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說的舍不得停, 最后還是狗剩氣得黑著臉跑出來喊:“奶, 我要睡覺!”
“我求求你了, 留著點話明天再說吧。”
說完又氣呼呼的回了屋, 還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陳媽突然被打斷,有些不盡興,砸了咂嘴,“嘖, 這個死孩子。”
然后揮了揮手趕人,“行了行了,明天再說吧。”
“剛好老娘講的嗓子都啞了。”
陳玉嬌意猶未盡的回了屋,俞錫臣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看到他,陳玉嬌眼睛亮晶晶的, 她剛才都聽陳媽說了, 后來事情鬧大了還是他出面給擺平的,最后雖然分了家,但堂姐他們也沒吃虧。
關上門吹了燈,躺在他旁邊后忍不住推了推人,“你怎么那么厲害啊?感覺什么事到了你手里好像都變簡單了。”
說完還搖搖頭感慨, “我要是有你這本事就好了。”
那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少干點活兒,然后還讓別人都夸她好。
俞錫臣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 便猜到應該是陳媽剛才把他拉出來夸贊了一番。
今晚他其實也沒做什么,就是事情鬧大了把民兵給惹來了,俞錫臣上前說了幾句話, 然后順道把陳玉嬌堂姐那家人嚇唬了一番。
那家人其實就是窩里橫,遇到事了一個比一個慫。
不過,聽著她對自己崇拜的話,心里還是有些美滋滋的。
摸了摸鼻子,委婉了說了句,“還好吧,沒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陳玉嬌沒聽出來什么,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順勢夸贊道:“怎么沒有了,我就覺得你特別厲害。”
說著整個人還湊過來抱住他,“跟你結婚后,家里好多事都是你出面擺平的,王瞎子家的事,大伯父的事,以前劉家孫子的事,還有其他好多小事,說真的,我們家名聲都比以前好聽了。”
反正現在大隊里,那些婦女一提到他都認得,上次她還無意間聽到有個嬸子在背后說,說陳家那知青女婿人真不錯,把陳老二家帶著都會做人了。
俞錫臣攬住她的身子,將人抱在懷里,聽著她說出來的話,心里莫名有些觸動,沒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被她記在心里了,還以為她沒心沒肺什么都不管呢。
想到這里,突然覺得或許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要比他以為的要高。
垂下眼看她,摸了摸她小腦袋,最后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發頂親了下。
陳玉嬌見他又親自己頭頂,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他親的地方,每次他這樣做,她都有一種他很喜歡自己的感覺。
臉紅了紅,扭捏了一下,又突然仰起臉撅嘴,嬌滴滴道:“還要。”
俞錫臣感受著貼近的唇瓣,忍不住抿嘴笑了。
……
第二天又是和往常一樣要出早工,不過就在下工回來的時候,隊里又熱鬧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昨天為菜園子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兄弟家,但這次不是為了菜園子了,而是昨天老大家的見周媽拉偏架,氣得抖出來了一件陳年往事。
直接跑到胡家跟胡媽說,她男人年輕時候跟田寡婦有一腿,田寡婦那兒子說不定就是她男人的。
還說胡媽那時候正是懷著胡小云二哥。
說的有理有據,連地點都記得清清楚楚,胡爸當時臉色就嚇得白了。
這都不用問,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確有其事。
胡家頓時炸開鍋了,尤其是胡媽,她可不像胡爸前頭媳婦那樣脾氣軟和,跟發了瘋的野豬似的,在家里又哭又鬧,最后氣得受不了,跑到田家找田寡婦算賬。
她就說當初田寡婦兒子結婚干嘛請他們一家子,非親非故的,還以為是看在胡小云婆家的關系上。
現在一想,渾身都氣得發抖,說不定田驢蛋就是她男人的孩子。
田寡婦她男人得了癆病,拖了好幾年,最后身體越來越差,都起不來床,那時候哪有本事讓她懷孕?
這么一想,再回憶起田驢蛋的長相,越發覺得兩人長得像。
陳玉嬌和俞錫臣倆人回到家,洗漱好后,又把飯菜端到桌子上,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把陳媽他們等回來。
聽著屋后吵吵嚷嚷的聲音,陳玉嬌忍不住心癢,看了眼俞錫臣,“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俞錫臣看了她一眼,“不怕吵到孩子?”
怕她耐不住,勸道:“放心,媽他們回來了肯定會說的。”
陳玉嬌低頭摸了摸肚子,還是忍住了,“那好吧。”
不過卻隨口感慨,“隊里好熱鬧啊。”
天天都有事發生,唱戲的都沒他們這么認真。
俞錫臣喝了口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你才發現?”
