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絕對的死局。
三個會場的所有神祇，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這個并不難的判定。
完了，沒救了，埋了吧。
嘗試過低等級【地下城主的野望】的神祇，都知道這個秩序圣光陣營是怎么回事。
它是一個虛構的陣營，對應深淵意志。
簡單的來說，它就是秩序意志的集中體現，是現在所有秩序側神系的合并體。
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別說現在王毅沒有一兵一卒了。就算是他發展到大后期，全員滿編制，也未必能與之匹敵。
當然，也有不少神祇持否定意見。
他們認為，或許在一開始的情況下，是一個死局。但剛剛在地牢里不是看到了血祖了嗎？
如果將血祖放出來，或許能跟六翼的秩序圣光天使一戰。
就算是打不贏，也能將天使的注意力轉移到血祖身上。
而且這里畢竟是地下世界，天使的戰斗力會大打折扣。誰輸誰贏都不一定呢！
但……無論誰輸誰贏，戰斗結束的時候，就是王毅挑戰結束的時候。
除非，很小的概率，兩邊拼個你死我活，最后同歸于盡。
大家各執一詞，但最后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光幕。
他們也很好奇，這個曾經帶給他們無數震撼的男人，接下來要怎么去應對這場危機。
王毅在地牢門口頓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朝著地下城大門的方向走去。
是的，這個破城已經被夷為平地了，反倒是城門還屹立著。但這種情況，只要不走門，都能自由出入。
王毅推開城門，見到了佇立在門外的六翼天使。她籠罩在圣光之中，顯得那么的神圣。
見到王毅這個地下城城主出現，天使抽出了圣光大劍，指向了王毅。
“罪惡伏誅！”
“等等！”
王毅連忙大喊一聲，天使為之一頓：“你想求饒嗎？很可惜，我不會允許的！”
“不不不，我不打算求饒，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王毅向前走了兩步，攤開自己的雙手：“你看，我什么武器都沒有，而且弱的可憐。你如果愿意，打個噴嚏就能弄死我。
但在死之前，我希望能問你幾個問題。”
“問題？”
“是的，你作為秩序圣光的使者，應該不會對一個希望了解秩序圣光之人的問題，視而不見吧？”
圣光天使不為所動：“哼！我為什么要替黑暗陣營的你解答問題？受死吧！”
“就算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死個心服口服，不是嗎？”
王毅攤開雙手，沉聲說道：“你，不會是對圣光不慎了解，所以不敢回答我的問題，怕被我問住吧？”
圣光天使勃然大怒：“混賬，簡直是胡言亂語！”
“那你為何要這么著急的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無力反抗的弱者，卻不愿向他宣讀圣光的偉岸呢？
難道在你的心中，圣光不足以讓我認罪？
天使小姐，難道你對圣光的無所不能，心存懷疑嗎？”
圣光天使感覺哪兒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她看著弱小的王毅，最后冷哼一聲。
“好吧，圣光是仁慈的。在滅殺你之前，就稍微解答一下你的問題吧！”
王毅兩眼放光，攤開雙臂朗聲吼道：“贊美圣光！”
“贊美圣光！”
天使小姐姐下意識的跟著喊了一句，然后輕咳兩聲，滿臉厭惡的看向了王毅。
“你有什么問題，趕緊問吧！”
“天使小姐，圣光是偉大的嗎？”
“當然！圣光自然是偉大的！”
“天使小姐，圣光是仁慈的嗎？”
“當然！圣光是仁慈的！”
“天使小姐，圣光是公正的嗎？”
“當然！圣光是公正的！”
天使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要問什么？”
王毅又上前走了兩步：“天使小姐，當圣光灑在花園里。會因為青草不如鮮花嬌艷，而減少潑灑在它身上的光芒嗎？”
天使連連搖頭：“當然不會，圣光從來都是平等的對待祂的子民。”
“那，小草信仰圣光嗎？”
“啊……這，如果小草有意識，它一定會信仰圣光的！”
“鮮花，信仰圣光嗎？”
“都說了，它如果有意識，也一定會信仰圣光的！”
王毅再次往前走了兩步：“小草與鮮花沒有信仰圣光，圣光卻依舊播撒在它們的身上。這是何等的偉大！這是何等的仁慈！這是何等的公正！
贊美圣光！！！”
“贊美圣光！”
天使此時看向王毅的眼神，多了幾分迷茫。她發現眼前這個地下城城主，也不是不能溝通嘛。至少他在對圣光的尊敬上，值得贊賞。
然而下一刻，王毅圖窮匕見。
“天使小姐，如果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從未聽過，也從不知道圣光的存在。圣光，會像照耀鮮花小草那樣，照耀著他嗎？”
“當然！圣光是偉大慈愛的！”
“那祂為什么！沒有照耀著我？”
天使愣住了，隨后她憤怒的吼道：“當然是因為，你是邪惡的黑暗陣營啊！”
“我出生在黑暗陣營，又不是我的選擇！更不是我的本意！”
王毅前踏一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使：“慈愛的圣光！偉大的圣光！公正的圣光！
難道會將這份罪責，怪在我的頭上嗎？
會嗎？天使小姐？”
天使感覺自己腦袋很亂，她想了半天，最后猶猶豫豫的說道：“應該，不會吧？”
“你為什么猶豫！你為什么吞吞吐吐！你為什么需要想這么久？”
王毅忽然憤怒了起來：“你！對圣光不忠誠！”
“不！我對圣光是絕對忠誠的！”
王毅趁著對方思緒混亂，直接開始偷梁換柱：“那就大聲的！斬釘截鐵的告訴我！圣光會把不應該背負的罪責，強壓在無辜之人的身上嗎？”
“不！絕不！絕對不會！”
“贊美圣光！”
“贊美圣光！！！”
王毅看著大聲祈禱的天使，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我感受到了你的虔誠。那虔誠的天使小姐，請回答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
成千上萬的黑暗生物，他們從出生到死亡，都無法感受圣光的溫暖，無法得到圣光的慈愛，無法理解圣光的偉岸！
如此可憐的悲劇！究竟是誰的錯？
是圣光的錯嗎？圣光怎么可能有錯！
是黑暗生物的錯嗎？他們以黑暗生物的身份降生于世間，本身就已經很可憐了。這又不是他們的選擇，更不是他們的犯下的錯誤。
偉大慈愛而又公正的圣光，怎么可能會將罪責強加于無辜之人身上呢？”
天使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腦子感覺被系了個蝴蝶結。
“不是圣光的錯，也不是黑暗生物的錯。那……那到底是誰的錯？難道，是我的錯？”
“對！”
王毅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天使的面前，直勾勾的看著她的雙眼。
“是我們的錯！是我們這些圣光布道者的錯！
重新認識一下。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我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圣光布道者，光能使者·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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