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深知自己的處境,只要離陽不催促,他就可以一直在鐵門關等。
等到徐平安會流州,同樣可以進入流州,他樂見其成。
看著馬夫離去的背影,盧俊臉上漾著苦澀的笑,他是個讀書人,在被離陽朝廷調去流州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已經注定。
他不能硬碰硬。
雖然有老師的支持,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非常的尷尬。
盧俊雙眼上翻,腦子里快速地思忖著。稍頃,他再次拿出手中的信,飛快地看了一遍。
是元本溪的來信。
其中說的很清楚,流州現在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而且江南之變,已經不是之前的局面。
盧俊必須等陳平安。
盧俊:“徐平安…“
“看來已經徹底的變了,這位北涼的二世祖,現在居然可以讓離陽皇帝和謀臣都不敢懈怠。”
“只是……”
他很清楚,這是陛下給徐平安東西。
他不由得心中一震。
盧俊在心中一再地嘀咕著:
“看來事情已經變了。陛下已經對流州是真正的重視了起來。”
“欲要其亡,必欲給之!”
“給的越多,最后死的就最慘。”
盧俊端起一杯酒,輕嘬一口酒,他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準備,流州之地他必須要進去。
否則自己的下場——
一念至此,此刻的盧俊,不由得一陣苦澀。
北涼。
清涼山那座雄于天下的府邸,在陽光下顯得極為鮮明和突兀。
隨處都可以聽蟬鳴之聲,坐在屋子里一個老人正在看著仆從和奴婢們忙活,他自己正在拿著木瓢在桶里舀了一瓢水,嘩啦一聲倒在地上,水在地面漂浮著,抬起頭竟是北涼王,徐曉。
徐曉指揮著仆從,“放在門口,放在門口!不許進來。”
仆從們都只是將水桶放在門口。
但都是心中忐忑的望著那道佝僂的背影。
徐曉洗地。
此時他光著腳,整個人顯得極為平和。
忽然間。
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這間屋子而來。
一道身影站在門口:“王爺,有信。”竟是韓嶗山。
韓嶗山站在門口,沒有進門。
徐曉將手中的木瓢放在水桶內,緩緩走向韓嶗山,伸手拿著信封,拆開后飛快地看完。
徐曉:“別動,等我回來繼續洗。”
眾人哪里敢違背,早就有人給徐曉擦干腳,然后穿上了鞋子,拿著信封走向聽潮閣的方向。
徐徐來到聽潮閣。
徐曉走到了五樓,發現南宮仆射已經到了五樓。
南宮仆射望向徐曉,然后再也沒有看,而是繼續看書。
徐曉也看了一眼南宮仆射,搖搖頭朝著八樓繼續走去。
八樓屋子里到處都是書籍,屋子里擺放著一個案幾,在丹墀上擺放著兩個稻草編制的蒲團,此時這里的主人不在,而是在閣樓上的書架旁邊拿著一本書籍,聚精會神的看著。
飛快地看完手在的書籍后,回到了案幾前的蒲團上坐下。
忽然間。
李義山拿起筆架上的毛筆,毛筆在硯臺里蘸滿墨汁,拿出一張上好的紙箋快速寫了起來。
就連徐曉走進屋子里,李義山都不曾抬起頭。
徐曉坐也不打攪,坐在丹墀上,望著天花板。
也不等李義山說話,而是自言自語道:
“元嬰,你所言不差。平安這次南下恐怕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之前我們沒算到的,就是會出現袁庭山那個狗雜種會去刺殺渭熊。若是沒有平安,這次……“
李義山依舊在低頭寫著。
徐曉繼續道:“我們的諜子只是查出了袁庭山是徽山的人。”
李義山終于寫完,緩緩抬起頭,也不看看徐曉,“趙家的人而已。若是仔細的追溯一下,此人就可以水落石出,正是對我北涼一直有怨恨的那名龍虎山的皇親貴胄,趙黃巢。”
徐曉目光中帶著兇光,“趙黃巢?就是那個在地肺山養龍的人?”
李義山:“正是此人,這個人對我們北涼可謂是上心,很多次的出手,很多次的失敗,都不曾放棄,足以說明趙家天子是承認他的,而且一直以來,都得到了趙家天子的承認和支持。”
“此人必須殺,但不是我們出手,而是世子去殺。”
“因為他想截取的是世子的氣運。”
徐曉面色一冷。他將興奮遞給李義山,李義山快速的看完。
李義山面色凝重,轉過頭望向徐曉,“王爺。看來流州已經是離陽重視之地。離陽趙家天子在意流州,派去一個叫盧俊的人,現在被阻攔在鐵門關,根本進不去。這位讀書人也是很執著,看來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
“說起來,這就是元本溪的本事,可以讓讀書人心甘情愿地去死,而且還是以報效天子,報效離陽百姓,這都是讀書人的理想。”
“正所謂‘橫渠四句’還真是讓人向往,可都得付出生命。”
徐曉始而一怔,接著臉上平靜了起來,“元嬰。只要他們有行動,我們就可以應對,就怕他們不動。”
李義山點點頭:“只要他們有動作,咱們就有法子。趙家天子現在要做的,便是掣肘。”
徐曉深以為然:“趙家天子的品性。我是很了解的。”
李義山默了默。
徐曉沉默了,眼睛上翻,腦子里飛快地思考著。稍頃,倏地望向李義山,“元嬰,你說北莽的蛛網這次怎么就順利進入流州了?”
李義山面色不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招毒的很,流州現在的策略和局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北邊可以抵御北莽南下,南邊和西邊有經略西域的趨勢。”
“這次放進蛛網的人,恐怕是流州方向在‘請君入甕’啊。”
“二殿下不在流州,卻是可以掌控著流州,甚至牽動著整個天下,就連趙家天子都不得不疲于應付。”
徐曉震了震。旋即又望向李義山,“他不防備北莽南下?”
李義山:“若是放在兩個月前,他可能會害怕,但現在……不好說。”
徐曉也是深以為然。
李義山的這話,不是在夸大說辭。
北涼拂水房的人,已經從流州有源源不斷地消息而來,都是關于流州的軍情。
以及流州現在的改變。
如今的流州已經不同與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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