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我是認真的，希望你也能認真的考慮一下，當然了，你現在不用給我答復，等你想好了告訴我就行。”柳三金沒有看到方敏的表情，還在那兒自說自的。
“我...”方敏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你放心，我可以等的，你先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先走了。”柳三金也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表白，不管心里是否喜歡，他還是有點緊張的，說完就跑了，根本沒給方敏說話的機會。
方敏眼看著柳三金跑沒了影兒，心里這口氣咽不下去也上不來，臉色更加難看了。
“呸！什么東西，我就算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進你們柳家大門一步。”方敏恨恨地說完，就離開了。
直到確認方敏和柳三金都離開之后，林立鐘才從下面上了，還好自己當時可著前頭那一片蘆葦割的，留下了這片還算茂密，不然都遮不住人。
“嘖，怎么又讓我聽墻根兒了呢，真是的。”嘴上抱怨著，但是林立鐘對于吃瓜這種事情還是挺樂意的，剛才要不是怕被發現她早就磕上瓜子了。
晚飯之前，去了一趟農場，給林立北送了一份兔肉過去，之后，林立鐘就回來休息了。
之后的幾天，都過的很平靜。
按照約定給王家又送了一次貨，跟王田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當時王田正好在娘家，林立鐘還見到她的兩個孩子，確實挺瘦的，以至于她一心軟，就答應了年前再給王田送一次貨。
攤主大叔那邊，也帶來了好東西，是兩支百年以上的人參，這也算是林立鐘這個月最好的收獲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野味，山珍干果之類的了，林立鐘也沒嫌棄，統統都要了，畢竟這可能是年前跟攤主大叔的最后一次交易了。
林立北那邊剩下的那些毯子，林立鐘也抽空給帶回來了，體積太大，不好打包，她就暫時留下了，等她有時間了，專門做個布袋，再給寄回去。
當然了，譚老師又恢復成了，每天到林立鐘的暖棚打卡，拿著自己的小本本和尺子，很能堅持。
不知不覺就到了樓衛紅和馮志遠結婚的日子。
“哎，立鐘來了呀，是來找樓姐的？”杜鵑出來倒水的間隙，正好看到林立鐘從大門進來。
“對，杜鵑姐，樓姐在嗎？”
“在啊，不在能去哪里，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了，”
“不是聽說馮大哥和樓姐在村子里租了房子了嗎？”
“嗯，那邊馮志遠過去了。”
“哦。”
“立鐘來了，趕緊進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樓衛紅最近的精氣神都很不錯，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不少。
其實也不是大家的錯覺，畢竟女生嘛，天生愛美，當然了，這還多虧了方敏的提議。知道樓衛紅的具體結婚時間之后，方敏就提出了要幫著樓衛紅改變形象的建議，大家平時都受到了樓衛紅的照顧，這次她結婚就都想著能幫她做點什么，于是方敏的想法就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這個時候，大家平時都在地里干活，根本沒時間也沒有條件保養，所以，除了那些真正天生麗質的人，大家的膚色都很暗。但是，都習慣了，也就沒人去計較這些。
本來樓衛紅是不同意方敏的提議的，但是架不住大家熱情，知青點的這幾個人很快就都忙碌起來了，忙著給樓衛紅收拾，從頭到腳，爭取在結婚之前能幫樓衛紅改變一下。當然了，林立鐘也參與了一把，貢獻了兩盒雅霜。
“樓姐，氣色不錯嘛，看來這幾天的保養有效果了。”林立鐘看著皮膚比以前白皙了不少的樓衛紅，挺為她高興的。
“哎，讓我說就是太費事了，這幾天養白了，等明天一開春一下地，又得曬回來，白瞎了這么多好東西。”
“那能白瞎呢，樓姐，咱到婚禮那天，一鳴驚人，讓大家都記住新娘的漂亮模樣，不知道會羨煞多少人呢，讓那些眼瞎的都去后悔去。”
“年紀不大，話還不少。”樓衛紅被林立鐘打趣的話，給說的臉都有些紅了，也不出聲了，領著人和杜鵑一起進屋了。
“立鐘來了。”許茜正在擦炕櫥，一回頭就看到了進屋的林立鐘。
