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勉強擠出來的三天假期,奚安買了一早飛往海市的機票。
她快三年沒有回去了,望著窗外的云層,她眼神冷靜的近乎漠然。
她下了飛機的第一目的地就是墓園。
奚安去了外公外婆的墓前,一言不發的在兩座墓碑前站的筆直。
望著碑上兩位老人慈祥的面容,抿了抿唇微微出神。
她已經不是當初被寵壞了的小女生了,她已經獨立且堅強,也不再任性哭鬧,她能獨當一面應付外界的狂風驟雨了。
“外婆,我想你了,這幾年我都沒來看你們,您一定很生氣。”奚安蹲下來,輕撫著墓碑上外婆的照片,“安安錯了,不該這么長時間不來看望您和外公,我向你們道歉。”
她說著頭抵著墓碑,微微閉著眼睛。
奚安從小是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的。
聽外婆說,她剛出生的時候,家里的生意遇到了麻煩瀕臨破產,父母沒日沒夜的奔波游走,企圖挽救那快要傾倒的商業大廈,實在沒辦法照顧她,就將她送到了外公外婆居住的小鎮上。
企業逐漸穩定下來后,母親卻生了重病倒下了,住進了醫院就再也沒能出來,不到一年就走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外公外婆原本精神爍爍,在失去女兒的打擊下,人也瞬間蒼老憔悴下來。
奚安的父親得管理偌大的公司,還有一個兒子教育,他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管奚安了。
本身奚安從小就不在身邊長大,再者,二老失去了女兒,留著外孫女陪在身邊,也算一種慰藉。
小時候奚安最喜歡趴在外公的懷中,聽著他說著各種各樣的故事。
外公和外婆都是大學教授,家里藏書很多,涉及的也很廣,奚安經常一頭扎在書房一整天都能不出來。
外公經常笑話她,說家里要出來個小神童了。
可后來總喜歡抱著她講故事的外公也走了。
那年,她十歲。
后來她爸爸也結婚了,第二年生了個弟弟,她也在那一年被接回了家。
哥哥和他們相處的很好,與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相比,她像個外來者,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她看著他們一家人在一起說笑,氣氛溫馨,她卻游離在外圍融入不進去。
奚安總喜歡天馬行空的想象,語出驚人的說一些讓人聽了感覺異想天開的話,對于從來很少接觸的爸爸來說,她的這種行為就是不務正業,就是不學好。
外公外婆會鼓勵她,聽她的奇思妙想,但爸爸只會訓斥她,讓她專注學習,讓她不要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不喜歡待在這個大房子里,不喜歡和爸爸繼母相處。
后來她打電話給外婆哭的很傷心,最后如愿的回到了外婆的身邊。
外婆回去的路上抱著她嘆氣道:“我的乖寶啊,要是我不在了,你這樣可怎么辦呀。”
她想外公了就會躲起來哭,外婆都找不到她,能找到她的,只有一個人。
“聽說呀,人走了之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人間的寶貝。他們一定變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在天上看著你,守護著你。要是看到自己最寶貝的人哭的這么傷心,他也會會傷心的。”
奚安抬起頭,哭的直打嗝,眼淚還掛在眼角,她仰頭望著蹲在她面前的少年。
他低下頭抽出紙巾,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幼稚,我不是小孩子了,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這種話。”奚安哽咽的說道:“外公說了,人不在了,什么也沒有了,才不會變成星星。就和媽媽一樣,再也見不到了。”
奚安說著眼眶又蓄滿了水汽,她扁著嘴:“阿夙,媽媽不在了,外公也不在了,爸爸有了新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我只剩下外婆了,我好怕外婆丟下我……”
少年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道:“外婆會長命百歲,一直陪著安安的。再說,不是還有我嗎?我也會陪著安安,我永遠都會陪在安安的身邊。”
“外婆,阿夙是個騙子,他明明說過您會長命百歲,也說過他會一直都在我身邊,可……”
奚安的頭抵著墓碑,微微哽咽。
“可是……”
可是那年,她剛處理完外婆的葬禮不到一個月,他不在了的消息就傳來了。
奚安原本一直壓抑著痛苦難受的情緒,她在等他回來的,等著他抱著她安慰她。
誰能想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失去了這個世上最親最愛的兩個人。
“外婆有替我好好的罵一罵阿夙嗎?不過還是算了,您真的能見到阿夙,他也一定傷痕累累才找到回家的路。您最喜歡他了,請您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再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奚安頓了頓,又說道:“要是沒見到也沒關系,阿夙他肯定在外面迷路了,我已經找到帶他回家的辦法了,很快的,外婆就能見到我們的英雄回家了。”
奚安這幾年都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來看望過,她有很多的話想對外婆說,她一直從中午待到了傍晚。
從墓園出來后,就見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路邊。
奚安遠遠的看到,神情平靜的走了過去。
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一位年輕的男人。
他一看到奚安眼睛劃過激動之色,他快步的走了過來。
“安安,我就知道你回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會來看望媽和外公外婆。”簡聞凌在面對自家妹妹的時候,似乎顯得很緊張很無措。
奚安和簡聞凌是親兄妹,父親姓簡,她改了母姓而已。
奚安并不意外簡聞凌會知道她回來的訊息,她站在他的面前,望著和自己只有一點點相似的哥哥,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
“哥!”奚安喚了聲。
簡聞凌一怔,唉了聲答應著。
“走,哥帶你回家。”
“回哪個家呀?我的家在三年前就沒了,至于爸那邊……我還是不去了,省得他們磕了碰了賴在我的頭上,我可承擔不了。”
奚安還記得之前鬧很難看,她親愛的父親說她命里帶災,才克的她身邊的人一個兩個的離開了她。
甚至于她出生那年,公司遭遇的危機,也能安在她的頭上。
罪名太大了,她可不想背鍋,索性就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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