方凌感到一只修長的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繼而在瞳子眉,承靈,聽宮以及腦戶等各大要穴處依次灌入一股股強勁的靈力。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一切飛快地退走,轉眼間便又置身先前那個小院。
只是眼下的院子已然騰起滾滾濃煙,熊熊的火光好似方才幻境中的喜堂一般鮮亮刺目。
長亭不知與那壓陣的陰靈斗了多少個回合,整個院子已然是殘垣斷壁破敗不堪。
但方凌卻并沒有心思去計較許多,只急忙抬起適才被黑金甲蟲咬傷的手臂,卻發現那些被蟲子咬出的血洞依然流著汩汩的鮮血,這不是魅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是魘殺術!”長亭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魘殺術?”
只聽這名字便知道這定然是與賀連風他們家的那些老變態脫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只聽長亭繼續解釋道:
“這是一種巫術。它能將人拖入陰靈生前經歷的最恐怖之場景,感受他的絕望,利用那場景中最為致命的東西將陷落之人殺死在夢境之中。”
“我剛才看到……破日峰當年血案是黑金甲蟲……”
“我知道!”
方凌正待再說,卻見眼前一個白色的人影只一閃便到了近前。
待看清來人,方凌驚詫地張大了嘴巴,那人分明就是喜堂內被那黑金甲蟲啃掉雙腿的新郎。他在幻境中分明被那黑龍救走了,難道終究還是死了嗎?
只見那人神色木然,瘦骨嶙峋,寬大的衣袍套在身上仿佛一副行走的木頭架子一般。他手上快速變幻著指訣,周圍的黑霧裹挾著胎精附著的碎片便隨著那人的指訣迅速地朝二人圍攻過來。
道人?紙皮道人!
方凌不知究竟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震驚,遙遠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鏡池觀旁竹林之畔,那個憑空燒起來的紙皮道人。
不同的是,眼前的紙皮道人卻散發著無比親切的氣息,強大而暴戾,熟悉而又遙遠。
這讓方凌握著照影的手陡然一僵。
這是爺爺立的無字牌位的主人,亦是照影的主人,他是易荀!
長亭手持長劍對峙著眼前的紙皮道人,從來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落寞,憤恨以及悲涼。
片刻遲疑之后,只見長亭目光堅決,包裹著一層靈光的閔倉已然突破圍繞在那紙皮道人周圍的黑霧,一劍正中其心臟。
但那紙皮人的身體本就是萬千胎精附著的紙屑凝聚而成,哪有什么心臟,只聽幾聲凄厲的尖叫之后,紙皮人胸口洞開,內里空空蕩蕩哪有什么血肉?
紙皮人掐動指訣,陰風驟亂,只一瞬間,胸口洞開的豁口仿佛無限放大。黑洞洞的胸口仿佛一個能夠吞噬萬物的魔窟一般。
方凌眼前一陣眩暈,繼而便已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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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