“哎，茜姐，我來看看有啥能幫忙的，順便給樓姐送點東西。”林立鐘拍了拍自己提著的布包。
“啥好東西啊，趕緊拿出來看看。”杜鵑剛才就想問了，她看到林立鐘布袋里鼓鼓的，就知道是來送東西的。
“樓姐，來靠山村的這段時間，你也沒少照顧我，這個是給你添妝的。”林立鐘說著就從布袋里把東西拿了出來。
“哇，這是的確良吧，這個花色真好看，立鐘，你從哪弄得，我去縣里的供銷社好幾次都沒有看到過這個。”杜鵑看著桌子上布料很心動，但是她沒有上手，畢竟這是林立鐘送給樓衛紅的東西。
“立鐘，你這是？”
“添妝啊，我們老家的風俗，女子出嫁之前，親朋好友都會來給她送點東西，作為嫁妝。”
“不行，這個我不能收。”樓衛紅一向是不喜歡占人便宜的，這的確良的布料先不說價格如何，關鍵是買不到，供銷社沒有貨，黑市上的價格已經翻了兩倍了，還買不到，這些她還是知道的。
而且林立鐘拿來的這塊布料，一看就很多，這禮太重了。
“樓姐，你就收下吧，這是立鐘的心意。”方敏不知道什么時候進門了，張嘴就是這一句。
“不行，立鐘，你年紀也不大，雖然有家里照應著，也不能亂花錢，這個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樓衛紅沒有接方敏的話，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嗯，立鐘，樓姐說的對，你這個還是收起來吧，回頭跟其他人換換，能值不少錢呢，到時候就自己留著。”許茜倒是明白樓衛紅的想法，而且，她也明白在鄉下生活的不易，父母能照應你一年，兩年，但很少有父母可以照顧三年五年的，所以還是要自己學會適應，學會過日子。
杜鵑也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是贊成樓衛紅的說法的，也清楚樓衛紅的為人。
“樓姐，你真不要啊？”
“不要，你趕緊收起來，之前已經收了你兩盒雅霜了，那個就當是你給我的添妝了。”
“那就算了，你要是不收這個布料，那這份兒你總不能也拒絕了吧。”林立鐘說著就把布袋里的另外一件布料拿了出來，是白色的棉布，這是林立鐘從黑市上淘換回來的。
林立鐘本來是打算攢著的，這些棉布用途很廣的，做被子，做褥子，甚至是做籠布都可以的。
今天出門之前林立鐘才拿出來的，在鄉下送禮也是很有講究的，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要根據兩家的關系來定的。
那塊的確良的布料，算是實打實的重禮了，林立鐘仔細想了一下，就又備了一份這種白棉布，這東西，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多洗幾遍給剛出生的孩子用，純天然，無添加，零甲醛，嗯，比后世那些賣的死貴死貴的嬰兒用品也差不多哪里去。
最后，林立鐘就帶著這兩份布料出門了，心里還想著樓衛紅總得收一樣吧。
“這個.....”看著眼前的不棉布，樓衛紅倒是沒有這么嚴肅了，這東西供銷社里有，也不貴，有布票的話，不到一毛錢一尺，要是供銷社有熟人的話，那“瑕疵品”只會更便宜。
“這個啊，是我托了一個熟人專門從供銷社那里買的瑕疵品，不貴的，也不要布票，樓姐，這些你可不能拒絕了吧，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能用的上。”
“樓姐，收吧，這是立鐘的一片心意，而且我們也準備禮物了，打算明天你婚禮的時候給你的，你就收吧。”杜鵑看出了樓衛紅的遲疑，就主動把禮物的事情給說了。
這都是她們幾個知青商量好的，畢竟這是知青點的頭一對，而且新娘又是樓衛紅，許茜和杜鵑就商量著要送一份禮物，方敏知道之后，也表示要跟她們一樣。
當然了，這些事情，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告訴樓衛紅，想著結婚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但是現在，杜鵑看著樓衛紅為難就先把事情給提前說出來了。
“啊，對，樓姐，我也給你準備了，不過，得等到明天送才行，這可是新婚禮物。”方敏也開口了，許茜也跟著點頭。
“好，那我就收下了，謝謝立鐘了。”樓衛紅收下了，這份人情她還是還的起的。
林立鐘見樓衛紅同意了，就把那塊的確良的布料給收了起來，至于之前準備好的暖水壺，就明天送吧，畢竟還有馮志遠不是。
跟著許茜她們打掃了一遍女知青宿舍的衛生，林立鐘就回去了，快到午飯點了，她還得去做飯。
