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姑奶奶聊過一次之后，二丫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她確實很羨慕別人多才多藝。
但是那些才藝真讓她去學，倒不是不愿意努力，但可能沒有辦法像上學一樣專心。
因為她確實不感興趣。
反而是課本上的東西她更喜歡。
既然如此，就不糾結了。
反正老姑奶奶也說了，課本上的東西能夠比別人學得好，也是一種能力，那她就在這一塊做到更好就是了。
正如之前約定的一般，二丫和同寢室的朋友們從開始上課之后就一直在努力學習。
幾次小考，二丫的各科成績都穩坐全校第一。
于是她成了同寢室學習小組的帶頭人，幫萬甜她們理清思路，標注重點，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
每個人都投入十分的精力，就為了下學期能夠在一個班。
只有齊錦年偶爾缺席。
因為她的精力除了放在課堂學習，課外還要被安排學習別的東西。
很快，期中考試來臨。
這是進入長雅之后第一場能夠看出在全校排名的考試。
學生們都很重視。
等待成績的時候，郭樂樂最為緊張。
同寢室里，她入學成績是最差的。
如果這次考試她還是墊底，那這段時間的努力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只能說明她的腦子確實比別人笨。
“數學選擇題有幾個我算出來結果選項里都沒有，別的題很多都不確定，最后一個大題還只寫了一半，完了完了，我肯定考得很差。”
出成績的前一晚，郭樂樂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好了樂樂，你就不要再想了，所有人都說這次數學卷子很難，我跟你情況也差不多，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反正等明天的出成績就知道了，你擔心也沒用。”
“你還安慰我呢，你要是不緊張，干嘛也沒睡？”
被郭樂樂懟了一句，萬甜只能無奈的看著天花板。
她本來在成績這一塊，一直挺佛系的，但是大家現在有了約定，她就做不到聽天命了。
更主要的是，跟她們同寢的人里，有個超級學霸。
不由自主的就被卷起來了。
轉頭一看，學霸睡得很香，成績什么的，從來不在人家的考慮范圍。
“睡吧，萬一沒考好，明天更睡不著了。”
兩人總算是停止了唉聲嘆氣。
但比他們還要輾轉難眠的，是齊錦年。
她在學習上不如二丫那樣有天賦，學習時間也比萬甜她們少。
她有預感，這次考試寢室里墊底的人應該是她。
如果是真的，她回家之后會面對什么……
齊錦年不敢想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
早上有課的老師發了單科試卷，總成績會在中午貼到公示欄。
班主任張老師帶的數學課，拿著卷子走進教室的時候，班上安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怎么，下課的時候不是挺能鬧騰的嗎，這會怎么不說了？
都知道自己沒考好吧。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這次試卷確實難度比較高，但是把所有問題都歸咎于試卷我是不認同的，
都是一個班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怎么就有人能考滿分，有的人卻連及格線都過不了，都自己好好想一想，名字我也不報了，來，學委把卷子發下去。”
來自班主任的壓迫感，讓教室里氣氛更加緊張。
只能聽到扯紙卷的聲音。
坐在二丫旁邊的萬甜手心都捏出汗了。
“小雪，你說不及格的人會不會是我啊。”
二丫看了她一眼，同樣小聲說道：“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老套，但是我認為你應該聽進去，考試的目的是為了查漏補缺，沒必要害怕，現在知道差在哪里還能有機會補救，不是壞事情，況且，我不認為你會考的很差，畢竟之前你各種小考的成績都很好啊。”
聽二丫說完，萬甜的心算是放下來一些。
剛好她的試卷也發了下來。
134。
在這次考試當中，能過一百分都是高分。
萬甜的成績，不用問都知道是前幾名。
