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耀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空無那雙血色瞳仁盯得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很奇怪。
明明空無生了張慈悲相的容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卻連最基本的玩笑都不敢對他開。
現在盛寧他們在旁邊，他心下緊繃的那根線松開，一下子嘴巴沒有把門，多說了兩句。
不敢與空無對視，齊文耀閉上嘴后抬手抓了抓頭發。
“因為齊施主有能力對抗危機。”
淡淡的說話聲在耳邊響起。
齊文耀猛地抬起頭，看到空無那雙血瞳中流露出的認真神情后，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
嘴上打了個哈哈，他吶吶開口，“原來是這樣嗎？大師真是費心了。”
空無微微頷首，繞過他后朝著盛寧走去。
收容那么多妖修妖獸并非簡單的事。
從前在大陸上的時候，空無從未展露過自己的修為。
也無人知曉他的修為高深到了什么程度。
不過能殺了蓮華宗宗主，空無的修為定然只強不弱。
如今他在打開神識空間后，盛寧他們瞬時瞪大了雙眸。
就連被綁在樹上多時，一度被綁的自閉的謝文宣此刻都忍不住把嘴張成了‘o’型。
曲正清也下意識抬手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反觀盛寧他們，在空無泄露出修為后，臉上表情還是一如往常，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修為般。
衣袖被人扯了下，正在觀察空無要如何把那么多妖修妖獸都收入神識空間的盛寧回過頭去。
“謝道友，怎么了？”
謝文宣一言難盡地看了眼空無，低聲沖她開口，“盛道友，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驚訝啊？”
化神境欸！
要知道就連四大宗門之首的太虛宗，都沒有一個長老修為達到化神境的。
空無不過是個佛修，竟然步入了化神境，還是化神三層。
盛寧聽言回過頭去看了眼空無，待她再收回視線的時候，反倒是看向謝文宣的眼神中多了抹復雜神色。
“謝道友難道沒有聽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謝文宣急了，“我的意思是，空無殺了那么多人......”
邪修的修煉方法有很多種。
其中最令修士難以接受的，就是殺人，吸取其體內靈力。
空無身為一個佛修，會殺生一事已經不是秘密。
整個大陸上下，不少修士忌憚他并非因為他修為高深莫測。
更多的是因為他殺了蓮華宗宗主，還有很多人族修士和妖獸邪修。
謝文宣也忌憚空無，只是二者之前都沒什么交集，所以他才沒有非常忌憚對方。
現在空無就站在他的不遠處，化神三層的修為泄出的那一剎，他嚇得腦袋都快掉了。
盛寧聽出他言語中的深意。
抬眸深深看了眼眼前人，她的朱唇輕啟。
“謝道友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完全正確，和完全錯誤這個說法。”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一番說辭，對世間萬物的一番定論。”
“沒有人規定佛修不能食酒肉，不能爭辯是非對錯，他們只是把人往至善上引導。”
“難道謝道友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她的說話聲并不是很重，但在場的不論是修士還是妖修，修為都不低。
聽到盛寧與謝文宣的對話后，眾人當即抬起頭看向二人。
謝文宣被眾人看的臉紅脖子粗，垂眸看向眼前人的視線中多了抹糾結，“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如若連自己的思維都管理不了，就不要去討論別人的是非對錯。”
“這個世界本就是多樣化的，尤其是人心，最是難測，天柱將傾，護好自己和身邊人才是最要緊的事。”
盛寧的話音落下后便轉過頭繼續看向空無。
不曾想她剛一回頭，卻見眼前的妖修妖獸都不見了。
而空無則站在一旁，眉眼低垂，面上依舊是那副慈悲相。
還想著偷師的盛寧：......
謝文宣還在笑話她說的那番話中的深意，就見她再度轉過頭來瞪了自己一眼。
這次什么話都沒說的謝文宣，“......怎么了盛道友？”
盛寧搖搖頭，走到空無身邊后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空無大師，你沒事？”
空無抬眸看了她一眼，血色瞳孔中的神情淡漠，“多謝盛施主關心，貧僧無礙。”
盛寧擰眉輕嘖一聲。
她稍稍向前挪動了一小步，沖他低聲開口。
“等回了大陸的時候，你能再同我說說，你是如何把那么多妖修妖獸都納入神識空間的嗎？”
她本來想問他收容那么多妖修妖獸會不會有撐爆了的感覺。
又覺得這話似乎不大好，就又把話咽了回去。
空無聽言用那雙血瞳深深看了她一眼，“盛施主聰慧，無需貧僧教導。”
什么意思？
盛寧本就蹙起的眉頭痕跡加深。
他說的這番話意思是，如果他今天不過來，其實她也能做到把那么多妖修妖獸收入神識空間中？
盛寧頂著一腦袋問號，感覺到有大掌落在自己的頭頂上輕拍，她下意識抬起頭看過去，在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陸清安時。
她臉上愁眉不展的表情瞬間開朗起來，“二師兄。”
陸清安低頭看了眼自家小師妹，笑道，“不論事情的過程如何，阿寧你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果。”
“圖騰還在等著我們，不出發嗎？”
圖騰自然是要找的。
齊文耀一聽圖騰二字，立馬舉手道，“我和空無大師就是在找圖騰的過程中不慎墜入此處的。”
“不過多虧那個大坑，否則我與空無大師一直在里頭繞圈子，差點就被憋瘋了。”
空無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瘋的只有齊施主你一人而已。”
被拆穿的齊文耀好似沒有聽到空無的拆臺。
他指了指頭頂破開的那個黑洞，五官扭曲了一瞬，“你們來這兒很久了吧。”
“那你們一定不知道，上頭一團混亂，打的不可開交。”
“空無大師還給那些死了的修士念往生咒呢，這些人為了一些天靈地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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