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覺得如何？”顏汐將薄薄的幾張紙往陸家軒的面前遞了遞，眼里滿是不容拒絕的寒霜。
“......”陸家軒看著送到他面前的協議，嗓子眼猶如被一塊石頭給死死堵住了一般，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他雙眸赤紅，表情扭曲，像是受到了最嚴重的屈辱一般，死死的盯著眼前協議的條條款款，若是視線能有溫度的話，他恨不得將這兩張紙給燃燒殆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陸先生？”顏汐自然沒有錯過陸家軒那精彩紛呈猶如調色盤一樣的臉色，唇邊勾起弧度，十分“好心”的提醒久久沒有出聲的陸家軒。
“協議就不必了吧？我想我們陸家不至于連這點信用都不講。”陸家軒強撐著臉面，顯然是不愿意在這份協議上簽字的。
“是陸先生先提出不信任拍賣行的，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面對不信任的客戶也是要做出相應措施的，你放心，這只是一份簡單的購買協議罷了，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不是？”顏汐哪里看不出陸家軒是在強撐，她可不讓他逃過去，協議是必須要簽的，因為哪怕是把整個陸家賣了，都拿不出兩億的錢。
“更何況個，我相信，以陸家的實力，兩億，還是能十分輕松就能拿的出來的。”顏汐繼續拱火，將陸家軒推的高高的，讓他因為面子而無法下臺。
“協議我可以簽，但若是獸首是假的，顏總又該如何賠償的損失呢？”陸家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這份協議他是必須要簽的，但他仍舊相信那只獸首是假的。
為了保險起見，他去查證過當初那批拍品的入境具體清單，里面的確沒有獸首的名字。
這個事實讓他更加堅信現在擺在臺子上的那只獸首是假的，所以他不會輸，就算是簽了協議他也不會輸。
“若獸首是假的，我們德魯奧立即撤出華國，并且會按照陸先生的要求賠償損失。”此時莉莉絲從外面走了進來，用一口不是十分標準的普通話給出了承諾。
獸首不可能是假的，所以她一點都不怕會出現什么意外。
“其實我很好奇，陸先生你為什么能如此篤定，這只獸首就是假的呢？”顏汐適時的提出疑問，引導著在場眾人的思考方向。
對啊，為什么陸家軒要鑒定獸首的真假？
去質疑一家拍賣行的拍品是假貨，這無疑是踩中了對方的底線，沒有一家拍賣行會讓自己的拍品和贗品扯上關系，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陸家軒卻這么做了，質疑的還是那么大一尊的紅銅器，他們雖然不如專家那樣知識豐富，但也知道銅器因為體積的關系，很少會去仿造的，更別說獸首了。
獸首雖說是國寶，但它本身的價值是比不上那些名畫瓷器的，它出名的是它的象征意義。
所以，陸家軒在這個時候提出鑒定這件事情本身就十分的可疑。
他是在期待著什么？期待現在臺上這只獸首是贗品嗎？
這簡直就是瘋了！！
“我只是合理提出我的質疑，大家都沒有見過獸首的廬山真面目，在不了解它的情況下，我小心一點，有錯嗎？”經過自我安慰的陸家軒對于獸首是贗品這件事情已經深信不疑，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回答道。
然后接過一旁托盤上的鋼筆，扯過顏汐手里的協議書，在簽名欄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說的對，小心謹慎點總是沒錯的，既然如此，那可以開始鑒定了。”顏汐滿意的看著陸家軒簽下協議書，也就不在阻攔鑒定，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教授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這尊獸首的真假，因為實在是太好辨認了，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仿制品，銅器不如瓷器好仿制，那些做贗品的根本就不會費力不討好的去做這件事情。
更何況這獸首原本在清代的時候，就是一個擺放在外面的計時器，對他們而言是沒有仿造價值的。
只是到了如今流落在外，再加上圓明園被毀的徹底，十二尊獸首對應十二生肖，具有東方的象征意義，這才被稱為國寶。
不光是獸首，每一件被搶奪走的東西，都是屬于他們的珍寶，因為那是老祖宗留給他們的東西。
幾個教授鑒定的速度很快，不過才五六分鐘，就得出了獸首是真的結論。
眾人對于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別說人家拍賣行了，光是和拍賣行合作的顏汐都不可能做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
沒必要。
再說了，他們沖著獸首來，拍下后也是要歸還給國家的，顏家哪怕和上面關系再好，也不敢拿一只贗品去糊弄啊！
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什么？真的？不可能！”陸家軒此時滿臉震驚，抬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尊獸首是真的。
真的不是被卡在國外的海關過不來了嗎？怎么可能會是真的？
更何況，入境清單里的確沒有獸首的名字。
“陸先生，這是在質疑秦教授的專業能力嗎？還是說，你篤定這尊獸首就是假的，所以才會提出鑒定。”顏汐可不會給陸家軒狡辯的機會，再次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陸家軒對于獸首是假的這件事情的印象。
果然，顏汐的話一出，過有人腦子里的關竅就全部都被打通了。
是啊，沒錯啊！
只有在知道獸首是贗品的情況下，才能有恃無恐的不停加價，獸首的競拍下半場，陸家軒的加價可以說是干凈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甚至連思考都不需要思考一下。
這根本就不參與競拍該有的正常表現。
更別說，前面還有陸家競拍那只雙耳梅瓶時候的表現，不過才一百八十萬，就讓他流露出吃力的表情了。
這兩相一比較，陸家軒的行為就更加的耐人尋味了。
“不可能！獸首是假的！！是假的！真的獸首根本就還在國外！”陸家軒不停的囈語著，顯然是一副打擊過度的表現。
“事實勝于雄辯，陸先生又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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