看著這個分數，萬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這么厲害了嗎？
二丫笑了笑：“看吧，我就說你不會很差的。”
萬甜激動的差點哭出來了。
考完試她都不敢對答案，只是別人對答案的時候聽了兩耳朵。
有很多不一樣的。
從那之后她就一直心慌。
也不敢問二丫正確答案到底是什么。
直到這一刻，她才算放下了心。
二丫的試卷也發下來了。
預料之中的滿分。
萬甜把她的試卷拿過去看了看。
“除了牛逼，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最后一道題你都能寫出來。”
二丫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座位離她們有點距離的齊錦年。
從郭樂樂家被帶走之后，齊錦年再回到學校的時候，雖然對她們不再是冷冰冰的態度，但是和明顯沉悶了許多。
這次考試期間，更是一天到晚都說不上一句話。
她們擔心越跟她說話越讓她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打擾她。
現在成績出來，不知道她是不是稍微寬心了一些。
只是齊錦年的表情并看不出什么，二丫打算下課的時候再去找她。
下課鈴一響，大部分學生都沖出去公示欄那里看成績單。
沒有去看的，大多是沒信心，或者是被已知分數的幾門課給打擊到了，不敢面對事實。
萬甜屬于找回信心的那一撥，沖在了最前面。
等到了的時候，郭樂樂已經從前面擠出來了。
“樂樂！”萬甜趕緊叫住她：“你考的怎么樣？看見我的成績了嗎？”
郭樂樂的表情說明她考得還不錯。
“嗯嗯，我看見你們的名字了，你全年紀排名第十，沒有什么科目拖后腿，好厲害啊。”
萬甜松了一口氣。
她中考成績在長雅中等偏上一點點，這次能夠一下進入前十，真是極大的跨越。
“那你呢，還有小雪和錦年的成績，看見了嗎？”
“我一般般，名次正好卡在最中間，不過總算沒有吊車尾了，因為數學太差了，剛剛到及格線。
但是小雪真的太厲害了，全科滿分，總分甩了第二名幾十分。
至于錦年……”
郭樂樂喘了一口氣：“她在我前面幾名。”
多的話郭樂樂就沒說了。
齊錦年入學的成績比她好，她這次考試成績對郭樂樂來說很優秀，但是不知道她自己怎么看。
畢竟，寢室里就她的進步最小。
萬甜點點頭：“行，那我再進去看看。”
就算郭樂樂已經說的很清楚，也總要自己看一看才放心。
等回到教室，萬甜就迫不及待的跟二丫說了，說完又故作憂傷。
“小雪，你就當是裝裝樣子好不好，連成績都不去看，一幅天下無敵的樣子，很刺激的人的！”
二丫被她逗笑了，但沒有接話。
萬甜就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我跟樂樂說好了，要找機會請你吃飯，我們成績能提升這么快，可都是你的功勞。”
結果二丫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都沒有專心聽她講話。
萬甜疑惑：“看什么呢？”
二丫這才問了一句：“你剛剛出去，有沒有看見錦年？”
萬甜這才往齊錦年的座位方向看了一眼。
沒有人。
“沒有哎，是不是上廁所去了？”萬甜猜測道：“沒事的，她考的也不差，跟她平時的成績差不多，我覺得我們再努力努力，下學期肯定都能在一個班。”
可是等到下午上課的時候，齊錦年沒有來。
她們給齊錦年發了消息，沒有回應。
下晚自習后也不見她回寢室。
萬甜也察覺到有些不對了。
“請假了？怎么沒跟我們打一聲招呼？會不會哪里不舒服？我們要去她家看看嗎？”
郭樂樂撇撇嘴：“我們去了，她媽媽也不會讓我們進去吧。小雪，她媽媽好像挺喜歡你的，要不你打電話問問是怎么回事？”
萬甜也贊同這個說法。
“不過應該沒事的，早上她都還好好的，或許要請假參加什么活動吧，畢竟她課外學了那么多東西，比我們都忙。”
二丫也不想給齊家打電話。
“再等等吧，如果明天還不來上課，我們再去問問老師。”
……
齊家。
齊錦年跪在客廳里，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
齊太太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冷著一張臉，同樣是一言不發。
氣氛無比壓抑。
齊先生雖然心疼女兒，但是孩子的教育問題一直都是齊太太負責。
