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
寧蒼的音調揚起，臉色瞬間變換，震驚的望著寧皓。
丹藥在這個時代的珍貴程度毋庸置疑，一般而言只有隱世宗門之中會有煉制丹藥的丹師，尋常凡人世界中幾乎沒有丹道傳承。
“我師父煉的。”
寧皓撇嘴一笑，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寧皓的“師父”，這是寧蒼杜撰出來的人物，寧皓自然知曉有假，想必這丹藥也和寧皓有著不小的關系。
“究竟是何丹藥？”
寧蒼低沉的問道，按道理來說即便寧皓從血脈來說是他的孫子，但說到底寧蒼和寧皓就見過這么兩次面，并不能完全信任，說不定這丹藥是什么蠱蟲之類的怪東西也說不定。
可寧蒼知曉寧皓不會騙他的緣故就在于寧蒼最知曉妻子的情況，能夠活到現在，寧家依舊投入了不少的天材地寶補品，若非如此，寧皓的奶奶恐怕早就與世長辭了。
“可以稱之為長生丹，能夠增加人的壽元，修為越低，效果越好。”
“至少會多十年壽命。”
寧皓介紹道。
寧皓無法一直無限延續某個將死之人的性命，可想要延續奶奶的生命，長生丹必然是有用的。
聽到寧皓的話，寧蒼的心頭巨震，因為寧皓平靜的話語之中透露出了這枚丹藥究竟有多么珍貴！
別說放在京城，就算是放在云萊城中，都會有人斥巨資爭奪這枚丹藥。
不……
或者說僅僅用錢財還買不來，可想而知其珍貴！
對于有錢人而言，能夠用錢買命，他們會毫不猶豫，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都會理解錢乃身外之物這個道理。
可正因如此，寧蒼猶豫了。
不僅僅因為這丹藥出自寧皓手中，一旦收下意義非凡，更是因為以妻子現如今的狀態，活著或許更是一種痛苦。
可還沒等寧蒼出言，寧皓下一句話，就令寧蒼震驚的幾乎原地坐下！
“奶奶的腦疾，并不是沒有辦法。”
“你說……”
寧蒼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話語間顫抖道：
“并不是沒有辦法？”
這些年，寧蒼對于妻子腦疾的絕望是真正的絕望，不像是女兒寧菁的怪病一般抱有希望，因為此等腦疾并非是一人兩人擁有，而是千人萬人！
先不說醫治的方法，腦中神經交織，難如登天，稍有不慎便會落得一個當場暴斃，無疑猶如走鋼絲一般。
“沒錯。”
“只不過我現在真氣尚且較弱，待時機成熟之時，我會出手。”
寧皓平靜的說道，自然知曉治療腦疾的難度，甚至比治療娘親還要驚險的多。
就算是宗師境的醫師也根本不敢說自己能夠治療這種腦疾，碰都不敢碰，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寧皓才沒有多少醫師前來醫治，因為癡傻之癥在普世含義下就是不治之癥。
寧蒼知曉這長生丹有多么珍貴，這枚丹藥，在寧皓的手中或許有很高的價值，甚至有可能拉攏到一方盟友，可寧皓卻毫不猶豫的將其拿了出來。
“你可有把握？”
“八成。”
寧皓沉聲道，沒有和被問到醫治母親時一般道出十成。
因為奶奶的年事已高，醫治的難度是其一，其二就是時間……
寧皓大可以等到突破到宗師境之上再行治療，可那樣一來根本沒有什么意義，奶奶本身就壽命有限，就算有長生丹亦是如此，再弄些天材地寶，或是煉制丹藥也沒什么太多的作用，身體無法承受。
“八成……”
寧蒼一屁股坐了下來，止不住的顫抖，連眼眶都快要紅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有那么一絲希望能夠再和妻子一同回憶往昔，一同坐在餐桌上吃飯，一同看看兒女，看看晚霞。
寧皓的話語，一個比一個離譜，可正因為如此，寧蒼才有了那么一絲希望！
現如今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才真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寧蒼都因為會讓寧皓出手醫治。
“爺爺，放心，孫兒會盡力而為。”
“定會讓寧家團聚，讓天下太平。”
寧皓微笑著拱了拱手，道出了一句聽起來十分虛幻的豪言壯志。
看剛剛家宴上的人就知曉，寧家一大家子人，想要同在一張桌上用宴，那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寧蒼再度望向寧皓的目光之中，顯然有著別樣的意味，瞬間堅定了寧蒼原先猶豫不決的信念，就算寧家因為立場，幫不到寧皓太多，可只要寧皓不造反，寧家就不會將刀尖對準寧皓！
寧皓看了一眼寧蒼的腿，隨即便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就算是寧皓想要治寧蒼的腿，寧蒼恐怕也不會讓寧皓治，畢竟現如今的寧蒼并不會征戰沙場，多條腿少條腿的意義并非特別大。
而且一旦腿疾被寧皓治好，恐怕會橫生事端。
現如今知曉寧皓有如此醫術之人，亦是少數，知曉的人越少，麻煩就越少。
“但愿吧。”
堂堂寧家老太爺，在寧皓的面前完全是一種沒有辦法的狀態，只能夠由著寧皓的性子來，這與寧蒼最初的想法完全不同。
今夜恐怕無眠，待寧皓走后，寧蒼定要好好思考一下今后的打算。
“爺爺，關于我父親，你知道多少。”
“他現在到底在哪？死了嗎？”
再度聊起寧皓的爹，寧蒼的表情顯然平和了很多，當年對于慕容夜華的不滿與后來對于慕容夜華的不滿完全是兩碼事。
當年對于慕容夜華的不滿，純粹是因為當年的慕容夜華啥也不是，無論是出身，武道天賦，或是其他的方面都遠遠不能讓寧蒼滿意，而后來對于慕容夜華的不滿，和寧菁的沉睡有著很大聯系，很大程度上，寧蒼是將一肚子的怒火和壓抑全部發泄在了慕容夜華的身上。
“北州。”
“雪國。”
寧蒼只是微微沉吟，便道出了慕容夜華現如今所在的地方。
“我爹還活著？”
“活著，而且去學了醫。”
寧蒼嘆了口氣，平靜的說道。
一直以來，寧蒼都會在想，若是當年他真的阻止了慕容夜華入贅寧家，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如今的這種局面。
這些年寧蒼倒是沒有刻意去收集關于慕容夜華的蹤跡消息，真正令寧蒼再度將慕容夜華再度看在視野中的，是七年之前。
來自北州雪國的醫仙“溫壽”來到胤朝，顯然是特地為了寧菁而來，而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正是慕容夜華。
包括后面慕容夜華來到云萊城看寧皓的蹤跡，實際上寧蒼也是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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