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捂臉，“不是，此狗非彼狗。這和你是狼沒有多大的關系。”
“那你什么意思？”周聽肆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兩人無聲對視好一會兒，蔣知還是放棄解釋，對周聽肆擺擺手：“我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肆哥，你剛剛干的不錯，繼續保持。”
周聽肆：“？”
蔣知露出十分堅定的目光，言語之中充滿了信任，“我相信只要你繼續保持，我很快就能有小嫂子了。”
或許是被他話里的某個字戳到，周聽肆落在蔣知身上的眼神變了變，由一開始的嫌棄轉為欣慰。
“這還用你說？”
周聽肆唇角一彎，眼尾往上勾了勾，側目睨了蔣知兩眼，隨后將目光收回，轉身離開。
蔣知站在原地，十分茫然的看著周聽肆離開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莫名被鄙視了一把。
寧煙這天晚上放學回家后首先洗漱了一下，接著準備再做一套競賽訓練題。
初賽時間卡的很巧，下周五下午2點開考，晚上五點半結束，第二天早上八點公布結果。
即使是已經魔鬼訓練了一個多月，寧煙對這次的競賽還是比較重視。
畢竟如果真的獲得保送名額，她在學校剩下的時間就會寬裕且方便很多。
她這邊卷子剛做了不到一半，手機上就收到了條消息，打開一看是許巍。
【許巍：江湖救急，寧煙你睡了嗎，沒睡的話可以幫我看看這題嗎？】
【許巍：[圖片]】
在被數學組單獨輔導的這段時間，許巍也經常會和寧煙討論不會的題目，自從上次兩人在七班走廊有過插曲，許巍后面有問題一般都像現在這樣直接發微信給她。
寧煙點開他傳過來的圖片掃了兩眼，題型不算難，就是容易踩坑，演算過程繁冗了些。
抽出張草稿紙自己先按照思路演算一遍，然后才重新寫好解析，拍照發過去。
許巍成績不錯，數學也有底子，為了避免浪費時間，她每次寫的解析都比較詳細，一看就能懂。
寧煙這會兒消息發過去，手機剛放下沒兩秒，就又傳來消息提示音。
再次被迫停筆，寧煙嘆了口氣，拿起手機。
本來以為是許巍有什么地方沒弄懂，結果這次發消息的卻是周聽肆。
寧煙自從和周聽肆加了好友，兩人之間說過的話一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加上周聽肆平日也不發朋友圈，寧煙一度認為他的微信就是個擺設。
寧煙盯著對方發過來的消息沉默了有一分多鐘，手指懸停在鍵盤上方，屏幕都快熄了也沒能按下去。
[周聽肆：白天的時候遇見忘了問，我的校服丟在你那邊也一個多月了，你明天有時間嗎？方便的話，我明天去找你拿。]
許是久久未能等寧煙的回復，在息屏的前一秒，又突然彈過來一條消息。
[周聽肆：是已經休息了嗎？]
寧煙繼續沉默。
校服為什么洗不干凈周聽肆自己心里該有數，寧煙覺得她這么長時間不主動提這件事，就是代表她已經知道衣服有問題。
卻沒想到周聽肆居然還敢主動過來問。
寧煙眸低動了動，懸停在鍵盤上方的右手搓了搓手指，開始打字。
[A十字架批發寧老板：沒有睡著，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跟你說這件事。]
[A十字架批發寧老板：（小熊貓微笑.jpg]
手機那頭的周聽肆剛要敲下“晚安”，備注為“”Destiny”的微信號就傳來了消息。
周聽肆沒太懂寧煙的意思，眉骨往下壓了壓，視線停留在屏幕上略做思考。
[周聽肆：怎么了？]
對方這次的消息很快。
[Destiny：抱歉哦，我不是故意忘記這件事的，只是你衣服上的那片污跡有點奇怪。]
周聽肆更疑惑了，發消息問：[奇怪什么？]
[Destiny：我用了好多種辦法就是去不掉，衣服不小心被我搓壞了，最近又忙就沒想起來和你說。]
[Destiny：對不起哦。]
[Destiny：（貓貓撇嘴.jpg）]
對方一連串三條信息。
周聽肆這會兒完全在狀況之外，盯著幾條消息越看眉心蹙得越深。
大約過了兩分多鐘。
周聽肆撥通了房間的內部電話，一邊用手指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邊沉聲吩咐道：“讓蔣知過來一趟。”
剛撂下電話沒多久，蔣知就到了。