而且這些年來，齊太太雖然嚴厲，但是齊錦年確實被她培養成了圈子里人見人夸的好孩子。
所以他不會插手。
最后干脆眼不見為凈，找個借口出門了。
想著大不了等齊太太教訓完，他再買點東西哄哄女兒。
許久之后，齊太太終于開口打破了這份死寂。
“對這次的成績，你不解釋一下嗎？”
成績的匯總是今天早上出來的，齊太太跟學校已經打了招呼，成績單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給她。
齊錦年的這次的成績其實并不算差，穩住了入學時的名次。
按照常理，齊太太不會這么生氣，最多督促兩句。
但是她看見了另外三個人的成績。
傅小雪，全科滿分。
萬甜，全年級第十。
這就算了。
就連她最看不上的郭樂樂，名字居然跟齊錦年挨的那么近。
就差十幾分的距離，郭樂樂就能到齊錦年前面去。
齊太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傅小雪就算了，齊太太對齊錦年要求再高，也不敢奢望她能考全科滿分。
但是另外兩個呢？
萬甜的入學成績跟齊錦年差不多，郭樂樂，更是墊底的存在。
都在一個寢室，還是兩個家境沒法跟齊家相提并論的窮丫頭，怎么就能進步這么大。
偏偏齊錦年還在原地踏步。
“我讓你解釋！你啞巴了！你以為不說話這事就能過去嗎？”
齊太太聲音突然拔高。
跪在地上的齊錦年，嚇的身子抖了一下。
內心的恐懼，讓她甚至沒有辦法去顧慮膝蓋上的疼痛。
她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我……學習的時間不夠，您給我安排的課程太多，我沒辦法……”
“夠了！”齊太太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我就知道又是這些話，錦年，你不要總是這樣敷衍我。
我花在你身上的錢和精力不是你那些同學能夠比的，你站在比她們高的地方，擁有比她們多的東西，本來就應該在所有方面都比她們做的好，你現在拿這些當借口，
難道我讓你多學東西還有錯了？”
齊錦年張了張嘴。
她不想解釋了。
無論她說什么，她媽媽都聽不進去。
她所有的解釋，最后都是借口。
“這件事暫且放一放，我再問你，你住校也有半學期了，傅小雪家里是什么情況，搞清楚了嗎？”
齊錦年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已經跟您說過了，她舅舅在鎮上開小吃店，也投資了建材生意……”
“啪！”
齊太太把水杯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
這些面上的東西，她也派人打聽過。
有什么用呢，難道要她要相信齊臨松會對鎮上一個開小吃店的人家低頭？
“錦年，你真的懈怠了，這樣下去不行。”
齊太太深吸一口氣：“反正傅小雪的消息你打聽不到，住校就沒有必要了，搬回來吧。
現在，去把藤條拿來。”
齊錦年沒有動。
“怎么，我現在都不能管教你了？你真想當個廢物嗎？”
齊太太沉著聲說完這句話后，齊錦年才終于站了起來。
聽話的去把藤條拿了過來。
齊家別墅里的溫度常年保持適宜，齊錦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連衣裙。
藤條打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幫她抵擋疼痛。
她沒有哭出聲，因為她知道聲音越大，她媽媽就會越生氣，下手就會越重。
咬牙流著眼淚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停了手，齊太太又吩咐道：“就這樣吧，再追究也沒有意義，下次長點記性。
現在去練小提琴吧，我就在這看著，不準偷懶。”
齊錦年眼淚都沒有擦，默默走到床邊，把小提親架在了脖子上。
剛拉出一個音符。
突然，小提琴掉在了地上。
齊錦年拿琴的那只在發抖，她看向齊太太，小心翼翼的開口：“媽，我的手好疼。”
結果換來的只有齊太太一個兇狠的眼神：“你是嫌我沒有下重手嗎？才打了幾下，裝什么裝！趕緊練！別想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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