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畢業就轉行做了靈異直播，因為一開始做這行的主播很少，原主也算小有名氣，積累了不少粉絲。
賺到手的錢雖說不像頭部主播那么夸張，但也能維持自己正常的消費需求，一開始過的也還算滋潤。
只是h市房價貴的離譜，加上原主又在中心地帶全款買了個一居室的公寓之后存款便所剩無幾。
后來隨著這一行越來越多的主播加入，原主的流量并不像一開始那么好，這一年多以來又黑料頻頻，她現在基本上處于堪堪能吃飽的狀態。
看著手機里數字為一的五位數存款，寧煙陷入沉思。
大城市就是有一點不好，買東西也忒貴了。
今天從警局回來，她路過樓下便利店的時候買了兩袋子零食，當時付款的時候十分痛快，現在寧煙看著所剩無幾的存款，以及消費掉的500多塊錢交易記錄，十分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看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要吃土了。
寧煙絕望的仰頭癱在浴缸里長嘆一聲，她泡的不是澡，這些都是她悔恨的淚。
原先被傅鈺吸血的后遺癥還未消散，寧煙出浴室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暈，忍不住又在心里把傅鈺給罵了一頓。
養魂玉在洗澡之前被她隨手丟在了床頭柜上，寧煙找了根黑色掛繩從玉上的小孔穿過去，十分自然的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是這眨眼的功夫，眼前卻突然一晃，多出來個電鍍透明藍色的顯示框。
【請宿主決定是否確認攻略目標。】
這一排大字下，一紅一綠兩個按鈕排排站，紅色代表否定，綠色則代表確認。
寧煙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愣了兩秒，隨后反應過來這是系統空間站的提示信號。
和小七這種最高級別的靈魄ai系統不同，眼前浮現的這種對話框只保留最原始的數據查看功能，就連最基本的對話也做不到。
寧煙心思微動，目光移到綠色的按鈕上，不需要自己任何操作，系統便接收到了她的選擇。
緊接著，顯示屏上的內容又變了。
【請宿主確認攻略目標人員①____②____】
看著人員后兩個明晃晃的空缺，寧煙陷入沉思。
雖然早就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被小七告知過這個世界的特殊性，但在同一個世界里攻略多個人寧煙還是頭一次。
雖說之前有過謝煬這么個例子，但對方好歹是雙重人格，攻略起來也沒那么有壓力。
但現在……
寧煙摸了摸下巴，看那兩條橫線的目光愈發玩味。
居然有兩個攻略目標唉，這怎么想怎么算，好像都還蠻刺激的。
雖然還沒確定另一個人選，但傅鈺她這兒已經板上釘釘。
寧煙眸光微動，緊接著傅鈺的名字便出現在了序號①的后面，序號②后面她沒填，緊接著點了提交。
屏幕反應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確認她答案的準確性，大約過了半分鐘，寧煙便看見傅鈺名字后被打了一個綠色的勾，面板上也多了一欄資料頁。
操縱著意念點開，資料頁上顯示的正是傅鈺的基本信息。
寧煙只看了一眼，有點懷疑這辣雞系統是不是出了bug。
[資料頁：
姓名：傅鈺
性別：男
年齡：未知
身份：未知
性格：未知
愛好：未知
死亡原因：未知
生平事跡：未知
當前好感度：5/100]
除了已知的姓名和性別，寧煙就只能看見對方對自己的當前好感度，除此之外，其余所有的地方都是未知。
挺抽象的。
這資料頁整的花里胡哨卻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它是以為她不知道這個叫傅鈺的是個男人所以才單獨把它標注出來的嗎？
哇哦，好貼心哦！
寧煙抽了抽唇角，對著顯示屏豎了個中指。
“你又要干什么？”
她中指還沒放下來，就聽見耳邊傅鈺輕飄飄的責問聲。
“沒干什么啊。”
寧煙有點尷尬的哈哈笑了兩聲，手指動了動，“我手抽筋了，放出來活動活動哈哈哈……”
“我不是問你這個。”
傅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隱忍，“你對養魂玉做了什么？”
