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騰川都不用多說什么，只要他代表殷家出現，做出一副對這件事同樣莫名其妙的樣子，就能讓股東徹底信服歐陽哲的話。
“因為之前歐陽集團針對我們殷家，所以我才特意來京都，想要解決事情。
結果老夫人給不出理由，就說是她一時糊涂。
為了彌補殷家，所以才突然跟我簽了大量的訂單。
說實話，從頭到尾我也很不理解，但是礙于歐陽老夫人的面子，所以我就都按照她老人家說的做了，直到歐陽少爺找上我，說老夫人最近可能精神有點問題。
當然，以她老人家的歲數，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殷家也一直都希望跟歐陽集團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
所以我已經跟歐陽少爺達成共識，除了原先我們兩家就有合作的項目，其余全部取消。”
歐陽哲緊接著說道：“合作商那邊我也會想辦法，爭取盡快重新簽合同，讓集團運營恢復正常，在座的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挽回損失，證明歐陽家依舊有能力支撐集團。”
就算重新簽合同談合作，經過這么一出，肚子里有氣的合作商肯定會坐地起價。
想要恢復成以前的狀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期間造成的損失，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是在目前糟糕的情況下，歐陽哲已經盡可能挽回頹勢了。
在一眾股東當中，歐陽哲的威信算是立下了。
既然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幾位元老也就不糾纏了。
離開之前，他們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老夫人需要盡快讓股給歐陽哲。
出門時還有人在議論，一點不擔心被老夫人聽見。
“女人家家的，年紀又這么大了，老老實實養老不好嗎？非要出來胡鬧。”
“真有本事也就算了，腦子空空還想當武則天，要不是有小哲在，集團就差點被她毀了。”
……
等人都散開之后，會議室只剩下歐陽哲和老夫人。
哦，殷騰川也沒有離開。
他就是想留下來看戲。
“原來養了個白眼狼在身邊啊，”老夫人自嘲一笑：“是我沒有福氣。”
傅家那幾個孩子，她雖然沒有都見面。
可是傅娟溫柔善良，丫頭傅小青聽話懂事還聰明。
還有沒見過面的傅杰，也是個出息的小伙子。
至于傅建國和傅衛軍，她也在跟傅娟還有吳婆子聊天時聽到一些消息，不管沒有做成大事，起碼都是孝順孩子。
真是太可笑了。
吳婆子那個鄉野村婦，字都不認識幾個，言行舉止粗俗不堪，孩子們卻各個省心。
她花了大量金錢和精力培養歐陽家的孩子，養不出格外出類拔萃的就算了，還教出個壞了心眼的。
憑什么？
都是她的血脈，怎么差距就這么大？
她不想承認，卻也只能給出一個答案。
因為傅家的孩子，流著傅家的血。
姓傅的，就是格外被老天優待。
特別是傅盈。
她嫉妒了傅盈一輩子，也用了將近一輩子的時間去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傅盈。
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即便她已經是歐陽老夫人，還是要被擁有神秘背景的傅盈踩一腳。
光是想到傅盈身邊的那些孩子，再看看眼前的歐陽哲，還有爛泥扶不上墻的歐陽岸。
老夫人突然就泄氣了。
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見老夫人臉色突然平靜，歐陽哲有些摸不準她在想什么。
多年來對祖奶奶的敬畏，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只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祖奶奶，別這樣說，我是真心為您好，您現在的狀態真的不適合再為公司操勞。”
“沒有外人在了，就不要裝了，你真當我老糊涂了不成？”
老夫人轉過臉，不想看見歐陽哲那張臉：“我只是想不明白，明明繼承人的位置你都已經坐穩了，為什么還要鬧這么一出？”
歐陽哲舔了舔后槽牙，覺得這話聽著十分刺耳：“你叫我不要裝，您聽聽您自己說的話，不覺得假嗎？我對您來說，只是用來使喚的，您要是真心把我當繼承人，早就該把歐陽家的一切交給我了。
算了，我不是來跟您爭這些的，說多了沒意思。
祖奶奶，你確實糊涂了不是嗎？你好端端的要對付殷家，現在殷總就站在這里，您都沒有給個說法，以后您要是繼續這樣，公司就完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
對付殷家，怎么會是無緣無故呢？
可是她不能說。
傅家的孩子她不敢認，更不敢把這些事告訴歐陽家的孩子。
否則她就真的要眾叛親離了。
她寧愿默認自己確實老糊涂了。
歐陽哲看著她，眼神晦暗。
他找管家問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雖然管家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但歐陽哲問什么他就老老實實的說什么。
反正老夫人也沒有要求他必須保密。
歐陽哲怎么都沒想到，老夫人對傅家已經關切到這種程度。
他當著股東的面說老夫人是老糊涂了，可他很清楚，老家伙其實好好的。
老家伙不會無緣無故對傅家好，也不會無緣無故跟殷家交惡。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歐陽哲猜不出來，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好事。
“我知道您不想說這個，那我就跟你說另外一件事了。
您鬧這么一出，公司資金受到重創，我就是神仙也沒有辦法盡快填補，股東今天的態度您也看見了，我要是處理不當，他們是可以聯手把這家公司改姓的，你應該也不想看見這種事情發生吧。”
老夫人總算肯正眼瞧歐陽哲一眼了。
原本已經麻木的眼神，在聽完這番話之后，多了幾分嘲諷。
“你什么意思？你到現在還想把責任攤在我身上？歐陽哲，你有本事算計我，就要有本事自己收拾殘局，惹了亂子還要我給你擦屁股，世上沒這么便宜的事情。”
“這樣啊。”
歐陽哲緩緩起身：“那我也無所謂，反正沒有了公司，您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家人餓死，我知道，您有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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