“肆哥，你找我有事兒？”
蔣知看著來給他開門的周聽肆，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不由得在心底猜測。
是因為白天的事情生氣了？
蔣知很快又在心底否定了這一猜測。
肆哥有氣都是當場發，不是那種秋后算賬的人。
那就是跟人小姑娘表白被拒絕了。
這么想好像更符合實際一些，蔣知默默肯定。
他今天看的真真切切，人家小姑娘恨不得避他三尺，他要是這個時候告白，很容易被拒絕。
“肆哥，你告白被拒絕了？”
“我上次的校服是怎么回事？”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口。
“啊？”蔣知愣在門外，后知后覺張了張口。
周聽肆卻聽清了他剛才的話，面色似乎變的更沉，對他瞇了瞇眼，“你剛剛說什么？”
蔣知只覺得脖頸處涼颼颼的，連忙搖頭，“肆哥我瞎說的，你就當我剛剛是在放屁。”
周聽肆下顎緊繃，側身將門拉得更開了些，抬首示意蔣知進來。
蔣知戰戰兢兢，進去之后門砰的一聲又被合上，嚇得他肩膀抖了抖。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周聽肆單手拎了把凳子過來，俯身坐下，一雙長腿交疊，眸光慵懶卻凌厲：“關于上次我的校服。”
上次他在洗手間換完衣服，蔣知特地問他要不要丟掉。
周聽肆當時給的回答是不丟，后來在蔣知絮絮叨叨的詢問下，他被問的煩了，才告訴蔣知，他要用這件校服與寧煙之間建立聯系。
后來蔣老爺子找他有事，周聽肆直接就把放著衣服的包丟給了蔣知，直到考完試才拿回來。
如果那件衣服上的臟東西是因為那天早上蹭到的，那必然不可能怎么樣都洗不干凈。
唯一的一種可能，那就是衣服有問題。
蔣知干巴巴地笑了兩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肆哥，我這也是為了幫你嘛……”
“幫我？”周聽肆只覺得太陽穴一抽，更脹了。
蔣知點點頭，“對啊，你想啊，你這個衣服要是給她，這么容易就洗干凈的話，那衣服還回來你要找她還有什么理由？”
周聽肆思索片刻，有些遲疑的看著蔣知，隨后就又聽他道：
“咱家后院不是種了老多驅陽草嗎？那天我正好帶的多，就弄了點汁液抹在你衣服上。”
蔣知說著說著就開始自豪起來，“到時候她洗衣服發現洗不掉，她是不是得來找你？那你大可以借此機會再更進一步啊！”
周聽肆后背稍稍離開椅子，瞧見蔣知這副還似乎在求夸獎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
“你這都是什么歪理？”
蔣知揚眉：“歪不歪沒關系，關鍵是肆哥，你就說這招好不好用吧？”
蔣知話音剛落，就聽得房間里傳來一記消息鈴聲。
周聽肆的心情在揍他的邊緣徘徊，耐著性子點開消息。
只看了一眼，就愣在原地。
[Destiny：真的對不起哦，我改天找時間賠給你一件吧。]
周聽肆沉默。
蔣知伸著脖子，一臉八卦的看周聽肆手機頁面，還沒等看兩眼，就見周聽肆快速點了幾下，然后將手機放回衣兜。
蔣知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故意揶揄道，“怎么說？來了個驚喜？”
“咳。”
周聽肆輕咳一聲，一改之前的低氣壓，臉上帶過些許不自在，“行了，你可以走了。”
“哦~那看來確實是驚喜。”蔣知繼續貧嘴，還要再說點什么的時候，就看見周聽肆看向自己，一手捏著另一只手的手腕晃了晃，骨節摩擦的聲音明顯。
周聽肆面色含笑，目光一點點變得幽沉。
蔣知頓時就噤了聲，縮了縮脖子做了個閉嘴的手勢，隨后轉身開門出去。
直到下了樓蔣知才感覺剛才的威懾消退，非常不理解的搖搖頭。
他要追就追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蔣知掏出自己的手機嘆了口氣，肆哥的幸福，還得是他出馬。
這邊寧煙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還有點懵。
她剛剛試探性說要給周聽肆賠一件衣服，結果對方卻只回了三個字。
“再說吧。”
這三個字開放性過于強烈，寧煙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索性留他去了。
