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城。
白王府。
“前幾天秦川在潼關遇襲,據說是西海追月宗干的。”
黑王靠坐在四方椅上,陰損的長臉上掛著冷笑。
在他面前,是一位風姿綽約的貌美女人,正是白王妃。
“這事,跟你沒關系吧?”
白王妃連忙搖頭:“叔叔,我已經是戴罪之身,全府上下的身家性命都在叔叔手里捏著呢,我怎敢啊!再說,我和那西海追月宗的余孽早就沒了聯系,天地可鑒!”
黑王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王妃沒有說話。
那陰沉的眼睛,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沒有最好。”
黑王突然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緩和。
“這事鬧得挺大,你也知道老爺子對那小子關愛至極,如今又是在來西海的途中遇襲,難免令人多想!如今弟妹你們一家都是戴罪之身,若是受了這些風言風語的影響……”
說到這,他頓了頓。
“以老爺子的性子,定是寧殺錯不放過啊!”
“叔叔!求求您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白王妃聞言趕忙跪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懂什么?忤逆之事,當真和我們沒關,都是那個孽障自作主張!叔叔來西海這么些天,應該看出我們孤兒寡母都是良善淳樸之人,是萬萬做不出那等忤逆之事的!”
哭著哭著,白王妃就坐到了黑王懷里。
那泄露的春光,讓黑王都不由得有些躁動。
“騷蹄子!”
黑王心中冷笑一聲。
他早就知道這些西海士族,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軟骨仔!為了活命,什么都不顧了。
這白王妃的母家,乃是西海望族。
白王嫡子造反的那二十萬大軍之中,就有不少出自其中。
擺明了要造反,現在你跟我說對此一無所知?
這騷蹄子不僅僅是把他黑王當傻子。
還妄圖將秦川和老爺子當蠢貨!
“弟妹,你這是做甚?”
黑王板著臉訓斥道。
“我四弟尸骨未寒,你怎可在他的靈堂之上如此放蕩?這若是傳出去了,天底下人又該如何看我秦家?”
話雖如此,可他的手卻沒閑著。
擺弄得白王妃微微發顫。
白王妃心中只覺得這個道貌岸然的黑臉怪惡心!
若不是謀反失敗,為了保全母族,她堂堂白王妃,又何至于對這個黑王委曲求全?
但形勢如此。
相比之前來興師問罪的秦川,也只有眼前的黑王,值得拉攏。
畢竟白王生前,和這黑王關系匪淺。
她沒得選。
“叔叔只管放心……這里的事,沒人知道。”
“嗯?”黑王嘴角微揚。
“沒人知道。”白王妃咬著嘴唇,欲拒還迎。
很快。
黑王氣定神閑的離開了。
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弟妹只管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為西海,說幾句公道話!”
“那就多謝叔叔了。”
直到黑王走后。
白王妃臉上的感激之色迅速消弭,被鄙夷和惡心所取代。
“沒用的閹貨!”
“該死的黑王!”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靈堂之內走出。
那是一個頗為俊秀的男子,十分年輕。
他便是白王的義子,秦懷恩。
自始至終,他都躲在屏風后面,將靈堂之內的事情盡收眼底。
那張略顯青澀的臉龐上此刻被恨意所取代,秦懷恩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個輕薄自己母妃的畜生,生吞活剝!
“母妃,讓您受委屈了。”
“只要能活著,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么?”白王妃理了理凌亂的衣裳,披頭散發顯得有些狼狽。
“就怕那黑王出爾反爾!”一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秦懷恩就恨不得宰了黑王!
“黑王和太孫素來不和,白王生前又和黑王往來頻繁,如今太孫勢大,意在削藩!那老閹貨心中清楚,幫我們就是幫他自己。”
白王妃此刻全然不像先前那般柔弱,言行舉止之中反倒透著強硬。
她瞇著眼,看向緩緩走來的秦懷恩。
“潼關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只可惜沒有殺了姜羨,更沒有殺了秦川!”秦懷恩咬牙切齒。
姜羨身上,藏著白王一脈謀逆的證據!
想要徹底讓西海與謀逆之事割舍開來,就必須殺了姜羨!
“糊涂!”
白王妃冷聲斥責道。
“秦川平安無虞,我們尚有迂回之計,秦川若是有了半點損傷,整個西海都將人頭落地!”
這是一步蠢棋!
“只恨當初西海世家不愿意出手相助!若是能再多二十萬大軍,我們又怎會大敗至此?”秦懷恩冷哼道。
“事已至此,無需再提!”白王妃也明白,成王敗寇!
輸了就是輸了!
如今想那些有的沒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前之計是該好好想想,該如何在秦川的怒火面前,安然脫身!
“此事若能脫身,自然皆大歡喜,若是那秦川死咬著不放,我們又該如何?”
面對秦懷恩的發問,白王妃眼中掠過一抹狠辣。
沒有人愿意束手就擒。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那我們也只能請太孫殿下赴死!”
說話間。
秦懷恩已經來到白王妃身邊。
那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后伸出,將白王妃包裹。
白王妃嬌軀一顫,目光帶水。
“母妃……”
“別叫我母妃,叫我燒兒。”
就在靈堂茍且的檔口。
另一邊。
一支騎兵已經悄然出現在西海城外。
望著近在眼前的巍峨西海城,賀九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作為西海世家的一員,他的立場,已經決定了他的選擇。
即使白王生前對他們這些士族關心備至,如視己出。
可人死如燈滅。
“我乃西海執守賀九,奉太孫殿下之命,前來捉拿亂黨余孽!速速打開城門!”
看著城外數千騎兵。
偌大的西海城慌作一團。
只聽一聲淡然的聲音在城頭上響起,黑王站在城門閣樓上,大手一揮。
“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