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南歌卻輾轉難眠。
這個房間應該是很久沒人住過了，被褥都有股霉味。以前她和南麗其實很少住南星美的房子，大多數時間是住在這個房間的。
周桂花說房間還給她留著，不過就是因為這房間位置不好，窗戶又小，沒人愛住罷了。南星美很無私，把好的房間分給其他孩子住。
想起以前的事情，她還是通知南麗，媽媽的房子沒了。
點開和南麗的聊天界面，她愣住，兩人的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幾個星期之前，那時南麗還沒出院，還沒被東方家認領回去。
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她言簡意賅地發過去：南媽媽的房子著火了。
剛剛發出去，南麗立刻打回來視頻電話。
視頻里南麗那邊的背景富麗堂皇，而她在窄小的福利院房間，身后只有快發霉的大白墻。
“姐，你說房子著火是什么意思？”
“火災，那房子都被燒沒了。”南歌神情哀傷。
南麗心想湯元伯的動作還挺快，面上流露出惋惜的表情：“那怎么辦？什么都沒留下嗎？”
南歌搖頭，兩邊都陷入沉默。
南麗心中痛快極了，那個房子里可能威脅她地位的人東西應該都燒完了，以后她就是如假包換的東方青瑤。
“姐姐，我也好想回去看看。”
“要是你身體吃得消，回來看看也好。”
南麗不過就是隨口說說，她哪里會真的回去。
她們掛掉電話才幾分鐘，南歌就收到南麗的信息，東方夫人不容易她這么奔波。
南歌雖然有點小失望，可想著她的身體狀況不好說什么。
南歌失眠了，在朋友列表翻來翻去，最后只找到顧雅聊天。
顧雅安慰她一陣，她才在凌晨睡了兩個小時，第二天一大早，她頂著兩個熊貓眼起來。
天光大亮，南歌終于能把福利院看得更加清楚。
各處都有施工的痕跡，砸爛的墻壁，打掉的瓷磚，水泥沙子隨意堆在墻腳。
南歌皺緊眉頭，不知道湯元伯在搞什么。
福利院的孩子已經有起來的了，三三兩兩在一旁玩，有個小女孩瘦瘦小小一個人蹲在墻角，拔拉著沙子玩，她好像還準備把沾滿沙子的手往嘴里送。
南歌急忙走過去，蹲下來和她說話。
“小朋友……”
那小姑娘忽得轉身看她，滿是沙子的手停在嘴前，可讓南歌驚訝的是，小姑娘有著藍色的眼睛，皮膚白皙得幾近透明，微卷的頭發，十足的洋娃娃。
“你好漂亮。”她忍不住贊道。
小姑娘只笑了下，便又專心去弄手上的沙子。
南歌輕輕地捉住她的手，“我們來玩個游戲好嗎？”
小姑娘盯著她好幾秒才點頭。
“來，我們去那邊，游戲就是……”她拉著小姑娘到干凈的區域，幫她洗了手，和她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小怪物，你又偷跑出來，還不去做早課，又想被罰站嗎？”
一個中年女人兇神惡煞地叉腰站在那瞪著女孩。
女孩抖了一下，一溜煙跑走了。
這個阿姨面生的很，而且這么兇，還叫女孩小怪物，南歌心下不快。
不過她現在要先去消防隊，準備等回來再去找小姑娘。
她打了個車到消防隊，接待她的正是那天打電話給她的男人，是這里的隊長，叫李唐。
李唐看到來人，小小驚訝了一番，旁邊幾位辦公的隊員也偷偷瞄南歌，滿是男人的房間，南歌的漂亮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你就是南小姐？”
南歌點頭，急切地問：“到底這房子的起火原因是什么？”
李唐望著她，惋惜地說：“應該是電路老化，我們發現有裸露的電線，著火點就是電線，你很久沒在那里住了吧？”
“也不是很久吧，半年時間。”
“哦，那有點可惜，應該是意外吧。”
李唐給她遞過來好幾份文件，讓她看看，沒有問題就簽字。
這應該是結案的正常手續。
南歌遲疑了一會，最終蓋上筆，“可以晚幾天再簽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