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暴曬的午后，羊城滿大街飄著涼茶和甘蔗汁的味道。
跟在夏尚的身后，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到一個小黑屋外面停下腳步。
“確定他住這兒？”
“應該就是這啊。”夏尚看了看自己得到的消息，他也迷了。
這小黑屋也特么實在是太破了點。
“進去問問吧。”
夏尚立刻上前輕輕拍了拍門。
“哪位？”小黑屋內傳來一個青年悶悶的聲音。
“你好，我們是京城過來的，想找一下張小龍先生，請問張小龍先生在家嗎？”
破門嘎吱一聲被人從里推開，張小龍那張讓江河相當熟悉的臉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我就是張小龍，你們是...”
話沒說完，張小龍掃了一圈來人，最后目光在江河身上停下，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
小馮直接擋在中間，不讓這貨靠的太近。
“江導江導，我叫張小龍是你粉絲...”
急切激動的聲音讓江河滿臉古怪。
這就是未來的互聯網大牛么？
第一面見這家伙還以為他是個挺悶的人呢，這踏馬是什么情況。
男粉絲？
來點女粉絲不行...
抬手拍了拍小馮的肩膀，后者立刻退到一邊。
“你好，我是江河。”
張小龍激動的不行，雙手在并不干凈的衣服上反復擦了擦然后雙手緊握江河的右手。
“江導，屋里坐屋里坐...”
江河笑笑也不拒絕，并不大的小黑屋內轉瞬擠進去一群人。
好嘛，本就擁擠且堆滿了各種碟片的屋子，現在更是擁擠，簡直都下不去腳。
“江導，不好意思，我這里亂了點...”
“沒關系，創業就是這樣，總有艱難的時候。”
張小龍苦澀一笑，他還真不敢說自己在創業，你見過哪個創業的人兜里只有三塊錢的？
“張導，你們這是...”
“這也快要到飯點了，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就近找了一家還算高檔的餐廳，一行人要了個包間。
然后一眾人自我介紹之后，要了一壺茶水，然后正式開始談事。
南北文化差異啊！
北方談生意都特么喝的差不多再談，南方就實際的多了。
夏尚給江河和張小龍倒了一杯茶。
“張先生，你的foxmail現在又多少用戶？”
“30多萬。”
江河咂咂嘴，97年的張小龍事真心牛比。
可以這么說，只要他上街上高喊一聲我是張小龍，茲要是搞網絡的只怕都會過來跟他合影簽名。
網易的163郵箱，比他的foxmail那晚了好幾個月呢。
是張小龍不行嗎？
是也不是，這家伙技術有，商業眼光就完全不行了。
“張先生，你想把foxmail打造成什么？”
“我……”
張小龍頓住，他沒想過，現在他只想掙錢。
說什么遠大抱負就別扯了，一個都快活不起的人，你覺得除了填飽肚子之外，還有啥更重要的。
見他不說話，江河繼續說：“我雖然是搞影視的，但我覺得互聯網行業大有可為，尤其是你的foxmail，短短一年不到就能有超30萬的用戶，其實這是很不可想象的事情。
羊城有一家網易公司你聽過么？”
張小龍點點頭，臉上沒了剛剛見到江河的激動。
確實是特么挺悶的一個人，而且看上去非常不善于社交。
“網易的創始人眼光就相當敏銳，在國內互聯網的初期，我們在網上溝通，首先得有自己的房間和信箱，個人主頁、免費郵箱系統，現在互聯網行業也確實需要這種實用的基礎設施。
就像你的foxmail，如果不是免費這兩個字，是不可能達到30萬以上的用戶的。
但是免費的話，就意味著foxmail沒有商業模式，無法盈利。
除非有大把大把的錢投資進去，不然……”
張小龍沉默半晌：“我不想收費！”
不收費是對的，有助于招攬用戶。
但情懷是不能當飯吃的。
給他說了說目前foxmail的處境，江河這才說明來意：“我成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這次南下主要的目的是想要收購foxmail，你有出售的意向么？”
張小龍低著頭默不作聲，在感情上foxmail就像他的孩子，肯定是不想賣的。
但很可惜這個孩子確實像江河所說那樣，他養不起！
“江導，您愿意出多少錢？”
江河伸出兩根手指，夏尚輕輕咳嗽一聲，似乎在提醒他。
他看都沒看夏尚，“兩種方式供你選擇，第一種20萬塊錢，foxmail直接過渡到我們公司的旗下，與你再無關系。
第二種，我每年給你50萬的年薪，你來我們公司工作，依舊負責郵箱業務，研發部你也要挑大梁。”
相比于一個小foxmail，他還是對張小龍這個悶嘴葫蘆興趣更多。
這家伙確實是個軟件研發的大拿。
20萬的收購價聽上去很低，其實江河已經很良心了。
坊間傳聞，雷君在98年也看中了foxmail這款軟件，想以15萬元的價格收購。
當初揭不開鍋的張小龍，咬牙答應：既然自己養不活自己的孩子，就讓富人去養吧！
雷君立刻派出金山軟件研發人員去和張小龍洽談。
誰曾想這研發人員覺得不值，諷刺張小龍說：這樣的軟件，我一兩個月就能做出來。
張小龍呵呵了幾聲閃人。結果，這次收購就泡了湯。
兩年后，博大互聯網公司成功收購foxmail，價格是1200萬，比雷君出價翻了整80倍。
2000年4月，雷君沖著下屬大吼：m，一群傻逼！
賊特么接地氣，哈哈哈！
現在雷君還沒著落呢，反倒是江河先一步來了。
“江導，你的互聯網公司主營業務是什么？”
江河想了想，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是主動說道：“借助foxmail的用戶，開發出即時通訊軟件！”
我才不叫qq！
你qq號多少？
這句話都low啊！
這回就叫xx，到時候同學間互相要號就這么說：“張三，你xx號多少啊？”
跟特么罵人似的，美滴很！
利用foxmail搞出來即時通訊軟件，這可不是他胡說。
就qq剛剛出現那會，它的用戶真就遠遠不及foxmail，98年的時候這款郵箱軟件就已經200萬以上用戶了。
想一想這么多人直接轉戰到即時通訊軟件上，還不原地起飛？
在宣傳上，他也一點不擔心。
咱就是玩宣傳的。
“我選第二種方法。”
江河再次伸出手和張小龍握了握：“明智的選擇，恭喜你加入迅雷公司！”
我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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