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尸體灰頭土臉,爛抹布一樣被堆放在地上。因野狗搶食,右手手臂自腕處被咬斷,仵作雖在除渣口將手掌撿了回來,但三處指節或已被野狗吞食,不知去向。
腿腳雖亦有咬痕及皮肉之損,但深未見骨,亦未斷裂。
只是全身衣料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大片皮膚裸露在外,皮外傷及大片尸斑隨處可見,倒也沒有什么稀奇。
只是待仵作按壓死者胸腹時,卻是大吃了一驚。當下便舉了火把湊到近前細細地研究起來。只見尸體腹部空癟,肚皮極不自然地塌陷著。
方凌當然也看到了這一點,只覺這情形與當初落蠱洞中的二夫人倒有幾分相似。
胸腹塌陷,尸體殘缺倒也不打緊,要命的是方凌似乎看見死者沾滿草灰的臉上,嘴角不經意地竟似抽了抽。
頓時,一顆心瞬間狂跳起來。
那廂衙役記錄完馬眼處的各色痕跡后,剛轉過來看了一眼,突然大叫一聲,差點將手里的簿子扔了出去。
“第一天當差嗎?鬼叫什么?”李捕頭訓斥道。
“是,是……那尸首的嘴角動了……”
長亭聞言,這才看向尸體,胸有成竹地道:
“不可能!此處雖有些東西,卻絕無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
“真的,我真的看見了!”
那衙役見李捕頭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扇過來,連忙喊著為自己辯解。
“沒出息的東西!”
李捕頭見那衙役驚恐萬狀的模樣,終是沒有下得去手,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
“我也看見了。”方凌想了想,悠悠地道。
長亭疑惑地看了方凌一眼,方凌眼神真誠卻難掩一絲慌亂。長亭這才仔細看向尸首,忽然,那尸首嘴角果然出其不意地抽動了一下。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那是鬼……不……妖怪,妖怪!”
那衙役已然方寸大亂,亂叫起來。
李捕頭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嘴里怒喝道:
“閉嘴!”
此時,在場五人唯有長亭依然淡定,拍了拍方凌的肩膀輕聲說了一句:
“過去看看!”
“我?”
長亭望著她泰然自若地道:“不然呢?”
方凌心道果真是小氣,不過就那么一說,如今還真的當起了擺設。一邊心中暗自腹誹,一邊上前道:
“你確定這尸身上沒有怨靈邪祟什么的?”
長亭撇撇嘴,“確定!相信我!”
方凌嘴里學著鄭守義的四川腔嘟囔著:“我信你個釧釧!”
李捕頭興許是覺得四個大男人卻將個女人推出去實在有失體面,索性一把接過方凌手里的火把說道:
“從我手底下過過的尸首數不勝數,什么怪事沒見過,還怕了他不成?”
說著便舉著火把取了仵作手中薄片刀,蹲下身子湊到那尸身近前,臉對臉地仔細觀察良久,終于從那嘴角挑出一條扭動著的白森森的肥胖蟲子出來。
方凌一看,這不就是只蛆么?
李捕頭不屑地將那刀片一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胖蛆竟被嗖地一下甩到了方才那衙役身上。衙役嚇得大叫一聲,直跳起三尺高。
驚慌失措的樣子直將那李捕頭氣笑了。
“出息!一條蛆都能將你嚇死!還不如個姑娘!還不趕緊將你那簿子撿起來,記錄尸體已然腐壞生蛆,死亡大約四日以上。”
這時一直臉色陰沉的仵作終于吱聲了:“不對呀,這分明是具新鮮的。”
李捕頭也顧不得這糟糕的用詞,只道:“何以見得?”
