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一對新人緩緩抬頭,目光交織,透露出喜悅與愛意。
薛敬道上座,微笑捻須點頭。
自即日起,徐有慶與薛質真正式結為山上道侶,告知天地。
徐有慶轉頭看了眼嘉年,嘉年激動鼓掌。
然后他又望向與自己永結同心的妻子。
蓋頭珠簾后,女人俏臉含著絲絲紅暈喜悅,與他對視一眼,又羞澀的瞥開視線。
不知是誰說過,女子最美時,便是她略帶嬌羞,想看你,又不敢看你的時候。
鑼鼓喧天,禮炮齊鳴。
看今朝二人天定,白頭永結。珠聯璧合,馨瑞呈祥。洪枝四世同堂,吉走六逢化祥。一心一意,花好月圓。爾昌爾祝,永結鴛鴦繞頸之樂。互幫互助,赤誠之心,共宣大雁之誓。
眾人上前道賀,徐有慶與薛質真一一回應。
嘉年也在幫他們招呼賓客。
看到在人群中與人歡聲笑語的徐有慶,嘉年有些恍惚和羨慕。
一別經年,慶哥都已成婚了。
可能再過不久,還會再添一個大胖小子。
嬸子他們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小弟!愣著干啥,趕緊過來,跟我一起去敬酒啊!”徐有慶把嘉年拉到身邊,對他說道:“哥哥可知道你酒量不小,來來來,幫我擋擋,今晚上要辦大事兒,我可不能醉醺醺的上床。”
嘉年點頭:“了解!”
徐有慶這話沒用傳音,所以他身邊的薛質真也聽了個清楚。
羞紅了臉的女人伸出兩根手指,使勁掐徐有慶腰間的肉。
徐有慶臉色微變,然后抓住妻子的手,揉捏她的掌心。
薛仙子的臉更紅了,想要抽回手掌,可那家伙的爪子攥的那叫一個結實。
徐有慶在她耳邊輕聲道:“咱們已經是夫妻,還怕什么?”
薛質真不再抵抗,只是小聲恨恨道:“那你爪子放規矩點!”
我的手又不是切糕,你捏個什么勁!
“哦。”徐有慶稍微收斂。
在旁人看去,這不過是一對夫妻之間的小情趣。
聽蕉這次難得沒有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
可薛若渝卻連灌了好幾碗酒。
他是自己愁的喝悶酒,嘉年卻是被迫灌著喝快酒。
“徐上仙年輕有為,抱得美人歸啊!”有人端酒上前來。
“客氣客氣。”徐有慶謙虛道,然后朝嘉年使了個眼神。
嘉年立馬跟上。
“這位仙師不遠萬里前來道喜,晚輩敬您一杯。”
“這位小友是……”
徐有慶道:“我兄弟。”
“好,小友也是年輕俊杰!”
哐哐。
兩人干杯,一碗酒下肚。
嘉年抹了下嘴巴。
然后開始下一輪。
“徐兄別來無恙啊。”
“徐管事,恭喜恭喜啊。”
“恭喜徐老弟,得償所愿啊!哈哈哈!”
嘉年不知道見過了多少人,總之就是徐有慶一個眼神,他就上,與對方寒暄一番,然后“相見恨晚”,對酒當歌。
他又放下一碗酒,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只是再抬頭看去,還有好幾大桌沒有敬到。
他一陣頭皮發麻。
薛質真擔心道:“嘉年兄弟,別喝這么急。”
嘉年道:“薛姐姐不必擔心。”
他體內水府中,大河氤氳,眼神頓時變得清明起來。
對修道之人來說,散散酒氣輕而易舉。
只是嘉年不常做,因為此舉太辜負美酒。
嘉年不由得有點遺憾。
薛質真戳了自己丈夫一下,埋怨道:“就會讓嘉年兄弟來給你擋槍。”
徐有慶打了個酒嗝,委屈道:“娘子,我也沒少喝啊。誰想到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往死了灌我們。”
嘉年瞥了眼源源不斷的人群,說道:“我倒覺得他們的目的挺明顯的。”
來敬酒的大部分都是各個門派的年輕弟子。
而這些年輕弟子們看徐有慶的眼神,各個不善如飛劍啊。
他娘的,心目中冰清玉潔的仙子嫁做人婦,新郎官還不是自己。
擱誰心里能好受?
他們沒有動手搶婚,已經算是夠理智了。
還不許他們借機發泄一下,灌徐有慶這狗日的幾兩黃湯?
那些年輕人的長輩們也樂意看個熱鬧。
徐有慶破罐子破摔道:“來來來,有多少招,徐大爺我接著就是!再喝!”
薛質真不好勸他,便也端起酒碗,說道:“多謝諸位抬愛來此,妾身敬諸位一杯。”
薛質真一杯下肚,眼神朦朧,雙頰泛紅,體態嬌柔。
美人醉酒的神態,使得一大群人酥倒在了那里。
薛仙子就是薛仙子。
她一開口,再無人好意思灌徐有慶酒。
但有一個人例外。
他端著酒碗,一步步走向徐有慶。
嘉年上前站在徐有慶面前,笑道:“薛公子,咱倆喝一杯如何?”
薛若渝目光越過嘉年,可能是根本不敢看他。
“姓徐的,敢不敢跟我喝一杯!”
