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堂是個實誠的孩子,季襄又是個聰明的,所以只要他一撒謊,他這個做哥哥的,就能聽得出來。
慢慢的把身體轉過來,季襄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季堂道:“說實話。”
季堂看了他哥一眼,把飯盒打開,故意岔開話題的說道:“哥你先吃飯吧,要不等會該涼了。”
季襄見季堂忙忙活活的,就是不回答他的話,賭氣的又把頭轉了回去,再也不看他了。
季堂了解他哥的脾氣,嘆了口氣,慢慢的坐在床邊,想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容大叔的兒子說了,他想送我去上學,然后把你安排在學校附近,我每天放學都能回家,方便照顧你。”
季襄聽了季堂的話以后,又重新慢慢的轉過身,若有所思的問道:“他沒提什么條件?”
季堂搖了搖頭,“他只說了這些,其他什么都沒說。”
季襄聽了弟弟的話以后,慢慢的坐起來,端過飯盒就開始吃飯了。
不過一邊吃,他就一邊想,那個叫容淮的,到底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看了看自己膝蓋以下,什么都沒有的雙腿,他皺了皺眉,拉過被子蓋上了。
他們哥倆現在除了兩條茍延殘喘的命,還能有什么呢?
“你想去上學嗎?”
季襄慢慢的吃著飯盒里的飯菜,聲音低低的問道。
季堂從小就愛讀書,要不是他爸在高考那段時間病重,他現在應該早就進了大學的門了。
其實他還可以接著考的,不過就是因為他這個殘廢罷了。
“哥,我不想考了。”
季堂嘴不對心的說道。
“呵~”
季襄看了一眼瘦弱的季堂,突然笑了笑說道:“季堂,我是你哥,你不應該和我撒謊的。”
前段時間,他確實過的太渾渾噩噩了,被幾個叔叔伯父的每天言語攻擊,他也失去了斗志,也忽略了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
以前他為了爸爸媽媽活著,因為只要他好好的活著,他們就開心。
現在他們都走了,但他還有個親弟弟在,季襄要讓他去讀大學,讓那群瞧不起他們的畜生,后悔當初那么對他們!
“通知一下容大叔,我要見他兒子。”
容淮沒有想到,季襄這么快就想通要見他了,和他爸說了一聲,聽他沒有時間,就自己去見他了。
季襄和季堂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容大和以前買的,在一樓,非常適合他們住。
“淮哥好。”
開門的人是季堂,見容淮來了,比那天強了不少,還知道管他叫哥了。
容淮點點頭,直接就走了進去。
容大和的房子不小,有三個房間呢,不過看樣子哥倆是住在一起的,因為床上的行李卷是兩個。
季襄看著也沒有比季堂硬實多少,哥倆都是那種不見天日的白,比實際年紀看上去小不少。
季襄坐在床上,身上搭著一條被子,見容淮進來了,對著他點了點頭,指了指床邊的凳子。
容淮也也沒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明天我找人從醫院給你弄個輪椅出來,省著你天天坐在床上,沒事出去走走。”
容淮指了指季襄的腿,一點沒回避的說道。
和容大和認識這么多年,他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是也沒有這樣直白的說過他腿的事情,季襄沒有想到,容淮就這樣大喇喇的說了出來。
見季襄盯著自己看,容淮挑了挑眉,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這個情況嗎?怕說啊?”
怕說?
有什么可怕的呢?本來不就是這個情況嗎?
再說,說的人還少嗎?
“無所謂的,反正長眼睛的就能看到。”
季襄開口說道。
季襄的聲音特別的好聽,有一種很濃重的南方人的軟糯感。
容淮聽季襄說話了,挑了挑眉,一點廢話沒有的指了指季堂說道:“過幾天我找找人,把他送附近的高中去,跟著高三上課,明年參加高考。”
聽容淮把他們兄弟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季襄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么幫我們?”
“有所圖啊!”
容淮理直氣壯的說道。
“圖我什么?”
季襄不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東西能拿的出手。
容淮見他還挺不自信的,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季襄見容淮需要的是他的頭腦,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其實季襄誰都沒有說過,他是活過一輩子的人。
上輩子他活到了五十歲,在商界,也算是個叱咤風云的商人。
可因為腿腳的問題,季襄不但被妻子背叛,還被朋友出賣,最后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本以為重活一世,他就可以涅槃重生,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重生到了被堂哥推倒那天。
再一次遭受了斷腿之痛,季襄真的想一死了之。
可看著母親為了他,瘋瘋癲癲,都不能自理了,還有父親愁的一夜白了頭,季襄咬著牙沒有了斷自己。
他自暴自棄的過了好幾年,直到母親去世,弟弟生了大病,他才慢慢的找回了自己。
他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個傻子堂弟,讓他背著自己,去找容大和。
季襄在火車站爬了三天,才見到了那個他爸口中,有錢的人。
他給容大和出主意,為的就是讓家里的情況好一些,幫他爸減輕點負擔。
可天不遂人愿,這幾年家里剛剛好了一些,弟弟也要上大學了,父親卻突然去世了。
季襄再一次受到打擊,有了輕生的念頭。
他覺得自己重活一世,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不但救不了媽媽,也救不了爸爸,還拖累著身體不好的弟弟。
季襄自暴自棄,隔壁的叔叔大伯想讓他們兄弟搬走,霸占家里的房子,他也無動于衷。
容大叔聽說了他們的狀況之后,強硬的把他們接到了這里,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但卻沒有要什么回報。
可季襄知道,他是個商人,不可能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振作精神,給他出了一個開建筑公司的主意。
看了一眼比容大和還野的容淮,季襄好像看到了當年無所畏懼的自己。
他輕輕扯動著自己干的起皮的嘴唇,慢慢的說道:“我想要欺負過我們的人,都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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