“啥？我什么也沒干啊！”
寧煙抓起掛在脖子上的養魂玉，剛碰到就被燙的縮了縮手。
剛剛這玉一直貼在她衣服上，并不是貼身掛帶，因此她并未第一時間感覺到不對勁。
而現在，這塊玉居然開始主動發熱！
寧煙急忙將脖子上的玉拿下來，眼看著原本乳白色的玉體緩緩散發出淺紅色的微弱光芒，頓時瞪大了雙眼。
“這……這這，我什么也沒干啊，傅鈺，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我發誓，我真的什么也沒干！”
她晃了晃玉，還沒動兩下，傅鈺便出現在了床邊。
“你看！”寧煙一把將玉塞他手里，“它無緣無故就開始發燙了！”
傅鈺盯著被塞到掌心的那塊玉，溫度還在不斷上升，即使是他，也不免感覺到其傳遞過來的灼熱。
他盯著那塊玉，隨后又眉頭緊鎖地瞥了寧煙一眼，眼底藏著一閃而過的意外。
“你這是什么表情？”
寧煙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勁，掀開被子盤腿坐好與他對視，隨后伸出三根手指頭，“我發誓我真沒亂碰。”
“我知道。”
傅鈺拎起串在玉上的那根黑色繩子，把東西往她懷里一拋。
寧煙伸手接過，滿頭霧水，“那這東西是怎么回事？”
“認主了。”
傅鈺言簡意賅，“應該是剛剛在浴室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你的血，讓這東西認了你，丟在一邊晾一夜就行。”
養魂玉認主？
這可真是稀奇。
一般的法寶認主并不奇怪，可這養魂玉卻不同。
這種玉很難得，它本就是靠吸收外界的靈氣精魄為使用者鞏固修復破損的靈魂或者修為，一旦認主，隨著使用者的修為增加，養魂玉會逐漸與其血肉相融，從讓主人可以借助本身將外部靈力化為己用。
但卻并不是隨隨便便某個人的血都能讓它認主，這種玉說來也是奇怪，似乎是通人性，即使是已經認了主，一旦有更好的選擇，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另一方。
寧煙的記憶中對于養魂玉的了解很少，她本來只知道這玉的主要作用，現在聽傅鈺這么一解釋，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猜測。
“傅鈺……”
寧煙捏著那節掛繩，舉到傅鈺面前，指著它問：“這玉的前一個主人，是不是你啊……”
傅鈺面色肉眼可見黑了一個度。
見他如此反應，寧煙秒懂。
果然，她猜對了。
她之前一直忽略了個地方，即使這玉被放在閣樓里供那兩只鬼吸取了20多年，那也是通過陣法將玉內的靈力釋放出來，那兩只鬼根本無法寄宿在玉中。
可是傅鈺卻不一樣。
在浴室取血之前，他在這玉里來去自如，絲毫不受影響，很明顯在這之前傅鈺就是這玉的主人！
而按照傅鈺的說法，這玉可以隨心所欲更換自己的宿主，極有可能是自己之前的血不小心滴到玉上，讓玉覺得她自己比起傅鈺更適合當它的主人。
而剛剛這玉莫名其妙發燙，將傅鈺硬生生從里面逼了出來，這大概就是典型的排異現象。
“那個……”
寧煙有些無辜的朝傅鈺眨眨眼，“它自己選的我，也不能怪我是吧……”
傅鈺此刻的心情難以形容。
這玉從前就是他的東西，一直從未離身。
20多年前他被人算計沉睡，這玉也被人盜了去，想不到重新拿回來不到一天，他的東西就被易了主。
關鍵對方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論修為論實際，他哪一點不比她強？
這玉莫不是眼睛瞎了，放著他不選去選一個隨時隨地都會受到生命威脅的人類？！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傅鈺眉心動了動，忍住要與她辯駁的沖動，輕扯唇角：“沒看出來你本事還挺大。”
寧煙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玉眼光還怪好嘞。”
傅鈺：“……”
就是塊破玉而已，能有什么眼光？！
眼光好個屁！
“那這下怎么辦？你是不是進不去了？”
寧煙忽然想到傅鈺還要靠著這玉修補破碎的魂魄和修為，感受著溫度依舊不減的玉，有點兒不知所措。
傅鈺冷哼一聲：“你現在是它的主人，想放誰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還有這功能？”