自從住進陳家來,他從小到大都沒碰到過這么多事。
等了好一會兒,陳媽他們終于回來了,都不用陳玉嬌主動問,陳媽就迫不及待道:“閨女你沒看到那真是可惜,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激烈啊。”
“從田寡婦家里打到院子里 院子里,連墻都給撞翻了,最后還不過癮,兩人在田家門前地上打,地都給蹭干凈了,別看胡媽那瘦瘦小小的身子,打起來人真要命,田寡婦比她高一個頭都干不過她,臉都快被撓花了。”
旁邊陳三嫂補充,“那罵起人來也難聽,我這輩子都沒聽過這么難聽的罵人話,田寡婦她婆婆都覺得沒臉見人,關起門來不想管。”
不過要換做她是田家老婆子,也肯定懶得管,這么個風流兒媳婦,誰丟的起那個臉?
“對啊。”
陳大嫂心有余悸的補充道:“她還想打鐘二妮呢,看到鐘二妮懷著孕,跟見了仇人似的,眼睛都發紅了,沖上去就想打她肚子,好在鐘家人也在看熱鬧,把攔了下來,不過好像是被嚇到了,肚子疼還是咋滴,那丫頭臉色發白。”
“驢蛋那小子也是個窩囊的,跑上去幫他媽,竟然還被打哭了。”
不過鐘家人也有意思,就站在一旁看,尤其是鐘家那老婆子,好像巴不得田寡婦被打死。
陳媽聽到這里笑,“也活該周媽自己作妖,昨天跑去拉什么偏架啊,這下好了吧,自己腰不僅閃了,還把自己兒媳婦的家給弄散了,以胡媽那脾氣,恐怕還不得恨死周家,這下胡家那小閨女真是里外不是人。”
幫她媽吧,肯定在周家待不下去,但要是幫周家,那以胡媽那古怪性子,恐怕纏的她以后日子難過。
“上次田家兒子結婚,胡媽還跟著周媽坐一桌呢,我當時還在奇怪,田家那寡婦和周媽好像是什么表親,但胡家咋沒聽說過有啥關系呢?”
“現在來看,驢蛋那孩子要真是胡爸的,那就有的熱鬧看了。”
陳二哥湊熱鬧笑,”周志軍本來準備今天離開的,哪知道因這事被耽誤了,這真是,攤上這樣的老媽子和媳婦,也是夠倒霉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臉上的幸災樂禍卻藏都藏不住。
陳玉嬌聽得津津有味,連飯都覺得比平時香了,整整吃了一碗半。
陳媽他們趕緊吃完飯,然后又跑出去看熱鬧。
陳玉嬌怕嚇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忍著沒出門,但卻跑到門口豎起耳朵聽屋后面的動靜。
見俞錫臣洗好碗出來,眼睛亮晶晶的說:“好熱鬧啊。”
“我都聽見胡媽的聲音了。”
又尖又利,在這里聽她都嫌吵。
俞錫臣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那么愛湊熱鬧。
陳媽他們直到上工才回來,意猶未盡的咂咂嘴,“可惜了,你們大伯帶著民兵過來了,不然還有的打。”
“周志軍當的啥兵吶,兩個人都拉不開,臉上還被抓了幾道口子,周媽平時在隊里吹他兒子多么了不起,也不嫌丟人。”
事情正如陳媽預料的那樣,胡家和周家這次還真是撕破臉了。
胡媽本來就是個重男輕女的,當初為了半袋粗米都舍得把女兒嫁到隔壁一老光棍家,現在受了這么大的氣,還是因為周媽引起的,尤其是想到周媽和田寡婦是親戚,心里不知道多膈應。
也不顧胡小云是不是她閨女,一下工直接跑到周家門口去罵,什么難聽的話都有,這可比當初陳媽罵的威力大多了,畢竟胡家周家才結親幾天,就這樣撕破臉實在是吸足了人眼球。
周家正屋里,一大家子都沉默的不說話。
尤其是坐在上首的周媽,臉色發沉,聽著外面的罵聲,最后實在是受不了,黑著臉對胡小云道:“老二媳婦,你去讓你媽別罵了。”
胡小云聽了這話,抬頭看周媽,抿了抿嘴,直接拒絕,“我不去。”
她媽根本不會聽她的,她去了也是找罵,到時候還不知道讓多少人看了笑話。
旁邊周志軍皺了皺眉,看了眼上首的周媽,在桌子底下用手碰了碰胡小云。
胡小云不為所動。
周媽見她直接拒絕,以為她心里恨自己,覺得既沒面子又委屈,她什么都沒做,憑什么把氣出在她頭上?
胡爸偷腥還不是他們胡家人品有問題,關她啥事?要怪就怪她爸去。
猛地一拍桌子,也不知道是趁機撒氣還是口無遮攔,指著胡小云就罵,“才嫁進周家幾天,就敢擺臉色給老娘看了,老娘慣的你!”
“我當初怎么會同意你們這門親事,你爸在外面偷了你媽不算,還和田寡婦攪和到一起去,你媽更是不得了,當初弄死了你爸前頭媳婦,一尸兩命,還有什么是你們家干不出來的?”
“老娘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讓我兒子娶陳幺妹,不然哪來這么多事?”
“媽!”
周志軍聽了趕緊制止。
胡小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周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羞辱她。
再去看自己的嫂子和弟媳婦,果然看到他們臉上閃過一絲譏笑。
頓時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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