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之后,門被敲響了。
傅娟去開門。
敲門的是林泓煜。
旁邊站著于冠彬。
后面是坐在輪椅上的于非中,孔助理還有隨行的保鏢醫生。
所謂排場,也是要看環境的。
比如在外面,人多顯得很有面子。
但是在這里,只會讓人覺得擁擠礙事。
這一段路程,對于非中來說應該是很艱難的,傅娟覺得他的臉色比剛才她離開的時候還要難看。
于冠彬被林泓煜推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開口:“傅女士,對不起,剛才在會場是我沒有搞清楚狀況,希望您能原諒我的無禮。”
傅娟覺得于冠彬其實并沒有認識到自己錯在哪里。
十有八九是被于老先生給逼著道歉的。
但是不管怎樣,都不能讓老人家不進門。
不然身體出了問題,她可擔不起責任。
更何況,人家差點就是姑老爺了。
一行人進了屋子。
傅家租的大平層面積已經不小了,客廳也比普通房型要大得多。
但是當保鏢醫生全跟進來之后,別說坐著,就連站著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落腳地方。
而且傅娟壓根沒開口請他們坐下,于冠彬也只能跟保鏢一樣站在一邊。
徐莉莉打過招呼之后,就去倒水,讓傅娟陪老爺子先說話。
于非中把站在他跟前的于冠彬推開一些,嫌棄他擋住視線了。
“小傅啊,我這個孫子他不懂事,你要是還生氣,想要他怎么道歉只管開口,我幫你做主。”
“不用了,”傅娟搖搖頭:“您來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嗎?我認為剛才在會場都聊的差不多了,您的問題我只能回答那么多,您對見我姑奶奶這件事似乎也不怎么感興趣……”
于非中連忙伸手,讓她不要說下去,咳嗽了好幾聲才開口:“都是誤會,孩子你不知道,我找傅家人找了幾十年,被騙怕了,你當時說的不清不楚……咳咳咳……孩子,我要是不想你姑奶奶,我跑這一趟做什么……咳咳咳……”
看見于非中這樣,于冠彬很著急,叫醫生趕緊看看,然后皺著眉頭對傅娟說道:
“傅女士,我知道您對我有意見,這件事之后我們再談,但是我爺爺他身體不好,希望你體諒一下,不要再說這種話刺激他老人家了,還有就是,請您家姑奶奶出來見一面吧,畢竟我爺爺專程跑這一趟……”
傅娟被他說一頓,心里怪不舒服的。
她心里確實有怨氣,而且傅盈就在里屋卻不出來,很明顯她老人家也還沒消氣。
本來嘛,姑奶奶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不也是專門趕到會場去?結果還吃了閉門羹。
可她現在才說了幾句,于冠彬就受不了了。
合著別人都得慣著于家?
“混賬東西!”于非中氣得差點站起來:“把你那張嘴給我閉上!”
林泓煜也是很無語。
知道于家家大業大,于冠彬這位爺打小就是被捧著長大的,但眼下情形難道還不明顯嗎?還拽個什么二五八萬的,真是自找不痛快。
他再說兩句,于老爺子能被他氣死。
“老于,你先跟我出去待會吧。”
林泓煜一邊說著,一邊扯著于冠彬往外面走。
于冠彬還不明所以:“哎,我不能丟下爺爺,老林你別拽我啊……”
“都活到這把歲數了,怎么還是個呆子,連孫子都教不好。”
一道聲音從里面傳來。
林泓煜停住了腳步。
站成一堆的保鏢自動閃開一條道。
于非中順著看過去,里屋門口站著一個滿頭白發卻精神氣十足的老婦人。
看見她的一瞬間,于非中張了張嘴,卻無端失語。
情緒只能從眼眶里流出,浸濕滿臉皺紋。
過了良久才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
“阿盈……真的是你……”
就算傅娟跟林泓煜都已經準確說出了傅盈的名字。
可是只要沒見到人,他就還會害怕錯認,怕到頭來又是一場空。
直到此時見到真人,于非中才敢確信。
幾十年的時間,傅盈的臉和年少時肯定不能相比。
可他絕對不會認錯。
這就是傅家二小姐,是他夢中經常見到的那個人!
傅盈緩緩走過來。
開口先嘆了一口氣。
在會場的那些不愉快,以她的脾氣是不可能這么輕易過去的。
但……
真切看到記憶中的少年變成糟老頭子站在跟前,再多火氣也泄了一半。
難怪說人老了脾氣就軟了。
“阿盈,你是不是生氣了?”于非中老淚縱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坐下,讓我看看你。”
于非中說著,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
醫生趕緊過來。
“老先生,您千萬不能再激動了……”
“你走開!”于非中用力推開他:“都走開……咳咳……走開……”
他撐著一口氣活到這把年紀,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傅家人所以不甘心離開。
如今得償所愿,怎么可能不激動。
不就一條老命嗎,有什么好操心的。
醫生無奈,只能先退到一邊,謹慎觀察,等著萬一有什么不測,就趕緊搶救。
這時傅盈開口了:“給我一只手。”
于非中老臉一滯。
雖然兩人都已經不可能再有少年情懷,但這個要求,還是讓他有些許害羞。
“阿盈……”
于非中顫抖著雙手伸過去,正要握住傅盈的手。
結果傅盈快速把他一只手翻了過來按在輪椅扶手上,三根手指掐上脈搏。
額……
這是什么意思?
不是情意綿綿的重逢相握,而是把脈?
不只是于非中,所有人都看愣了。
老太太這套路,很難懂。
“小娟,去把銀針拿來。”
“哦。”
“莉莉,你之前送我的佛手柑放在廚房,你去找找,然后加冰糖燉半個小時。”
“嗯,好的。”
等銀針拿過來之后,傅盈則取出來,要往于非中手上扎。
“您這是做什么!”
就站在一邊的外國醫生仿佛受到極大的驚嚇,沖過來攔住了傅盈。
好在他沒有攻擊的意圖,不然傅盈可能會下意識把他踢飛。
傅盈語氣有些不悅:“你一個學醫的,沒聽過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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