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說是不是？”
蘇甜錯愕的抬頭看向她，又看了看蘇俊笙，驚覺他也和晴翠一樣眼巴巴等著自己回話，頓覺有些頭大。想了想，回道:“哥哥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我……我不知道！”
“說說又怎么啦，你怎么就這么怕他？你如此怕他，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對？”
晴翠嘰里呱啦一番推導，蘇甜稍微平復的心又開始亂跳，哀怨的看著晴翠，咬唇不語。
對你而言，你是他實打實的師妹，關系親厚，言語難聽些，也無甚要緊。而我呢，與他沒有血緣關系，更沒有深厚的交情，陌生的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有些話實在不能說，更不想說出來徒增兩人的嫌隙。
晴翠抿了抿唇，嗔道:“師兄，你看看，姑娘都覺得我說的對，你就不要再懲罰燕群了嘛。”
蘇俊笙深深看了眼垂眸不語的蘇甜，又瞥了眼晴翠，盯著冊子淡淡道:“犯了錯，就要受罰！只是讓他跪在院子里反省，已經是極輕的懲罰。”
晴翠跺了跺腳，焦急道:“師兄，你不過是受了點兒小傷，修養幾日就好了。燕群都跪了好幾個時辰了，再跪下去，他的腿會壞掉的。”
“他的腿要是這么容易就壞掉，那就壞掉好了。這樣受不得一點懲罰的人，留著也是個累贅！”
蘇俊笙眼中泛著冷光，聲音冷冽。嚇得晴翠骨頭都寒了，她捂著嘴，淚水漫上睫毛，言語低弱:“師兄，你怎么能這樣無情，他不是別人，是跟了你將近十年的心腹，是對你最忠心的人！”
蘇甜驀然抬頭，綿言細語道:“每個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會有大批為他賣命的人。哥哥是不缺燕群一個，少了他一樣成事。只是，若像你這般，今日少一個燕群，明日少一個張三，后日再少一個李四。累月下去，哥哥手底下可就只剩下不堪用的新人了。”
蘇俊笙抬頭望向她，不同于晴翠淚眼中飽含期待，小姑娘直視著自己，更像一個旁觀者，眸清似水，不染纖毫算計。
“如此，你是希望我不要再懲罰燕群嗎？”
蘇甜快速回答:“不是！”
“姑娘，你怎么屬墻頭草的，搖擺不定？”晴翠驚呼。
蘇甜緊接著說道:“罰與不罰，我無權決定，因為那是哥哥要考慮的事情。”她頓了頓，上前拉了拉晴翠道:“夜了，咱們回去，王伯把莊子上新送來兩尾大黃花魚都撥去了瑤芳閣，一尾多放花椒姜干燒，出鍋裝好盤后撒上小蔥末、辣椒碎，淋上熱油咱們留著自己吃，吃不完，咱們就留著當宵夜。另外一尾清蒸，弄好后，你就給燕群送去。我估摸著，等弄好飯菜，他也該餓了。”
晴翠轉悲為喜，“師兄只是讓燕群跪著，又沒說不讓吃飯。走走，咱們這就回去準備飯菜，也讓姑娘嘗嘗我的廚藝。”說著挽著蘇甜往外走。
“你會做飯？”蘇甜狐疑道。
“廢話，我窮苦出身，不會做飯，還等人伺候不成？”
蘇甜摸了摸鼻子，低喃道:“貌似我就是個五體不勤，等人伺候的懶人。”
“姑娘這是說的什么話？我若是你，我連衣服都懶得自己穿，吃飯就讓丫鬟喂，走個路都得使喚五六個婆子，不，十幾個，幾十個婆子扶著。”晴翠聲音響亮，唾沫橫飛，越說越起勁，“到時候，再找個有錢人嫁了，一輩子衣來伸手，吃香喝辣，富貴榮華。”
蘇甜斂眉尋思著，想法不錯，只怕有錢人也未必喜歡娶只懶惰又好吃的吞金獸養著。
晴翠說著說著嘆了口氣，“可惜啊，我不是姑娘，沒有好的家世。”她故意回頭看了眼蘇俊笙又道:“更沒有豐厚的嫁妝！不然，一切可期啊！”
蘇俊笙只是面上平靜，手里的冊子早就被他攥的變了型。
這兩個小女子，一個有好吃的想著給外人，另一個先是頂撞他，后又拐彎抹角的罵他小氣。
師兄怎么沒有反應呢？他不是應該接著話茬許諾自己豐厚的嫁妝，或者可憐自己孤苦，安慰幾句也成啊。
蘇甜被晴翠一步三回頭的舉動弄得有些頭暈，幾次欲抽回被她挽著的胳膊，又被她挽了回去。
“那個，晴翠，你能不能走快點？我好像餓了！”
晴翠捏了捏她的胳膊，嫌棄道:“你還是少吃點兒吧，我感覺你又胖了好幾圈兒！”
“這是什么話？”蘇甜白了她一眼，嗔道:“別說人家沒胖，就是胖成豬，也不許說實話。”說話間，蘇甜摸了摸腰身，驚覺到自己似乎、好像真的胖了。嗚嗚，最近都沒怎么吃飯，怎么就胖了呢。
“晴翠，那兩條大黃花魚讓給你了，怎么處理隨便你。我得回去好好靜一靜！”
晴翠看了看空了的手，又看了看前面邁著小碎步急步離去的倩影，有些發懵。“姑娘這是怎么了？”
“你說人家胖，她當然不樂意了。你去大街上問問，有幾個妙齡女子喜歡被別人說胖？”
晴翠回頭，咧嘴一笑，“師兄，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蘇俊笙盯著冊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你回去告訴她一聲，她確實是胖了。”
“你剛剛還說她不喜歡被別人說胖，怎么自己說了？”晴翠瞥著嘴，萬分嫌棄的瞪著他。
“那是體虛的，過幾天就會好的！”
“師兄，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今晚的大黃花魚可沒有你的份，就算再多的黃花魚，過了我的手，也沒有你的份！哼！”
蘇俊笙理都沒理她，放下冊子，換了賬本翻看。
“師兄，那燕群？”晴翠討好的笑道:“不如先讓他回去，明天再把未受完的懲罰補上。”
“那你晚膳可以留到次日，與早膳一起吃嗎？”
晴翠摸著肚子道:“那可絕對不行！我小時候挨餓餓怕了，有時候半夜不起來吃點東西都睡不著。”她頓了頓又道:“師兄，你就當我剛才這些話都是夢話。反正，燕群皮厚實，多跪一會兒，就多跪一會兒吧。我還著急回去做飯，就不跟你閑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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