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氣憤。
一群鰱魚，剛才在河邊拖拽活人，差點淹死一個年輕人不說，竟然還吃鬼魂。
這種畜生，還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養這群鰱魚的老水鬼，更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也讓毛敬，先給侯慧芳恢復一下容貌。
這樣全身爛肉的樣子，的確不太“美觀”。
毛敬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當初從九尸樓出來，毛敬就用一口白灰，幫助學妹王翠，恢復了被剝皮的半張人臉。
現在聽我這么說，也是微微點頭：
“行！那我先恢復她的樣子。”
說完，毛敬便從他的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根白色蠟燭。
當著我們的面，將蠟燭捏碎，捏成粉末。
張宇晨這會兒也是沉著臉：
“狗日的，這老水鬼反了天，自己都是個臟東西，還養一群老鰱害人害鬼。
媽的，一會兒就去河邊搞死那只老水鬼……”
張宇晨很熱血，在他心里好似就四個字“干就完了”。
潘玲卻皺著眉頭，直接否決道：
“不行。
照這么說，那河里的水鬼，肯定不好對付。
很有可能，我們幾人根本對付不了。
我認為，還是不要太冒險。
特別是今晚，大家斬殺了三兇厲鬼。
都有些損傷，現在太過激進，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潘玲還是保持著理智。
這一點，我自然是有考慮。
而且今晚我們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對付筒子樓三兇。
如今三兇被殺死了。
但三兇都讓我們負傷，這個時候去河邊找老水鬼，其實和送死沒區別。
而且以我們四個人的能力，恐怕到了水里，幾乎掀不起多少浪花。
在水里對付兇靈和在陸地對付兇靈，完全是兩碼事。
南天湖一行，師父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那么強，可在水里，卻很難施展開。
最后上岸，還差點讓九尸道長這妖道給撿了漏。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點隱憂。
那就是那老鰱魚的眼睛，是綠色的。
小雨給我的綠眼睛警告，我可都記在心里。
鰱魚我見過，也見過不少。
可綠眼睛冒綠光的鰱魚，我只在今晚見過。
這個事兒，肯定不能冒進。
一旦這河水里的老鬼，和九尸樓扯上了關系，那性質可就變了。
對付河水里的老水鬼，我也認為，還需要從長計議。
但是，咱們就去看一看，樓下下水道里的老鰱魚，我認為問題不大。
對付一群鰱魚，我們不下水，就在下水道口看一看，自保肯定沒問題的。
因此，我開口道：
“對付老水鬼，我們肯定需要從長計議。
而且我們都有傷在身，我現在行動也不方面，氣也幾乎耗盡。
大戰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對付水鬼，我們幾人經驗都不夠。
也沒有足夠的方式方法。
這個事，暫時肯定不能去做。
但一會兒下樓看看吐這陰霧的老鰱，問題不大。
最好能捉一條上來，看能不能得到，更多關于老水鬼的情報。
回頭我給我師父那邊報告，也能有更多的有用訊息……”
張宇晨聽我這么說，直接點頭道：
“哦！也行，我聽姜哥安排，反正斬妖除魔，我肯定不慫比。”
這小子倒也直接。
一腔熱血，讓干就干，讓沖就沖。
對付厲鬼兇魂，他就沒慫過，雖然在我們幾人中，他綜合實力是最弱的。
可執行力這塊兒，他沒得說，而且關鍵時刻也靠譜。
行事作風，沒那么多彎彎繞。
潘玲也點點頭：
“如果有宋前輩插手的話，對付這個老水鬼，肯定就簡單很多了。”
我們幾人說話間，毛敬已經將一根白色蠟燭，搓成了蠟灰，然后又加了一些其它什么，我們也沒注意。
最后他來到全身爛肉，血肉模糊的侯慧芳面前，不帶感情的開口道：
“會很疼，也會很癢，你忍一忍。”
侯慧芳帶著激動點頭：
“我不怕，被下水道的臭水沖刷了十多年，再多的苦我都受了。
現在能恢復容貌，再疼我也能忍……”
不管是女人還是女鬼，都很在意自己的模樣。
侯慧芳很堅定的開口。
毛敬也不廢話，只是一點頭。
然后攤開手掌，對著掌心上的蠟燭灰，就吐出一口氣。
“呼……”
蠟灰撲面而去，沾染侯慧芳整個身體。
剎那之間，侯慧芳灰色的瞳孔猛的一縮，隨即發出一聲聲，壓著牙低啞的喊叫。
“啊！啊……”
那聲音是咬著牙發出來的那種，那種由內而外的撕裂喊叫。
她正捂著臉，想抓又不敢抓，滿臉痛苦，整個身體瘋狂抖動起來……
但是，在她身體瘋狂抖動之間。
她的身體，也在肉眼可見的，生出白色的皮膚。
皮膚從身體各處生長延伸，最后連接在一起，成為一整塊的新皮膚。
只用了大約三四十秒的樣子，侯桂芳的身體，便生出了新的“皮膚”。
變成了一個三十歲出頭，全身蠟白的少婦女鬼。
這就是她十五年前，死時的樣子。
挺漂亮的，但卻被人殘忍分尸殺害，血肉都被剁碎，沖入了下水道。
甚至都沒人知道，她已經死掉了……
因為侯慧芳這女鬼比較特殊，也沒個碑，死時都沒一件衣服。
所以她恢復后，身上是沒有衣服的。
白色的魂衣都沒有，甚是可憐……
就那么赤條條的出現。
在她全身皮膚恢復之前，我就很自覺的轉過身去。
侯慧芳是個好鬼，雖然死得很慘，但內心始終有一絲善良。
被困下水道，十五年都沒有化厲。
而且幫了我們不少忙，給了不少消息。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占人家便宜……
我轉身的同時，毛敬也跟著轉了過來。
只有張宇晨這小子，盯著人家多看了幾眼，可能是從沒交過女朋友的原因。
最后還是毛敬拉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
說我們去外面等……
外面依舊是遮天迷霧，甚至樓下還有“卡帕卡帕”的聲音不時響起。
聽著怪怪的，但和我之前在水里救人時，聽到的鰱魚在嘴里吐水的聲音一模一樣。
幾分鐘后，等潘玲和女鬼侯慧芳再次出來的時候。
侯慧芳跟著潘玲身后，但身上已經穿上了一件餐巾紙做的紙衣。
雖然不太好看，甚至有點不倫不類，但也能夠遮蔽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