仵作忙上前掰開死者眼睛及口鼻對眾人解釋道:
“這骨血皮肉顏色尚且紅潤,各處創口流出血水未見濁黑,舌下及喉頭亦未見皮脂消融。尸斑乃大片分布,指壓不退。
最重要的是尸體眼瞳并未渾濁發白,瞳孔尚且可以辨認,可見死后絕不超過兩日。”
“那何以尸體會生出如此大的蛆蟲?”
“此事確實有些蹊蹺。請待我將尸體轉移到光線充足之處再作詳查。”
此時,外面的王福已然悠悠醒轉,雖仍有些心有余悸,但還是硬著頭皮與另兩名衙役進來將尸體搬到了窯外。
將近正午,烈日高懸。為避免尸體運輸過程中發生變化,幾名衙役就地搭了個簡易的棚子。老仵作便開始動手了。
只見他解開隨身的牛皮褡褳,甩出一排各式器具,大小各異的刀、斧、剪、鉤、叉應有盡有。
有人已經從不遠處的溪流中取了水來。仵作以棉紗沾水輕輕地將尸身上的草灰及血水粘液褪去。
只見死者尖嘴猴腮,身量瘦小,不正是昨日被鄭守義暴打了一頓的小個子嗎?這時便有離得近且眼尖的村民喊叫道:
“這不是賈先斯那個無賴貨嗎?”
這時圍在外面的鄭守義有些目光閃爍,縮在了人群之后,突然拔腿便跑。
李捕頭眼神如炬,早已洞悉,幾個健步沖了出去便將鄭守義反剪了雙手,按壓在地。
鄭守義不愧出身屠戶世家,加上身形高大壯碩,很是有一股子蠻力。奮起反抗之下竟差點逃脫。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很快便有其他衙役趕到,將其結結實實地捆了帶到近前。
方凌是萬萬沒想到,這剛剛認的大侄子轉眼竟成了嫌犯。
李捕頭道:“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鄭守義被按在地上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回道:“不是我,我沒做過。”
“那你跑什么?”
“就是想到家中還有許多活等著干。”
方凌聞言,不禁扶額,暗道:你還能編得再敷衍一點嗎?
李捕頭冷笑地繼續道:“認識?”
“不認識!沒見過!”
方凌都恨不能上去給他一腳,編造這些即刻就能被戳穿的謊言到底有什么意義?
果不其然,旁邊的村民中立刻便有人插嘴道:“他們明明認識。不僅認識,他倆還素有仇怨,時有毆斗。”
“我昨天還見他追著賈先斯打了兩里地。”另一人補充道。
李捕頭:“可是那時候將他打死拋尸的?”
方凌聞言連忙上前解釋:“絕對不是!他那時候還活得好好的,后來還跟著我們到了鎮上客棧撒潑來著。”
李捕頭意外的轉過頭來望著方凌,“姑娘也知道此事?”
“啊……我們認得……哦,不,可能還有點旁的關系。”
事到如今,瞞是瞞不住的,方凌雖是有些尷尬,但還是索性將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李捕頭撫著下頜,若有所思地道:“你是他大姑?”
“也不是親生的,就是……怎么說呢,算是結拜。”
“有見過義結金蘭做姊妹兄弟的,倒沒聽過拜大姑的。”
“不是,其實是他爹還在世的時候與我弟弟結拜的,這鄭守義他重情重義重輩分,所以就跟著管我叫一聲大姑。”
“你弟弟與他爹結拜?”李捕頭重復這句話的時候,懷疑之色溢于言表。但這也不能怪他,但凡誰聽到此話也不會相信。
別的關系尚且還能推脫到輩分上頭,這弟弟與爹,不論從輩分還是年齡上講怕都是講不清楚的。
方凌顯然也解釋不清,只得勉強答道:“可能……他們之間就是單純的互相欣賞……忘年之交那一個類型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賈先斯前前后后跟了我們一路,后來還在客棧前面好一通撒潑耍橫,直到我們離開時還活得好好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的。”
正在眾人各執一詞之時,那邊老仵作看著尸首卻忍不住驚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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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