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嚴重?”
寧煙反問他,示意江霜序靠爐子近一些,低頭烘烤一下沒干的頭發。
江霜序有些不太適應這過分的親近,動作不太自然地往一邊縮了縮,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那行,你自己烤。”
寧煙也沒堅持,甚至還主動往旁邊讓了讓,好給江霜序挪地方施展動作。
男人個子高,坐著的時候都比寧煙高一截,這會兒彎著腰動作之間有些不太協調。
寧煙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腮歪著腦袋看他,莫名生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許是頭發未完全干透,江霜序今日束了個不太符合年齡的高馬尾,一反之前一本正經老干部的形象,多了幾分少年的輕狂。
只是這二十七歲的少年......
寧煙想著想著便忍俊不禁,只是江霜序在這,她實在不好明目張膽地嘲笑,畢竟男人至死是少年,她今日總歸不好打擊他。
爐子里的炭火算不上好,離得進了還能看見因為燃燒不充分飄起來的黑煙。
江霜序側著臉烘烤頭發,沒一小會兒,那半邊離爐子近的臉頰便被熏黑了一小塊。
加上他皮膚白,熱氣又烤得他臉頰薄紅,如此一來,又黑又紅得倒像是哪里唱戲的小生。
江霜序卻對此毫無察覺,直到頭發徹底干透,直起腰時臉頰上卻突然貼過來一塊沾濕了的手帕。
“你......”
江霜序條件反射就要躲,但身邊人的動作更快,直接拿著手帕按在他臉上,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脖子,又將人掰了回來。
“你怎么.....”
江霜序對上那雙眼,心跳霎時漏了半拍,聲音有些緊。
少女靠得很近,手下拿著帕子在他臉上仔細擦拭,聞言不滿于他亂動的腦袋,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脖子。
“你先別動,臉都臟成花貓了,我給你擦一下。”
“我自己來吧......”
“都說了你別動。”
寧煙絲毫不給他逃跑的機會,江霜序只好繃著后背,梗著脖子任由她動作,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他視線無可避免的撞上少女的臉,有些不知所措的劃過那低垂的精致眉眼,又一點點落在她的鼻尖,耳廓以及那張飽滿的紅唇上。
她生得可真好看。
江霜序腦子里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瘋了,心臟像是海上航行的帆船觸礁,劇烈地搖晃起來。
“還沒好嗎?”
他張了張口,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
寧煙眼也不抬,“快了快了,這炭質量是真差,好難擦。”
她嘀咕著抱怨一句,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
江霜序覺得有些熱,悄悄直了上半身離那爐子遠一些,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才要松口氣,便瞧見對面排排坐著的三個吃瓜群眾。
一個個臉上帶著可疑的笑容,眼神飄忽不定,見他看過來紛紛又挪開目光,一看就是想歪了。
江霜序想要解釋,但是見她們這會兒一個個裝模作樣,只能將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他主動開口,好像真顯得他們有點什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寧煙好不容易給他的臉擦得干干凈凈,帕子拿下去的時候原先那淺粉色的布料上肉眼可見黑了一層,江霜序抿唇頓了一小會兒,對寧煙道了聲“多謝”。
寧煙奇怪地看他一眼,總感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臉頰比剛才更紅了。
她又瞟了眼江霜序現在坐著的位置,整個人像是跟爐子有仇一樣離得老遠,總不能又是火熏烤出來的。
眾人圍著一圈烤了一個時辰的火,終于在那堆炭火燃燒殆盡之際將埋在里面的地瓜撥弄出來。
林嬤嬤送過來的地瓜個頭不小,寧煙挑了個最大的,剩下的全分給了三個侍女。
她自己則是從那最大的上面掰了三分之一,其余丟給了江霜序。
“喏,這些都給你。”
江霜序捧著那還有些燙手的地瓜,被撕開的表皮下面橙黃一片,香氣撲鼻。
又看了眼寧煙,見她捧著那一小塊輕輕咬了口,燙得皺了皺鼻子。
“你就吃這點?”
江霜序說著就要將手里的那一大個再分一半給她,寧煙回味著剛剛那口烤地瓜,見他動作急忙阻止。
“你自己吃吧,這東西齁甜,我這吃的已經算多了。”
她一臉嫌棄地將江霜序伸過來的手往回推了推,看著手里那三分之一面露難色。
好像這么一小塊都不太想吃的樣子。
江霜序只好將手里那份又收了回去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怎么會有女孩子不喜甜食?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見過的女孩子也只是寥寥,也不一定是女孩子就喜歡吃甜。就像他是男人,反倒覺得甜食有滋味許多。
幾個人很快將那些烤地瓜消滅得一干二凈。
或許是白天干活消耗了太多力氣,江霜序這晚食量還算不錯,寧煙一句話沒說,看著他自覺吃掉了那三分之二的大地瓜。
眼看天色愈晚,三個侍女收拾完后就被寧煙支了下去。
見春原本想守夜,也被寧煙二話不說趕走了。
大冷天的有什么好守?是這霜華宮遭賊眼紅還是有人刺殺她?
不至于,真不至于。
江霜序還是沒習慣與她同床共枕,但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
“你放心,之前是太冷了,所以我才越過交界線。”
寧煙說著在床正中間放了個長條枕頭,拍著胸膛和他打包票。
“今天不一樣,被子都是新換的可暖和了,我絕對不會影響你一點兒!”
江霜序很想拒絕,但看房間之內家徒四壁,除了這張床能睡人之外,窗口還放著一張臥榻。
只是那臥榻又冷又硬,上面還沒任何軟墊被褥,若真在那上面睡一夜,只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罷了,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江霜序認命般躺在了床外側,身上的被子厚實又柔軟,很快全身變得溫暖起來。
身側的少女將自己裹得像個蠶蛹,只露出個腦袋,昏暗的燭光下映出一張欣慰滿足的笑臉。
“江霜序,你把燭火吹掉。”
他還沒躺下來多久,胳膊就被人戳了戳。
她聽聲音像是很困,黏糊糊的有點撒嬌的口吻,似乎對他很信任的樣子。
江霜序嗯了聲,輕輕撥開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下床將燭火吹滅。
等他重新上床的時候,寧煙這么小會兒功夫已經困得睜不開眼,掀開被子的同時進了些冷風,涼得她又往里面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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