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娟只是靜靜的聽著。
潘主任以為自己能夠猜到她在猶豫什么。
“我想傅女士應該是聽過我們德風學校的，教學質量我就不多費口舌了。
至于學費之類的，傅女士你千萬不要擔心。
我們就算是私立學校，也同樣是把教書育人的心放在第一位，對小雪這樣的好學生，我們心甘情愿的倒貼錢。
事實上，關于這一點，來之前我們校方已經開會決定了，如果小雪到德風學校讀書，學費住宿費之類的全免，如果家里人不放心孩子，要到市里去照顧，在外面租房的錢校方會酌情補貼。
更重要的是，我們學校還設置了類似大學的獎學金機制，只要在大考中獲得好成績，就能拿到。我相信以小雪同學的程度，是輕而易舉的。”
傅娟還是不說話，看表情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態度。
原本胸有成竹的潘主任見她這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么好的條件，還不滿足？
要知道，全區的孩子，都是擠破了腦袋要進德風，畢竟德風的水平已經接近于貴族學校。
平常人砸錢往里沖，到了傅家這里還要他浪費這么多口舌？
哎，窮鄉僻壤，沒見識也正常。
說實話，這還是潘主任第一次到這么偏僻的村里來招生。
“傅女士，如果您還不滿意，我可以做主再加個條件，您的另一個女兒傅小青也可以去，兩姐妹在一起，適應新環境也會更快一些。
當然，因為傅小青同學的成績還沒有那么好，所以學費減免上不會有這么大的力度。
但是您放心，我會盡力爭取，絕對在你們家可以承受的范圍。”
潘主任先是驚訝的看了周清源一眼。
這種事，他上下嘴巴一張，就決定了？
不過人家敢開這口，就不是亂說。
資深骨干教師，校長花大力氣從外面挖過來的人才，肯定有話語權。
看來這個叫傅小雪的孩子，真是是個可造之材，不然周清源也不會這么讓步。
這回不僅是潘主任覺得穩了，連馬老師也完全泄氣了。
人家教學質量好就不說了，現在還給了實打實的好處。
那是廣連中學把底褲賣了都無法兌現的好處。
回去之后，他要怎么開口？
聽到這消息，康校長他們都應該都會很難過吧。
馬老師強壓著心中的憋悶。
興高采烈來家訪，垂頭喪氣回家去。
還是找個說話的空檔先告辭好了。
“傅姐……我還要趕回學校去……”
傅娟總算是有反應了。
“哪有剛坐下就走的道理，馬老師你先等一下。”
隨后又對周清源兩人說道：“這事要看孩子自己，我不會替她們做主，我去叫她們下來。”
潘主任跟周清源其實不認可她的做法。
孩子哪能夠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肯定是家長說了算啊。
可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好多嘴。
正好兩個丫頭下樓了，傅盈也跟在后面。
“姑奶奶，是不是她們兩個鬧的您沒法看書了?”
“沒有，是我正好下來走動走動。”
傅盈坐了下來：“剛剛你們說的，這兩個鬼丫頭都聽見了，那就繼續說吧，不用管我。”
于是眾人目光都投在了大丫二丫身上。
大丫先擺了擺手：“你們別看我，二丫她是憑自己本事，沒必要帶上我。再說了，我們學校足夠我學知識了，我不會走的。”
馬老師的手抖了一下。
是因為驚喜。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傅小青是自學多年剛剛入學，能到現在的成績，足以說明她的天分。
德風看不上，廣連可是當成金餑餑。
她愿意留下，馬老師覺得就可以跟校長交代了。
對于她的拒絕，潘主任跟周清源沒有說什么。
畢竟他們給的條件里，讓大丫聽起來的像個附贈品，她不高興是正常的。
只能說孩子小，目光短淺，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什么樣的機會。
管他的呢，反正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大丫。
還免得回去再跟校長談條件。
“那小雪同學……”
二丫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也知道，教學質量對成績的提升有好處。
可是，德風就是再厲害，能在一個暑假就讓她成績提升這么多嗎？
能在短短時間里，讓從未上過學的姐姐成為年級尖子生嗎？
很明顯不行。
但老姑奶奶可以啊。
論教學質量，誰能跟老姑奶奶比，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打通了她們姐倆在學習上的任督二脈。
所以，她們去哪里讀書不重要，反正最好的老師就在家里呢。
“我……也不去。”
“好好好，你同意就好……嗯？你說什么？”
潘主任的笑容瞬間僵住，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小雪同學，這個問題我認為你該慎重考慮。”周清源也被這個答案氣到了。
就說吧，光讀書成績好是沒用的，學習以外的事情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
“傅女士，孩子不懂事，你總該表個態吧。這個年紀的孩子重感情，可是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啊，這要是犯了糊涂，可就全毀了！”
周清源是真著急了，說話更加直。
沒意識到這句話對馬老師傷害有多深。
知道你學校好，但是什么叫全毀了？
要不是有廣連在，附近這些村里的孩子有多少都上不了學？
幾個老師苦苦守候的心血，到了周清源嘴里就成了個禍害孩子的地方？
因為周清源的話，氣氛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到了你們學校，我家丫頭的前途能有多好？”
傅盈突然開口問道。
周清源不覺得一個老太太能做主，但是現在只有傅盈給他面子，所以耐著性子說道。
“說的簡單一點的，小雪同學要是能到我們學校，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有利于全面發展。
也會有更多的機會，比如重點高中的報送名額我們有更多，可以參加一些重點大學的夏令營活動，如果表現突出，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大學破格錄取。”
周清源說的這些確實不錯。
不同的起點，不同的跳板，捷徑的條數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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