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十只眼睛齊刷刷盯著她看，寧煙頓時成了被強趕著上架的鴨子，不唱也得唱。
活動老師一臉期待，在前奏沒播完之前給她打氣：“同學，你是高三第一個報名的，你好好唱。”
寧煙干笑兩聲，她能說她就是單純過來走個過場嗎？
箭在弦上，寧煙跟著音樂唱了兩句，故意唱錯了好幾個音，沒唱到一半就給叫停了。
寧煙握著話筒，十分不解地眨眨眼：“老師，是我唱得不好嗎？”
活動老師表情精彩紛呈，對方唱錯的每一個音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讓她忍不住扼腕嘆息白瞎了優秀的音色。
老師十分委婉地說：“同學，你可能有點不太適合。”
“啊？”寧煙裝作失望，嘆了口氣，“真可惜呢。”
她說這話時，滿腦子只想著能快點回教室睡午覺。
昨天晚上左燁那個傻逼按了她一晚上的門鈴，直到快天亮才罷休。
縱使她平時睡得死，也不免被吵醒了好幾次，今早一來安易就問她昨晚是不是做賊去了。
她沒做賊她知道，倒是某個傻逼犯罪未遂，還看著她露出詭異的笑。
笑個屁！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他兩個尖牙拔下來，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寧煙正要走，禮堂從外面進來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副校長。
她不得不停步和老師們一起對他打招呼，還悄咪咪往角落里站了站。
副校長是來視察工作的，還帶來了最新想法。
說是到時候有教育局的領導過來，要求他們元旦晚會上再搞個朗誦贊美一下一中。
活動老師忙不迭點頭說好。
寧煙剛在心里吐槽了句面子工程，下一秒就被副校長注意到了。
“哎，這不是寧煙嗎？”副校長指著她一臉欣喜，“來報名參加節目的？”
寧煙只得上前兩步，點點頭。
副校長又問：“準備的什么節目？”
一旁的活動老師插話：“本來是唱歌的，但是調子上有點不太準，不過這孩子音色不錯，朗誦的話，我覺得也挺合適。”
寧煙兩眼一黑。
要她朗誦，還不如唱歌，她已經開始覺得尷尬了。
副校長很認真地想了想，十分滿意地點頭：“這不錯，咱們一中年級第一朗誦，又被保送了京大，到時候在教育局跟前我們臉上也有面，就這么定了！”
他說完還笑瞇瞇看向一邊：“寧煙，你覺得呢？”
“我覺得......行......吧。”
她還能怎么說？
您老人家都敲定了，這會兒再來問她的意見，是不是不太禮貌？
副校長笑瞇瞇走了。
寧煙對上活動老師如釋重負的眼神，嘴角扯了扯。
得。
只要她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于是，三個年級的節目還沒篩選，寧煙的朗誦就直接被內定。
班里的文藝委員知道這個消息，特地跑過來祝賀她，一臉的‘不愧是你’表情。
寧煙趴在桌上直嘆氣。
安易在一旁安慰，看見她這樣，卻也忍不住調侃。
“小煙別擔心，你上臺那天我給你送花。”
她一邊說還給了個wink.
寧煙紅了臉，伸手去撓她，“好哇，居然笑話我。”
安易急忙去躲，不慎撞到路過的王堯后被他扶了一把，隨即又立刻張牙舞爪撲過來。
王堯淡笑，看著兩個女孩子打打鬧鬧，轉身回了座位。
沒過一會兒，教室外傳來一陣躁動。
兩人從窗戶往外看，恰好看見有女生給左燁遞情書的場面。
左燁接過情書的時候，那女生在哄鬧聲中羞紅了臉。
安易嘖了聲，收回視線撇嘴搖頭：“轉來不到兩個星期，這來表白的能湊一個班了。”
寧煙見她這態度倒是有點意外，湊近打趣：“是誰那天拽著我大喊小帥哥的？怎么，這會兒對他有意見了？”
“也不是有意見。”
安易再次看向窗外，那個女孩子站在原地看著左燁正往教室里走。
“你沒覺得左燁這個人很茶嗎？收了人家的情書卻不回應，表面上看似暖心實際卻在搞曖昧。”
“不主動，不回應，不負責，又茶又渣。”
寧煙著實驚了，沒想到安易能總結的一步到位。
但仔細想想，安易也確實只在左燁轉來的第一天說過他長得好看，后面就再也沒主動提過一句。
這幾天她也對這人心生厭惡，倒是沒注意到這反常。
“小煙。”安易突然看向她，“你問我這個問題應該不是想幫他說話吧？”
寧煙忍俊不禁。
幫左燁說話，這是她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抬手捏了捏安易的臉，寧煙一臉認真：“怎么會，我和你心有靈犀，想一塊去了。”
安易輕哼一聲，任由她臉上為非作歹的手，“我想也是，周聽肆在那擺著，不至于。”
寧煙心道這都什么跟什么，但終歸還是沒解釋。
朗誦內容不用寧煙自己寫。
語文組一眾老師花了一個下午寫了稿子拿過來，寧煙匆匆掃了一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稿子，就算國家領導來了也得落淚，不撥個幾千萬的款走不了。
寧煙認命般拿著稿子開始背。
沒錯，剛剛接到通知，那個朗誦她還要脫稿。
本來有張紙還能擋擋表情，現在好了，全靠她意志。
但有一點，學校原本取消了走讀生晚自習。
但元旦迫在眉睫，光靠中午一個小時根本來不及排練。
活動老師和校方商量了一下，讓他們這些被選上節目的人放學后留下來加練兩個小時，學校報銷晚飯費用。
如此一來，倒也沒什么人拒絕。
寧煙第一時間告訴了周聽肆，讓他晚上先走，不用等她。
畢竟她現在有項鏈，左燁就算要對她下手也做不了什么。
結果周聽肆二話不說放學直接去五班門口等她，陪著寧煙一起去學校禮堂排練。
寧煙拿他沒辦法，只能把人帶著。
連續好幾個晚上，禮堂眾人都看見寧煙身后跟著那個傳聞里對著女生只會冷臉的校霸。
校霸肩膀上背著個包，手里還提著一個，淺綠色的包上還掛著玩偶，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自個兒的。
前不久的傳聞還歷歷在目，在場所有人幾乎都默認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寧煙沒上臺的時候，周聽肆就坐她一旁看她背稿，時不時拿出點零食點心投喂。
等到寧煙上了臺，他就守在座位上，順著五光十色的舞臺光效看過去，滿眼滿心都只剩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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