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情場做戲 > 第三十四章 總需見證什么
    秦子風自是不知自己弄巧成拙,或者該說章曉的反應偏偏跟他預料的總是有那么些出入,但是……

    秦子風眸光暗了暗,他沒在意章曉那只背后動作的手,或者說他此時還沒從那種飄忽感中完全解脫出來,身上的痛過了那個極限反而有種麻木感,不過理智卻沒沉睡,提醒著他要不想忽然暈過去最好還是放任那只按鈴的手好。

    何況他此時還有事要跟對方說清楚。

    “章曉,你知道你留下來我就不會再松手。”

    兩人分開時的銀絲甚至還在,秦子風的語氣卻沒有絲毫起伏,甚至眼神都沒有一點暖意。

    仿佛要把自己的所有完全剖開給對方,秦子風接著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這語調平平的話卻讓章曉驟然想到了“孤注一擲”這個詞,他還記得老頭子當時被還小的自己問的煩了,敷衍似的給他的解釋,“你一輩子跟這詞也無緣,那是把自己所有完全拋棄的決絕”。

    章曉笑了笑,為自己此時不合時宜的回憶。

    不過,誰又說過必須要找個好人才能在一起了,他也從來不是好人呢。喜歡,有時不就是沖動變成習慣嗎?

    “那又怎樣?秦子風,我想我們還是有點默契的。找個好人,你覺得現在社會能找到嗎?”

    章曉明明是笑著說的這話,秦子風卻沒感覺到任何溫軟的東西。閉了閉眼,秦子風放任自己疲累的身體躺進了那窩亂糟糟的被中。

    其實,在等章曉回答時,他不是不緊張的。或者說,他從來沒想過說上面那些話。他明明想說的是,他從不屑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到頭來……

    忽然覺得累極了,他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驚喜多些。

    明明決定放手,明明決定找回從前的自己,章曉一個不算回應的回應,那些決心立刻像陽光下的泡沫,升的越高碎的越是凄慘。

    而一旦泡沫化為零散的水汽,那些真實瞬間就回來了。五彩的光遙遠地竟似從未存在過,就像那被槍擊而造成的傷口,白色的繃帶也掩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一時,兩人都沒再說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卻都沒什么反應。

    秦子風閉目躺著,好似已經睡著了。

    章曉繃著一張臉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秦子風。

    而藍晨在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后,神情幾乎瞬間一變,快步走到病床前,對床頭的章曉則是完全無視了。

    藍白條的病服上已被渲染出大片艷麗的花朵,用著擁有者的鮮血。而閉著眼的人臉色完全可以用蒼白似雪來形容,甚至唇上都沒有什么顏色。

    “你這是想死嗎?”藍晨幾乎是顫抖著把對著秦子風的拳頭轉了方向,狠 方向,狠狠擊向了床鋪。

    他隨即把視線放在章曉身上,眼里的狠戾幾乎要噴涌而出。

    章曉卻似沒注意到這道目光,全副精神好像都放在了秦子風身上。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嘴唇幾乎緊繃成線,眼睛瞬也不瞬地放在秦子風那張臉上。

    不過,卻讓人有種他在透過對方看著別的什么的感覺。

    那雙眼睛太黑,明明大睜著,卻讓人懷疑究竟有沒有什么能倒映進去。

    而秦子風從躺回床上就再也沒看向章曉,此時聽了藍晨的話,他本是想笑但是笑到一半他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你抽煙了?”

    明明是平常的一句話,藍晨卻打了個寒顫。

    幾乎條件反射的,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游移起來。

    “抽了一點”,說這話時他還沒看向秦子風。

    “嗯”,秦子風淡淡應了一聲,情緒明顯不高,話里的疲累幾乎掩飾不住。

    而這一瞬間讓藍晨想起他干什么來了,“boss,你想想我們行不行啊?!”這樣抱怨著,藍晨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卻在碰到那殷紅的繃帶時,控制不住地沉了臉。

    他沒有回頭,卻指向明確地說道,“閑雜人等回避”,聲音冷得幾乎結了冰。

    章曉瞥了藍晨一眼,隨即重新把視線放在秦子風身上,他好像在自問又像再問秦子風或者藍晨,“閑雜人等,嗯?”

    “不用管他”,這句話好像費盡了秦子風的力氣,他隨即閉上了眼。

    藍晨置于秦子風胸前的手握的緊緊地,卻迅速地松開處理起對方崩裂的傷口來,期間甚至連一眼都吝于給章曉了。

    這個人,boss既然放不下,他這個手下自然沒法動,但是卻不代表別人不行。

    “藍晨,管好你自己。”秦子風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藍晨的心緒起伏,淡淡道。

    他沒有睜開眼,這句話也因自身的狀況而輕飄飄的好像沒有絲毫力度。

    藍晨卻明顯地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幾乎硬邦邦地回道:“知道了,若這是boss的命令。”

    除了藍晨處理傷口產生的聲音,屋內一片安靜。

    秦子風好像睡著了,歪在那張有些凌亂的被子中,呼吸平穩。藍晨甚至懷疑他家少爺是不是痛覺不同于常人,卻在看到對方額上越來越多的冷汗時抿緊了唇。

    而章曉從藍晨進來后除了為了不出去說過一句話后,再沒開口。他定定地看著秦子風在那姓藍的家伙手下如同一個沒有知覺的破玩偶,第一次,他想見證什么,哪怕要面臨那些以前避之不及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