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璇聲音平靜，如果沒發生前一秒的事，看起來還真就是跟石寬隨口一提。
可有之前的事發生，那這句問話就又另當別論。
紀璇話落，石寬低下頭沒吭聲。
兩個在一起共事差不多兩年，一起看著盛瑞從無到有，說一點情分也沒有，那是假的。
看著石寬這副樣子，紀璇轉回頭，聲音溫涼說，“盛瑞沒辦法再留你，我也沒辦法再留你。”
石寬，“我知道。”
紀璇，“以你的本事，不管去哪里都會有不錯的發展。”
石寬沉默。
紀璇又說，“我知道那些事跟你無關，可是我依然沒辦法接受，至少，目前來說，我沒辦法接受。”
石寬啞著聲音接話，“我明白。”
紀璇抬眸看向內視鏡，“需要我給你介紹工作嗎？如果你選擇在清城或者鹽城，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石寬，“不用。”
紀璇，“安好。”
石寬，“你也是。”
從紀璇車上下來，石寬似乎有些腳麻，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站在路邊抽煙的伍睿見狀，眉峰皺出一個淺‘川’，連帶著嘴里叼著的煙蒂都被他咬扁幾分。
“要走了？”
伍睿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啞的厲害。
不知道是抽煙的緣故，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石寬，“嗯。”
瞧著石寬這副被霜打了茄子似的樣子，伍睿終究于心不忍，把嘴角的煙取下來掐滅，“我送你。”
石寬，“謝謝。”
伍睿，“兄弟一場，說這些話做什么。”
伍睿話畢，石寬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了會兒，繃著下頜沒吭聲。
從后視鏡里看著兩人離開，紀璇唇角微微抿了抿。
這個結果其實是她早就預料到的，從那天那個女人來找她，她就猜到了。
只不過當這件事真的被證實，她心里還是覺得難受。
就這么短短幾分鐘，她把從第一次見石寬，再到后來她把他挖到昆明，期間發生的所有事都在腦子里演電影一般過了一遍。
在回憶到他為了自己的名聲跟別人大打出手時，紀璇胸口一陣酸澀。
十多分鐘后，紀璇深吸一口氣，打轉方向盤離開。
等到車抵達錦林別苑，她調整好情緒下車。
錦林別苑里，趙玲這會兒正陪著紀一樂玩兒。
紀一樂現在已經能自己獨自坐著了，手里拿著玩具咿咿呀呀。
都說隔輩兒親，紀璇之前不信，可自從見識了趙玲對紀一樂的寵溺，她就不得不信了。
趙玲對紀一樂，那可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看到紀璇，趙玲用手指點點紀一樂肉嘟嘟的小手，“一樂，你看誰回來了。”
紀一樂歪著小腦袋往后瞧，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整個人都朝后栽了去。
趙玲見狀急忙去扶，到底是慢了一步，還好紀一樂身后穿著‘護頭神器’，這才避免了一場劫難。
“摔疼了沒？”
看著呈四腳朝天姿態的紀一樂，趙玲急忙把人抱起抱在懷里哄，生怕她會哭。
可紀一樂打小一身反骨，根本不哭，還一直在咯咯咯地樂。
瞧著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趙玲抬頭看向紀璇忍不住打趣，“璇璇，你說她隨了誰？”
紀璇把手里的包放下，往前走兩步，蹲下身子逗紀一樂，淺笑說，“大概是隨了宋昭禮沒出事之前的樣子。”
她聽他提起過，他沒出事之前，玩世不恭，沒心沒肺。
趙玲，“原來是隨了爸爸啊。”
瞧著趙玲笑吟吟的樣子，紀璇抿了抿唇，覺得還是應該讓她知道，“媽。”
趙玲偏過頭看她，“嗯？”
看出紀璇神情不對，趙玲臉上笑意收了收，“怎么了？”
紀璇，“當初欺負你的人找到了。”
趙玲呼吸一窒。
紀璇又說，“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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