正與一群同輩道友說笑的薛敬道皺了下眉,薛質真欲言又止。
徐有慶道:“有何不可。”
嘉年讓開,徐有慶上前,倒了碗酒。
徐有慶笑道:“我先干為敬。”
一仰脖,一碗酒喝完。
旁邊看熱鬧的人大聲叫好。
徐有慶再倒了第二碗酒,淡笑著望向薛若渝。
薛若渝看著他道:“徐有慶,我從來都覺得你配不上我姐。”
徐有慶笑道:“不止你一個人這么覺得。”
薛若渝低頭傷心道:“可我姐選擇了你,她的眼光一向比我好。”
徐有慶笑道:“多謝。”
薛若渝抬起頭,惡狠狠說道:“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對不起我姐,我絕饒不了你!”
徐有慶點頭道:“絕不會有那一天。”
薛若渝哼了一聲,轉過頭對薛質真道:“姐,你要好好的。”
薛質真美眸泛淚,輕輕點頭。
“薛山主,恭喜啊。”一位老道長笑道。
薛敬道撫須而笑。
聽蕉有些刮目相看。
薛若渝目光再次掃到嘉年,他眼神明顯有些不自然。
他然后轉身,就要離去。
可是在這個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薛兄弟所謂的關心姐姐,就是趁著酒勁說兩句漂亮話,然后一走了之嗎?”
這人嗓音平淡,在這片歡樂的氛圍里像是一把剪刀,輕易剪斷了方才的感動,猛然轉入尷尬。
“誰?!”薛若渝憤然尋找。
嘉年的臉色猛的沉了下來,望向一處角落。
隨后才有人看到發聲者是誰。
一名圓臉青年隨著人群分立,出現在嘉年等人面前。
薛若渝見到他,表情一愣,隨后神色又變的復雜起來。
“遲兄……”
遲平云提了提酒碗,笑道:“薛兄弟別來無恙啊。”
薛若渝強撐起笑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對遲平云是有愧疚的。
徐有慶笑道:“遲平云,你還留在山上啊。”
他雖然在笑,可眼神里卻無半分笑意,反而隱隱流露出一股威脅之意。
嘉年與他心聲道:“這家伙是怎么進來的?”
徐有慶道:“上山往來的人太多,難保不是被他鉆了什么空子。”
嘉年視線從遲平云身上掃過,發現他的眼白中,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細細紫線,若非它彎曲的程度太過怪異,大概會被人誤以為是血絲。
嘉年道:“他有點問題。”
徐有慶道:“我知道。”
林素玄手捧靈芝走了出來,冷聲道:“遲平云,我已命你趕回宗門,為何還要在此逗留?”
遲平云眼中閃過一道陰霾。
他拱手作揖道:“回師叔的話,徒兒只是覺得,既然是為道喜而來,卻不與主人家喝杯喜酒就離開,實在是太過失禮,所以特地過來,與徐兄夫婦討杯喜酒。”
遲平云面向徐有慶笑道:“徐兄,可否給小弟杯喜酒,讓我也沾沾喜氣?”
嘉年拎著酒壇走過去。
“我來給你倒酒。”
遲平云臉色一滯,說道:“我想與新郎官喝。”
徐有慶點頭笑道:“好,我就與遲兄喝一杯。”
遲平云抱拳道:“徐兄爽快!”
聽蕉給兩人倒滿酒,嘉年暗中傳音道:“來者不善,你要小心。”
徐有慶道:“放心。”
徐有慶舉起酒碗。
“來,遲兄,你我滿飲此盞。”
他一飲而盡。
等他放下手,卻發現遲平云盯著碗里的酒,一點沒動。
徐有慶打趣道:“遲兄莫不是擔心我往酒里面下藥?”
遲平云抬起眼笑道:“非也。我只是在想方才薛兄弟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倘若當兄弟做到這個份兒上,真是人生之大幸。”
徐有慶淡淡道:“若渝一直都是質真的好兄弟。”
“可惜這個兄弟還不夠好。”遲平云說道。
“好不好,我們知道就行,用不著外人操心。”薛質真道。
她現在也看出來了,遲平云就是來砸場子的。
“遲平云,與徐道友夫婦道歉,然后立即下山。”
林素玄已經看出這對新婚夫婦有些火了,為了梁浮渡與祈涼山今后的關系,他必須表態。
遲平云忽然看向薛若渝。
“薛兄弟,你說若徐兄對不起薛仙子,無論如何都饒不了他對不對?”
薛若渝道:“是我說的。”
但是很遺憾,他雖然萬般不順眼徐有慶,唯獨在對他姐姐的癡心上,忠貞不二。
遲平云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來。
“那薛兄弟可知道,當年貴派派人前往在虎伏山中鎮壓妖人之時,你現在的姐夫曾與虎伏山千禧洞的圣女結為秦晉之好。那個虎伏山圣女名叫雨娥,她還有個妹妹云師,如今就在你們山上!”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薛若渝瞪大了雙眼,聽蕉掩口驚呼,薛敬道長眉擰到了一塊兒。
薛若渝轉頭死死盯住徐有慶。
“可是真的?!”
徐有慶閉口不言,暗自嘆息,傳音給嘉年。
“待會兒要是打了起來,記得帶云師趕緊跑。”
嘉年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功夫關心別人。”
他目光輕瞟向薛質真。
薛姐姐不知何時放下了蓋頭,看不清表情。
徐有慶笑道:“放心,小場面,你哥哥我還應付的過來。”
遲平云目光猙獰的大聲笑道:“說起來,論過門時間,那位雨娥才是大,薛仙子做小……”
遲平云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股巨力按到了地上。
他的后腦砸碎地面,裂縫蔓延出去七八丈遠。
徐有慶手掌抵住他的臉,面色陰冷森然。
“再說一個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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