午飯之后，林立鐘沒有去縣城，昨天去的時候，謝仁已經提前打了招呼，今天誰的單子也不接，他要回鄉下一趟，具體原因，對方沒有解釋，但林立鐘猜應該是挺重要的事情，畢竟以謝仁的脾氣，有錢不賺他難受，能讓他停業一天專門去干的事情，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
正好暖棚里的小白菜也該間苗了，林立鐘午休起來之后，就去暖棚里忙活了。
“立鐘？林立鐘？在家嗎？”忙活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了杜鵑的聲音，林立鐘就從暖棚里出來了。
“杜鵑姐？快進屋，進來坐坐。”
“哎，你這忙著呢？”杜鵑看著林立鐘院子里的這個暖棚還挺好奇的，之前她也聽樓衛紅提起過，說林立鐘在院子里專門搭了一個種菜的棚子，但是一直沒時間來看看，沒想到是這樣子的。
棚子不大，后面建了一堵墻，前面是用木架支起來的塑料布，扇形的，上面好像還有蘆葦柵子，這會兒都在棚頂卷著。
“不忙，杜鵑姐，來，進屋喝口水。”林立鐘在井邊沖了沖手，趕緊把人往屋里讓。
“哎，”杜鵑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就跟著林立鐘進了東廂。
“坐，我去給你倒杯水。”林立鐘一進門就去墻邊的櫥柜那里倒水去了，倒完之后還往里加了一勺白糖，她雖然不喜歡喝糖水，但是這卻是靠山村待客的高規格了。
“謝謝，立鐘，我過來是想跟你商量點事兒。”杜鵑接過林立鐘手里的杯子，放到了炕桌上。
“啥事？”林立鐘又回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過來，剛才忙活了一陣，正好渴了。
“就是你上午拿過去的那塊的確良布料，能勻給我一些嗎？”杜鵑也沒繞彎子，直接就說了。
“行，反正我也不太喜歡這料子，可以勻給你。”林立鐘還以為什么重要的事兒呢，但是想想杜鵑的性格，又不覺得意外了。
“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早就想做一件新的褂子了，但是一直買不到這種布料，就咱們縣里的供銷社我都打聽了好幾個月了，一直也買不到。”
其實，這種情況也很正常，目前這種布料還是挺受歡迎的，供銷社一個月可能也就幾十米的量，不等外面的人知道消息，他們內部人員的親戚朋友就給瓜分沒了，而且還不是沒個月都有貨。
“你要多少啊？”
“七尺，能給我七尺嗎？”
“嗯，有倒是有，不過，杜鵑姐，你要這么多，都快夠做兩件了吧？一個花色做兩件，有點浪費了吧？”
“不是，我想做條裙子。”
林立鐘沒想到杜鵑是這樣的打算，嘖，這愛美的女人，真是難以理解，現在這種情況，在鄉下來說，基本沒人穿裙子，理由很簡單，既費布料，又不方便。
這要是讓村里的大娘們知道杜鵑要用的確良布料做裙子，那這不會過日子的名聲是跑不了嘍，當然了，林立鐘覺得杜鵑也不會在乎這種名聲。
“嗯，那這塊布料都給你得了，省得到時候不夠用，”林立鐘沒有說什么，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沒必要非得去給人家建議。
更何況，人杜鵑又不是白拿，自己換來的東西，想干嘛就干嘛。
“太好了，謝謝立鐘，你不知道，我下鄉之前就有一條花色跟這個很像的連衣裙，可惜....”后面的話，杜鵑沒有說，但是看臉上的表情，估計是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
“那杜鵑姐，你打算找誰去做啊？村里的鄭老太太據說手藝不錯。”
“嗯，我也聽說了，之前也找鄭奶奶做過棉衣，手藝確實挺好的，但是，連衣裙的話，不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做。”
“我覺得沒問題，一通百通嘛，找鄭老太太就對了，她老人家口風還是挺緊的。”
“嗯，也對，我等會就去問問。”
林立鐘給杜鵑按照供銷社的價格來的，沒有布票，沒尺布料里加了一毛錢，就這價格，可以說是很良心了。
杜鵑打聽了這么久的消息，當然知道這布料的價格了，覺得林立鐘給低了，死活要多給五塊錢。
“不用，真不用，這布料不是在縣里買的，是從濱城帶回來的，真沒這么貴，再說了咱們都這么熟了，我咋能多要你的，放心收著吧，”林立鐘這是無本的買賣，怎么都是賺，只不過就是少賺點。
好說歹說，才讓杜鵑接受了這個價格，歡歡喜喜地走了。不過，對于杜鵑的家世，林立鐘倒是好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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