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我桌子上那些設計稿需要盡快整理出來，你看你什么時候……婷姐？”
柳律北疑惑的看向杜婷。
“你是不是不舒服？”
回過神來的杜婷趕緊向他道歉：“沒有，對不起啊，我馬上就整理好交給你。”
說完就趕緊低頭做事。
柳律北的目光并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在杜婷剛剛到店里的時候，柳律北其實還有一點偏見。
聽說她是老板的妹妹，還住在老板的家里，反正肯定是個實打實的關系戶。
當然，這不是很重要。
雖然他有能力，但是以他的資質，目前如果是在大公司，只有給別人當助理的份。
傅衛軍能夠給他安排一個人過來，哪怕只是幫著打雜，都已經是十分優越的待遇。
所以無論杜婷能力如何，只要她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影響他工作，就足夠了。
結果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杜婷接手工作之后，他才知道杜婷正兒八經學過美術，哪怕不是名校畢業，基礎卻很好。
在此之前她沒有接觸過室內設計，卻能夠很快入門，專業術語張嘴就來。
柳律北可沒有時間指導她，所以很明顯是她私底下努力自學過。
就沖這一點，柳律北對她印象就不錯。
之后的工作當中，杜婷也一直認真負責，有些小差錯也能很快想辦法彌補，直到現在幾乎可以沒有錯誤。
柳律北已經可以很放心的把工作交給她。
可是這幾天，杜婷開始有點不對勁。
總是時不時的走神，有時候叫上好幾遍才應一聲。
“婷姐，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請幾天假，你這種狀態，就算工作也容易出錯。”
柳律北說道：“現在展覽館那邊已經開始動工，圖紙上有一點錯誤，都可能導致整個工程要重新做。”
杜婷手上動作停下了。
她咬著嘴唇，眼里有了一點濕意。
肯定是最近她的狀態太不好了，所以柳律北對她不滿意。
“對不起。”
杜婷把深吸一口氣，把眼淚給憋了回去：“柳老師，我請一個晚上的假，我保證明天之前能夠調節好情緒。”
柳律北聽出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額……是他語氣太重了嗎？
可是他沒有想訓斥的意思啊，只是想勸她回去休息，順便分析一下帶病工作的不利之處，怎么就把她惹哭了呢？
柳律北有些無措，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跟杜婷道個歉才好。
最后卻只是點了點頭：“那你就先下班吧。”
杜婷說了兩聲謝謝，然后把桌子上東西整齊放好就出去了。
柳律北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一會。
在學校的時候，他有一個外號，鋼筋直男。
所有對他有好感的女生，都被他這一特性給拒之門外。
只是他一心都在學業上，倒也不在乎這些，更沒有意識到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幾顆少女心因為他受傷。
至于眼下……
柳律北的心忐忑了一會。
要是杜婷真被他氣到，跟老板告狀怎么辦？他的工作還保得住嗎？
他是真喜歡現在的工作環境。
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反正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沒用。
于是又低頭繼續畫圖。
……
杜婷離開之后，并沒有回家，而是在一處公園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著。
然后拿出手機，翻到了幾天前看見的朋友圈。
內容只有兩張圖片。
一張是一對男女的合影。
一張是桌子上擺的一盤喜糖和剪紙，恭賀訂婚。
男主角正是她的前男友，孟啟明。
兩人一起回鄉下之后，杜婷就很清楚，她跟孟啟明之前已經不可能有未來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抱任何幻想，跟杜勇等人提起的時候，也是一幅很灑脫的樣子。
可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啊。
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能說放下就放下。
而且那次一起回鄉下，也是為了兩人的婚事。
如果當時運氣好一點，祭拜完杜母之后就返程。
或者她再堅決一點，拒絕回鄉的要求，徹底和杜家脫離關系。
如今她和孟啟明應該也已經訂婚了吧，甚至已經結婚……
越想越難受，杜婷沒忍住哭了起來，然后漸漸哭出了聲。
就這一次。
杜婷一邊哭一邊告誡自己。
就為那段感情哭一次，算是一場正式告別，以后她會徹底放下。
一定要這樣。
她必須做到。
翌日一早，她依舊早早來到公司。
柳律北進來的時候，他的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一杯熱茶。
杜婷則在一邊畫圖，聽見他進來的動靜才抬起頭。
“柳老師，這是你昨天交給我的圖紙，已經整理好了，你看看。”
柳律北怔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因為昨天的事情，杜婷對他會有怨氣呢。
可是，她怎么一副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杜婷表現的越正常，柳律北越是不知所措。
她要是跟以前他那些女同學一樣，罵他幾句，指責幾句，他都知道問題到底在哪里。
杜婷察覺到柳律北一直在看自己，神情突然有些緊張。
“柳老師，是……是出了什么錯誤嗎？”
“哦哦，我還沒看，稍等。”
柳律北回過神來，低頭翻了兩頁。
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抬起頭，問道：“婷姐，你好些了嗎？”
杜婷笑了笑：“人活著，總要遇到煩心事的，我還能一直惦記著不成，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哦，那就好。”
柳律北看她不像是假裝開心，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個……昨天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在心上，你工作一直都不錯……真的，很不錯。”
杜婷沒想到柳律北會突然說這個。
抬頭看過去，柳律北已經再埋頭工作了。
“謝謝。”
心結解開，辦公室的氛圍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兩人都可以沉下心來認真工作了。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是王昌輝。
“王哥，有什么事情嗎？”
王昌輝現在算是一個小負責人了，店里的很多雜事都要管。
“小婷，外面有人找你。”
“好的，”杜婷應了一聲，然后跟柳律北打招呼：“柳老師我出去一下。”
得到同意后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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