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大丫突然被提到名字。
“啊？”大丫沒太理解：“我去做什么？”
傅盈沒有解釋：“跟著去就是了。”
周日下午，傅盈跟兩個孩子到了學校。
學校修在一座山的山腰空地上。
兩座教學樓，小的是小學，大的是初中。
還有一座樓則是用來做宿舍，食堂和辦公。
余下的地方全是空出來的泥地，天氣要是好，可以用來當體育場以及晾衣服的地方。
就算是這種條件，也已經是方圓十里唯一的學校。
初中周日晚上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下午學生就陸陸續續來了。
二丫他們來得早，學校沒多少人，傅盈就讓二丫帶路，直接去見見老師。
路上二丫說過，她的班主任是大學畢業以后來支教的。
其實她覺得班主任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就是這次老師對她的不信任，讓她有點難過。
老師辦公室只占用了一間很小的房子，里面辦公桌也就幾張，畢竟整個學校，包括校長也才四個老師。
此時辦公室里只有一個老師正在埋頭備課。
二丫在門口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老姑奶奶，這就是我們班主任，馬老師。”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馬老師，她抬頭一看。
“小雪同學？”
傅盈這才看清馬老師的相貌。
應該大學畢業沒多久，看著還很年輕。
五官底子不錯，雖然已經入鄉隨俗，穿著鎮上攤位上賣的便宜衣服，但是從學校帶出來的書生氣質還在，站在人群中會很顯眼。
能放棄城里的優越生活來這種窮苦的地方支教，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人敬佩了。
所以傅盈也并非是抱著找麻煩的心態來的。
在馬老師開口之前，就先自我介紹。
“馬老師您好，我是傅小雪的老姑奶奶，聽孩子說學校有點事，我就過來看一看。”
一聽這話，馬老師有點手足無措。
他沒有想到，二丫的家長，年紀已經這么大了。
這一路走來，老太太萬一有個什么事……
馬老師連忙請他她進屋坐下，然后親自去倒了水過來。
“傅奶奶，真的非常抱歉，我是跟小雪提過請家長，但是事情畢竟還沒有搞清楚，不該麻煩您跑這一趟的。況且……我也不知道您年紀這么大了，真的對不起。”
傅盈擺擺手：“沒關系，小雪跟我說了這件事之后，我也有疑問所以才跑這一趟。馬老師，您為什么不相信您的學生呢？”
馬老師嘆了一口氣：“您稍等一下。”
然后拿出一張成績單，和一沓卷子，這才說道：
“是這樣的，這次的摸底考試是我出的試卷，我的工作經驗還不足，所以導致這次試卷的題目明顯偏難，甚至有許多超綱的題目。
這里是所有學生的試卷和成績。”
馬老師把卷子往前推了推，又擔心傅盈年紀大了看不懂，解釋道：“這么說吧，全年級能夠及格的人都不多，小雪同學的全科滿分，確實是驚訝到了所有老師和同學。”
“所以你們就覺得她作弊了？”
“傅奶奶，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真的作弊，不然也不會如此嚴肅的對待這件事。”
馬老師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開口：“首先我必須承認小雪是一個好學生，以往的成績也確實不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擔心她走歪路。
畢竟考慮到小雪以前的成績和進步情況，靠一個暑假的自學能夠答出滿分試卷，是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當時監考的老師也說了，小雪同學都是提前交卷的。”
傅盈點點頭，懂了馬老師的意思。
她不能否認馬老師是個盡責的老師。
就是世面見的有點少。
“我懂你的意思，也認可你的做法，但是，我覺得，你對學生抱有期望，卻沒有給予學生信任。
這樣吧，我冒昧問一句，你打算怎么審查她的卷子呢？”
“哦，這事我和幾個老師都共同商議過了。”
馬老師把剛剛正在寫的一張紙扯出來。
“我打算重新出一套試卷，難度和之前的差不多，小雪同學再答一遍就行了。”
傅盈大致瞥了一眼那套卷子。
她覺得就這個難度，答滿分和提前交卷都是情理之中。
“好的，既然人都在這了，那就開始吧。”
反正也是決定好的事情，馬老師自然是同意了。
“要是不唐突的話，我希望讓小雪的姐姐也做一下這個題。”
傅盈突然提出一個對馬老師來說莫名其妙的要求。
附近的孩子如果是在讀小學或者初中，就只能在這個學校。
但他沒見過大丫。
看起來這個女孩應該是比傅小雪要大的，所以他剛剛猜測這個女孩應該是讀高中了。
那為什么要讓她來做初中的題？
不過多一個人做試卷，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可能老太太就是想看看自己家孩子的能力呢。
得到同意后，兩個孩子共用一份試卷，一人用一張紙來答題。
馬老師坐在正對面監考，嚴防死守，不準兩人交頭接耳互相亂瞟，堅決杜絕作弊的可能。
他出的這套試卷，題目數量是一套試卷的，但是內容卻包含了所有學科。
嚴格說起來，這套試卷難度更高。
他都想好了，只要傅小雪能夠答對百分之八十的題目，他都不會再追究。
甚至這個結果只會讓他更興奮。
這說明，他的學生中有了一個天才！
他給的答卷時間，是一個半小時。
本以為就算要提前交卷，也至少要一個小時。
所以馬老師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結果，兩人才剛剛開始做卷子，他就開始不淡定了。
最前面的題，是十道選擇題。
五道數學題，其中有兩道需要比較麻煩的運算。
大丫做題的方式，已經超乎他的預料了。
只是在草稿紙上隨便畫了兩下，有些公式連他都要想一會，結果大丫就已經得出了答案。
速度驚人。
偏偏，二丫那邊做題更離譜。
真就是全程心算。
要不是她比大丫更先得出答案，馬老師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抄大丫的。
離譜！這是離大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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