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白思禾沒回家，直接按響了701的門鈴。
門很快從里面打開，等她進門后，戚竹迅速關了門。
程水側頭看了眼屋內的人，又嫌棄地把頭轉了回來，無奈地搖搖頭，白小姐的審美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居然喜歡看男人穿成那樣？
想到這，他給自家少爺發了條消息：
“我覺得你應該試試穿裙子，我想白小姐應該會心動。”
發完后，他把手機往口袋里一塞，插著口袋踱步到了703。
“美女姐姐，你什么時候教我化妝啊？”
屋內，戚竹又到了“下一階段”，正對著鏡子不斷練習表情。
“我？”
白思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教不了一點，你覺得我像是會化妝的樣子嗎？這件事你最好交給化妝師來做，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而且，我覺得你比我化得好多了。”
戚竹頓了頓：“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有女人不會化妝呢？
不不不，不能以偏概全。
也許是有人不喜歡化妝的，也不愿意去學。
可是美女姐姐不一樣啊，她這么精致的人，怎么可能不會化妝？
他維持著女子儀態，小步跑過來，從抽屜里捧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我不信，除非你化一個給我看看。”
白思禾看著那些東西，個個都認識，也都知道是干嘛的，可理論知識是不能代表實踐經驗的。
戚竹從旁邊拉過一個小矮凳，坐在白思禾腿邊，閉上眼睛揚著頭：
“你要是怕卸妝，可以在我臉上試。”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白思禾也來了興致，粗暴地擼起袖子，開始展示自己之前的學習成果。
先是哪個來著？妝前乳還是隔離霜？之前學過的教程里用哪個的都有。
好像差不多，要不隨便選一個？
不對不對。
既然兩個都同時存在，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白思禾抬起手，劈頭蓋臉就是兩層，那手法像極了刷墻多年的老粉刷匠。
嗯？隔離霜怎么還有紫色的？
沒研究過啊？
管他呢，既然存在，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再來一層。
粉底液，這個她知道，現在該用上了！
遮瑕膏？
這東西他好像用不上，這張臉如果沒被她連涂四層的話，好像沒什么瑕疵。
不管了，那就遮一遮刷墻出現的瑕疵吧！
白思禾在別人的臉上肆意揮灑著想象力，本著“存在即合理”的原則，倒是一點沒浪費，全給用了一遍。
戚竹全程都不敢睜眼，生怕自己打擾了她這份專心。
不過他臉上怎么那么難受呢？
終于，在感受到噴霧落在臉上的時候，他那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還說不會化妝，連定妝都知道。
等等，怎么又撲粉了？噴霧好像還沒干？
哦，他知道了。
原來女人都是這樣化妝的，這才是正確的化妝步驟，看來他學的不對。
記下來記下來。
很快，他感受到眉毛，眼睛都被精心照顧了一遍。
特別是眼睛，美女姐姐好會，她還知道眼部打底，那刷子在眼眶上刷了好久。
“等等等等……不要摳我的眼睛！”
戚竹忍不住弱弱開口。
白思禾捏著他的下巴，把不斷往后縮的人拽回來，語氣強硬地解釋：
“誰摳你眼睛？我這是在畫眼線，別動，眼睛放松！”
“放松不了，我怕筆尖戳到眼睛。”
“不，你不怕。”
“哦……”
美女姐姐挨得好近，他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臉上，心猿意馬之間，讓他暫時忘了心中的恐慌。
過了一會，白思禾的聲音又響起來：
“你抖什么？”
“睫毛夾夾到眼皮了。”
能夾到眼皮？睫毛夾不是有弧度的嗎？
白思禾湊近看了看：
“是嗎？我看你睫毛還挺翹的，那就不夾了吧。”
兩小時后。
“美妝達人”站起身，伸了個疲憊的懶腰，決定放過自己，也饒他一命：
“可以了。”
說話的時候，她心里直發虛。
其實她畫畫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就連糖畫這種特殊形式都不在話下。
但用這些化妝品把“大作”轉到人臉上的時候，手就跟剛長出來似的，畫出來的成果她自己都沒眼看。
有點像她小時候看過的天書奇譚里面那個狐母。
原本還滿眼生無可戀的戚竹一聽說化好了，頓時來了精神，從凳子上彈起來，竄到鏡子前仔細端詳。
下一秒，他熱淚盈眶。
“是太奶來接我了嗎？”
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在矮凳上坐了太久腳麻了，總之戚竹腳一軟，當場跪在鏡子前磕了個頭。
然后就機械地趴在地上沒反應了。
白思禾站在他身后，看著那張跟戴著面具差不多的臉，悄悄后退。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就是那張臉，可遭老罪嘍。
……
由于她把化妝品像糊墻一樣涂得厚實，卸妝這件事就變得極其復雜。
兩人鼓搗了快一小時，卸妝水用掉大半瓶，洗了好幾次才完全洗干凈。
這時再看戚竹，那張臉跟脫了一層皮似的，又白了許多。
白思禾良心發現，帶著歉意賠不是：
“報一絲，我第一次在別人臉上涂鴉……化妝，還不熟練，要不你找個教程擺上，咱們再來過？”
戚竹縮著腦袋連連后退：
“不了不了，專業的事還是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你叫我發聲吧，我時間不多了。”
白思禾顯然還是有些意猶未盡，不甘心地問：
“真的不再試試了？”
戚竹吭哧半天，最后一屁股坐下，視死如歸地閉了眼：
“來吧。”
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反倒讓白思禾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人家是靠臉吃飯的，萬一傷了皮膚就麻煩了。
她抬手揉了揉蓬松的小卷毛，拿起一邊的劇本：
“逗你的，教你發聲。”
面前的人驀地睜開了眼，心中有一絲失落，很快又耐心地聽她說話。
“對了，我有個妹妹今年讀大一，很喜歡你，前幾天是她的生日，你有沒有時間給她打一通電話？”
在練聲的時候，白思禾突然想起答應藍詩晴的事，便問起了戚竹的意見。
如果他愿意就最好，不愿意的話，現在換一份驚喜也來得及。
反正她當時也沒說是什么。
戚竹正坐在矮凳上讀臺詞，聽見她這么說，歪著腦袋問：
“只打電話夠嗎？需不需要視頻？”
說完，他向白思禾伸出手：
“手機給我吧。”
白思禾打開和藍詩晴的聊天界面遞了過去，隨后補充：
“她叫顧若。”
這是藍詩晴原本的名字，現在她回到顧家，自然也恢復了原名。
戚竹點點頭，正要按下視頻通話的時候，又想起什么似的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連衣裙。
然后就上樓去了。
沒多久，樓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下來，他步伐輕快地走到白思禾身邊，問：
“我穿這個可以嗎？”
白思禾抬起頭，愣了愣。
他上身是件舒適的白色衛衣，下身是一條淺灰色的牛仔褲，搭配得簡單又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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