這會兒時間不早，也沒了在寫卷子的心思，寧煙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中好像又聽到兩聲手機信息音，但她當時實在太困，無心再去查看。
直到第二天早上睡醒，寧煙背著書包等車的時候，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卻沒想到最后一條消息是許巍發過來的。
內容上說她寫給他解析的那題還是有幾個地方不太懂，詢問是否可以打語音問她。
這條消息下方還有一行“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的提示。
或許是她一直沒回復，對方撤回后也沒了下文。
寧煙心里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又說不上來，她沒回消息，直接將手機收起。
課間寧煙去數學組培訓，到的時候原定老師還沒來，許巍坐在桌子上和她招手。
寧煙點點頭，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便聽許巍問：“我昨天晚上發給你的消息，你看見了嗎？”
許巍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目光似乎還帶著點點期許。
寧煙轉頭看了他兩眼，對方像是不好意思，很快耳朵就紅了。
許巍對她好像不太對勁。
“不好意思，我昨天睡得早，你的消息我今天早上才看到。”
寧煙實話實說，注意到對方略顯失落的目光，又繼續問：“對了，你說我解析有幾處地方沒看懂，是什么地方？”
許巍臉上的期望消失，搖了搖頭，緩緩露出一個笑，“沒事，我已經弄懂了。”
“哦，那行。”
寧煙點點頭，自顧自的寫著昨天晚上沒完成的卷子，沒再去管他的反應。
許巍視線在她側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右手握住水筆的力氣一點一點加重，直到老師過來他才回過神。
許巍低頭，自己身前的草稿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戳了好幾個洞，黑色墨水痕跡雜亂。
他深吸一口氣，扶了扶眼鏡，盡量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初賽那天。
一中比較重視這次的比賽，老林親自帶隊周五早上第一節課下，就領著寧煙和許巍兩個人坐車去了省里。
到省里的時候恰好快到中午。
比賽地點在省里一家比較有名的文化館，因為還要等第二天的比賽結果，老林在附近找家最近的酒店訂了兩間房，準備在此留宿一晚。
老林和許巍一間，寧煙單獨一間，三人簡單休整片刻，就準備出去吃飯。
幾人找了家快餐店，等飯的途中老林怕他們緊張，還特地活躍氣氛。
“中午咱們就簡單吃點，等比完賽晚上再帶你們吃好吃的，這次出來學校給報銷！”
許巍搓了搓一次性筷子，問：“那可以選海鮮自助嗎？會不會太貴？”
老林雖然不是七班的班主任，但對于許巍的情況多多少少也從其他老師口中聽過一些，對他和善的笑了笑：“想吃我們就去，不用給學校省錢。”
許巍眼睛亮了亮，轉頭看向寧煙，嘴角彎出弧度，征求她的意見：“那寧煙呢？”
寧煙沒什么表情的點頭：“都可以。”
“那行，就這么說定了。”老林敲定，“都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一考完咱們就去！”
許巍內里有些興奮，在老林鼓勵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下午2點比賽準時開始。
這次初賽分了十個考場，一共有將近三百名學生參加。
而這將近300名學生里，最終只有20名能進入復賽，得到保送資格的只有兩人。
這段時間經過系統訓練，再拿到卷子的第一刻，寧煙大致掃了兩眼，題目出的比他們平時做的要難一些，但對于她來說并不難。
考試時間三個半小時，寧煙盡量放低速度，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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