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遠遠的就看到了實驗室的燈亮著，走近了看到奚安站在儀器前看著今天她不在的時候的進展。
“之前我和喬師姐他們討論過，如果只是針對游戲而設計的全息，要求就相對簡單一些，但如果涉及別的方面……”
奚安正認真的看著時，就聽到身后傳來祁郁的聲音。
她頭也沒回，盯著屏幕上的各項跳動的數據。
“會涉及什么方面呢？祁郁，你不妨猜一猜。”奚安笑著說道。
祁郁站在了她的旁邊，垂眸看著她的側臉。
“應該是個很有意義的方向。”他說道，“我猜不到，那就保持著這份神秘感，一直到真正的成品出來，我期待揭開最后面紗的那一天。”
“我也期待著那一天早日到來，我想不會太遙遠的。”奚安轉頭看了眼祁郁說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回來了？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祁郁道：“這句話應該對你自己說。”
到底是誰經常沒日沒夜的扎在實驗室中，經常飯不吃覺不睡的？她怎么好意思提醒他？
奚安在某些事情上面非常固執，所以她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見邱子墨他們回來了。
“邱師兄，喬師姐，傅師兄，你們怎么也來了？”奚安的注意力從祁郁的身上移開，走向邱子墨等人。
“吃飽喝足，不是正適合干活嗎？”傅之源道。
喬杭雨看了眼微垂著眼簾神情平淡的祁郁，再看向毫無所覺的奚安……果然只能嗑一下顏值什么的。
“小師妹，去下面嗎？”邱子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正準備下去，邱師兄有遇到瓶頸嗎？”奚安問道。
邱子墨走到她旁邊，不經意的與祁郁四目相對。
下一秒祁郁就平靜的離開了視線。
邱子墨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他竟然覺得剛剛被嫌棄了，不過想想祁郁的為人應該只是他多想了。
“的確有些問題，走，咱們去深入聊聊。”
奚安點點頭，和喬杭雨他們打了聲招呼后就和邱子墨一起離開了。
到了實驗室，奚安率先去了顯示器前看了上面的人物建模。
邱子墨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電腦前，他正要說話，一抬頭就見奚安專注的看著顯示器。
半晌，邱子墨問道：“小師妹，現在人物建模是否最終確定是這個版本了？不會再更改了？”
“不會再更改，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奚安道。
邱子墨聞言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半晌嘆了口氣。
“其實這些話，我沒有資格說，我不知道你過去經歷了什么，我本來應該保持沉默，當做什么也不知道的。”
邱子墨站起來，走到了奚安的身邊。
“我擔心你陷得太深，你應該清醒的認識到，你現在做的是一個類人體，它無法成為你心中的那個人。它不會像蔣延那樣，至少他是個人，有心有溫度有感情。將全部的情感都寄托在一個機器身上，會毀了你自己。”
邱子墨絕對不是多管閑事危言聳聽。
他也的確在擔心奚安想不通，鉆進了死胡同，最后……這個中央智腦的誕生，不是救贖，而是她的催命符。
可這些話，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進去。
“邱師兄在擔心這些？擔心我分不清現實與虛無？”
奚安的視線從顯示器上移開，她沒有去看邱子墨。
“我分的很清楚，他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我曾經想過在別人的身上尋找他的影子。”
奚安說話間，在電腦上快速的輸入了一串指令，然后點了鼠標，啪的一聲，等人身的三維立體投影就在對面的空地上將這個未來的中央智腦投了出來。
邱子墨的視線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如果不是那虛幻的邊角，他甚至懷疑這已經是個活人了。
“我不會再在任何人的身上尋找他了，也不會將中央智腦當成他的替代。他是他，中央智腦是新時代的代表。我之所以讓中央智腦有著他的面容，的確是我的私心。”
邱子墨艱難的將視線從那投影上扯開，他詢問似的看向奚安。
“他銷毀了自己的全部訊息資料，我甚至連他的一張照片都沒有，我只是想要借助這個方式讓他以某種方式留下存在的證據。”
奚安目光一直都在看著那立體投影站立的人物。
她的確是在看著投影，視線似乎并沒有落在實處。
奚安始終無法釋懷的是臨分別時候的最后一次見面。
“安安，把手機給我！”
“做什么？”奚安雖然這么問，卻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
他看著她，頭抵在她的脖子處蹭了下：“給我看看，我有點事。”
說著他快速的翻開了她的相冊，云端都檢查了一遍，找到了他們的合影或者他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著，一張一張的刪除。
“你干什么？刪我照片做什么？”奚安氣的要搶手機。
他一笑，直接伸手將她摟在懷里，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她道：“乖一點，馬上就好了。”
他說著認真的將后面的照片都看了看，指尖在屏幕上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擦，卻因為碰觸到劃到了下一張。
一張一張，他將承載著他們全部回憶，一直以來都被他珍藏著寶貝著的照片，全部刪除的一干二凈。
“別生氣了。”他輕哄著她：“我錯啦，安安別生氣，我晚上就得出發了，你舍得臨走前還和我生氣嗎？我會難過的。”
奚安搶過手機，翻找相冊和云端，她氣的渾身發抖，蹭的一下站起來。
奚安死死的咬著唇，用力的抓著手機，眼角泛紅，渾身顫抖，卻始終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她看著他，不敢置信憤怒最終都化為了委屈。
“你怎么可以這樣……”她喃喃道。
奚安不想理他，她真的很生氣，她低著頭在他的面前，等著他解釋，等著他哄她。
但這次他沒有，他沒有抱著她，沒有來哄她開心。
“安安，對不起！”他說道：“我這次的的行動可能有些危險，一旦被人察覺到了，會牽扯很多，我知道那些照片都很有意義，但是……只要我還在，如果我還能回來，我就陪你去拍更多的，更好的……不，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我保證。所以安安，這次我就不哄你了，你等我回來，我回來再哄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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