寧煙挑了挑眉梢，剛興致勃勃的要去嘗試，就見傅鈺朝自己又翻了個白眼。
“現在不行，你把它丟在桌上放一晚，等它溫度恢復正常才可以。”
“那我就明天再試。”
她也沒多想，順著傅鈺的話把玉丟在桌上，撈過自己的手機點開視頻軟件，竟然真的不準備再去管它。
傅鈺面色古怪：“你就不怕我說的話是誆你的？”
“不怕啊。”寧煙搖搖頭，“這玩意本來對我就沒什么用，我拿走它，一是怕你對我動手，二是覺得這背后的人大有蹊蹺。再說了，需要玉的人是你，你誆我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還有啊。”
寧煙放下手機，目光轉向傅鈺，眸中一片真誠，“都說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高低也能算是搭檔了吧，搭檔之間講究的就是信任，我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當初又何必要和你簽訂契約呢？”
傅鈺稍加思索，不可否認他在聽見對方這些話之后有些觸動。
他試圖看清她眼底藏著的其余情緒，但無論自己如何審視，都一無所獲。
傅鈺微瞇了瞇眼：“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和惡鬼談合作，是一項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沒有，你是第一個。”
寧煙回以淺淡的微笑，“所以惡鬼先生，你有什么注意事項要告知我的嗎？”
一人一鬼共處在這間并不算開闊的臥室里。
寧煙盤腿坐在床上，仰頭看著始終站在床邊未曾挪動過的傅鈺，眸色清淺，笑意明媚，若是仔細看，甚至能從少女的臉上察覺到微弱的信賴感。
傅鈺頭一次直觀確認了她膽子大的事實，并且對方完全不怕他。
也對，有膽子和他做交易，還有閑心調戲他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他心生恐懼？
傅鈺內心產生了少許的挫敗感，但這只是一瞬間，隨即便被突如其來的勝負欲沖散。
“注意事項就是……”
男人垂眸，薄唇微啟，一字一頓，“少說話，保持安靜。”
寧煙：“……”
？？？
不是哥們兒，這么曖昧的氛圍，你說這個？
不覺得很煞風景嗎？！
“行，我閉嘴，我不說話，我睡覺。”
寧煙皮笑肉不笑的從唇角扯出一個弧度，掀開被子躺下，語氣平靜：“晚安。”
傅鈺皺了皺眉，“你睡覺那我呢？”
因為契約原因，他現在無法離寧煙太遠，兩人之間的距離最多只能相隔10米，再遠就會對他的魂魄造成損傷。
寧煙將胳膊從被子里拿出來，隨手往臥室里的某個角落一指，眼也不睜，“我這屋這這這哪個地方不能待？你不是鬼嗎？又不用睡覺，隨便找個地方蹲一夜得了。”
傅鈺看著這間臥室里除了床，唯一的懶人小沙發，眉心狠狠抽動了幾下。
他是不用睡覺，可以現在的狀態，他維持魂魄的狀態也會覺得累。
他現在又進不了養魂玉里，也無法離她太遠，這不到80平的小公寓除了客廳就是臥室，他根本無從下腳。
傅鈺咬牙切齒：“你……”
“噓。”
寧煙把胳膊塞進了被子里，“溫馨提示：親愛的鬼先生，你的合作伙伴即將陷入夢鄉。請您保持安靜，少說話。”
傅鈺：“……”
他眼睜睜看著雙眸緊閉的少女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翻了個身順手撈過床頭的一只玩偶塞進懷里，嘴角掛起甜蜜的微笑。
她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無比自然，就好像房間里的他是什么多余出來的空氣，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以及一點點突然良心發現的愧疚與悔恨。
房間里的溫度又陡然下降了十幾個點。
傅鈺發現他總是會被自己說過的話反將一軍，偏偏對此卻又無計可施。
看著房間里唯一的懶人小沙發，男人面色微沉，從鼻腔中輕嗤了聲，移步過去坐下，視線卻緊盯著床上的人，眸中盛滿了難以言說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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