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浪的手已經輕輕一揮。
夢境碎了，現實中的虞柏柏睜開了眼。
天已經亮了。
她睡在軟軟的墊子上，蓋著小被子。
手指上黏糊糊濕漉漉的，似乎被什么東西舔過。
虞柏柏把爪子放到了自己面前，張開五指看了看。
新長出來的那個指頭，已經無比靈活了。
這是鼉龍進入半神之境，即將飛升的預兆了。
難道，師父的意思是……自己最后要舍棄人修的身份，以一個鼉龍的身份去成仙得道嗎？
為什么會這樣？
她動了動那五個爪子。
小魚兒忽然拱開了帳篷的簾子，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見虞柏柏醒了，便吧唧吧唧地給她舔爪子，熱情了得。
它大概是覺得，虞柏柏長新爪子了，一定很難受，這樣可以讓她好受一些。
虞柏柏嘆了口氣。
看師傅的意思，自己以后就要徹徹底底地做一只豬婆龍了。
可是飛升什么的……
虞柏柏把自己的手從小魚兒的嘴巴里抽了出來。
甩了甩爪子，口水到處飛。
小魚兒搖搖尾巴，在虞柏柏身邊蹭來蹭去。
虞柏柏把粘人的它狠狠推開。
男女授受不親！
就算是兒子也一樣！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只要是男的，就臭烘烘的。
靳漠漓除外。
忽然，虞柏柏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一僵。
等等……
鼉龍王是男的！
那這個鼉龍殼子，也是男的。
那自己用鼉龍殼子證道的話，豈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
虞柏柏整個驚恐了起來。
著急得團團轉。
她現在是個男的啊啊啊啊！
“擺擺，你醒了。”
曾黎華忽然掀開了簾子進來了。
虞柏柏趕緊把‘我竟然是個男鼉’這個事情放下，從墊子上爬了起來，搖著尾巴朝曾黎華跑去。
媽媽媽媽是不是帶什么好吃的來了好香啊媽媽媽媽。
小魚兒也搖著同樣頻率的尾巴。
外婆外婆我也要吃！
曾黎華看著腳邊的兩只豬婆龍，將食盒打開了。
“這幾天一直在忙，都沒時間做好吃的，來，多吃點。”
打開適合一看，果然是香香的雪餅。
虞柏柏開開心心地吃著。
曾黎華還給小魚兒做了一碗紅燒肉。
然后看著他們倆吃東西，眼里一片柔色。
可是虞柏柏只吃了一半，就把裝雪餅的碟子朝曾黎華面前推了一推，示意她吃。
曾黎華搖頭，道：“這個你吃吧，我真的不愛吃。”
可虞柏柏還是一個勁兒地把碟子往她面前推。
曾黎華還是拿起雪餅吃了一口。
可也只是吃了一口。
她是真的不愛吃雪餅。
“擺擺，我聽說……你要飛升了。”
曾黎華放下了雪餅，提起了這個話題。
虞柏柏的尾巴也不搖了，整個鼉都變得沉重了。
是啊，她已經進入半神之境了。
她要飛升了，興許等兩年之后靈氣復蘇，她就必須離開了。
還是以一個男鼉的身份去飛升。
許是感受到了虞柏柏的沉重，曾黎華摸了摸她的頭，把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抵在了她的鱷魚頭上。
用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放心的去吧，不要掛念我，我很好，我現在，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和全新的事業。”
她似乎是哽咽了一聲。
“……柏柏，媽媽真為你感到驕傲。”
這一次，虞柏柏聽出來了。
她喊的是‘柏柏’。
虞柏柏把頭埋進了她的懷里。
記憶之中，媽媽的懷抱，就是這樣香香的，軟軟的。
可惜，她終究還是要長大，要離開媽媽了。
**
吃了早飯，虞柏柏伸了懶腰，出了帳篷。
自己是個男鼉的事情，她決定暫時不告訴任何人，等有時間，再找師傅好好地溝通一下，看看師傅有沒有辦法。
今天又是一個極好的天氣，各大門派一大早又開始搶靈蛇果了。
和之前一樣，你爭我奪，大黑蛇都沒出場，已經開始有死傷了。
無論在什么時候，人族修真者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多。
虞柏柏把那多長出來的爪子伸了起來，屁顛屁顛地往靳漠漓那兒去了。
而此時的靳漠漓，正和大黑蛇在說話。
“我看到老板的轉世了。”
大黑蛇看著那搶靈蛇果的眾人，蹙眉道。
口吻似乎十分肯定，不是猜測。
“你確定？”正在給沖奶粉的靳漠漓漫不經心地抬起來了頭。
大黑蛇篤定地點點頭，“我出生后見的第一坨東西就是他。”
虞柏柏：哦，這糟糕的形容詞。
大黑蛇：“我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喂養大的。”
虞柏柏：哦，這糟糕的動詞。
大黑蛇：“他化成灰我都認的。”
虞柏柏：他老板一定沒送他上過學。
虞柏柏一來，就輕車熟路地爬到了靳漠漓的懷里去了，在他們中間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的談話。
靳漠漓用大鐵勺攪合著大鍋里的奶粉，一邊把一些靈蛇果扔進去。
虞柏柏聞著那香噴噴的奶，鼻子蹙了蹙。
一大勺子滾燙的奶就送到了她面前。
等稍微涼一點，虞柏柏就‘咕咚咕咚’地炫了兩大口。
靳漠漓盛了一點奶出來，放進一個罐子里，加了把茶進去，放在火邊烤著。
虞柏柏蹲在罐子旁邊，舔舔自己的爪子，尤其是把剛長出來的指甲舔一舔。
做豬婆龍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但是舔爪子之前用水洗洗是她最后的倔強。
大黑蛇拿起了熱在灶邊的奶茶，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抿了一口，才道，“他一出現，我就認出了他，只是沒去相認。”
這廂圍爐煮奶，歲月靜好。
背景板里的各大門派正在浴血奮戰，兩條西方龍飛在半空中到處放火，豚鼠龍被幾根粗壯的樹藤給綁住了，正在奮力掙扎，毛飛得到處都是。
囚龍正在到處滅火。
靈蛇果正在慢慢的減少，大家手里的存貨也越來越多。
大家都像是瘋了似的搶果子，如果那條守護神獸出來了，就搶不到了。
等到靈蛇果都沒有了，這里將恢復以往的平靜，一百年之后，這熱鬧的場景又將出現，如此，一次又一次。
“那你準備把他抓回去養起來嗎？”
靳漠漓斟酌了一下，用了最適合大黑蛇和他老板相處方式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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