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言之前去山上撿柴火的時候聽見的，那些大娘說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是要下鄉干農活。”
小陽眨巴著大眼睛，撓了撓頭，然后一字一句復述自己聽過的話。
“還有，去讀書要走好遠的路，也不能和大家一起玩了，大嫂你別送我倆大侄子去上學了吧。”
這孩子說著說著小眉頭就皺了起來。
仿佛看見了自己兩個大侄子背著書包一邊哭一邊趕路的小可憐模樣，拉著蘇念的手請求道。
蘇念聽了這孩子的話哭笑不得，正想說些什么就聽到小凌的聲音。
“蘇姐姐，我也要上學的，我……我很久沒去上學了。”
小孩子聲音比之前小，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心虛。
“我媽媽說，小孩子都要去上學的，學會了知識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媽媽病了，保姆阿姨送我去上學，天天遲到，老師不喜歡我，同學們也笑話我，叫我遲到大王，我……我就不想去上學了。”
小凌說到這，低下了頭，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蘇念聽到孩子這些話，有些驚訝。
小凌這孩子在沈家和小陽小言玩得很好，但是從來沒有說過他家里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說。
蘇念覺得孩子被拐肯定和這件事有關，而且怎么聽著這啥保姆阿姨像是故意的？
“沒事的，你現在已經知道不去上學是不對的了，是不是？”
她溫柔地摸了摸孩子的頭。
“嗯。”
小凌點了點頭。
“那到時候，你和你媽媽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她不會怪你的。”
蘇念望著小孩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真的嗎？”
小凌聽到她這話，眼里瞬間有了光。
“我保證。”
蘇念點頭給孩子保證，然后懷里就撲進一個小小的身子。
“嗚嗚嗚～”
小孩一開始還只是默默掉眼淚，等蘇念輕輕拍著小孩后背時，他就開始放聲大哭，好像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和害怕都給哭出來。
孩子宣泄式的哭聲感染力很強，蔣氏和沈竹意聽了都覺得心里發酸。
這孩子的情況她們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是被青山大隊的李家從拐子手里買來的。
拐子被抓，李家被公安帶走幾天了，現在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還有就是這孩子似乎和棚里那位姓陳的老先生有關系。
在蔣氏心里，陳老先生救了自己兩個小兒子，所以念念說這孩子要在沈家住一段時間的時候，她一點意見也沒有。
這會兒聽到這孩子的哭聲，兩人眼眶也跟著泛紅。
倒是小陽有點被嚇倒了。
小凌怎么好像是因為沒去上學才哭的？
是不是自己剛剛的話把小凌惹哭了？
小陽站在一旁，有點手足無措。
“沒你的事，你去房間里看看小湯圓和小豆包有沒有醒。”
沈柏泉看見自己弟弟這樣，想了想給他指派了一個活，轉移一下孩子的注意力。
“好。”
小陽聽見大哥的話立馬點頭，拉著小言一起去看大侄子去了。
“沒事了沒事了。”
蘇念心里有很多疑問，但這會小孩情緒瞧著不怎么穩定，她就沒有問出口，只是一直在輕輕地拍著小凌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小孩的哭聲慢慢變小，只剩下時不時的一兩句抽噎聲。
沈柏泉站在一旁看著，見蘇念臉上似乎有點痛苦，趕忙蹲下身小聲問她怎么了。
“我的腿好像麻了。”
蘇念這會是真的戴上了痛苦面具。
剛剛她覺得有點累，動了動腳，然后就發現自己兩只腳特別麻。
那股子控制不住的麻，從腳底板往上竄，一直竄到了膝蓋，她覺得自己的腿這會像是被水泥給糊住了，完全動不了！
沈柏泉眉心都皺到一起去了，站起身想去把她懷里的小孩拉開，被蘇念用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忍著心里的著急，重新蹲到蘇念邊上，看她有啥吩咐。
“孩子好像不哭了，你瞧瞧是不是哭累了睡著了？”
蘇念一邊吱呀咧嘴，一邊放低聲音對沈柏泉說道。
沈柏泉探著頭去看念念懷里的孩子，見他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媳婦的衣服，臉蛋上全是淚痕，不過眼睛確實是閉上了。
他臉色不怎么好看地朝蘇念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動作輕一點，把這孩子抱到小陽小言屋里去，快快快！”
見他點頭，蘇念腿還是麻的，但心里確實放松了下來。
終于可以起來了，自己這腿要是再蹲會，這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跪下。
“嗯。”
沈柏泉從蘇念懷里把孩子抱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想要拉蘇念起來。
蘇念拒絕了，害怕把孩子吵醒。
沈柏泉看了她幾秒鐘，然后抱著孩子快速往房間里走去。
蘇念見他走了，嘗試性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然后就感覺那股子麻意從自己骨頭縫里往外透，簡直不要太酸爽。
“念念，你咋了？”
沒了沈柏泉這個大高個擋著，蔣氏和沈竹意也發現了蘇念的不對勁，想要走上前去幫忙。
然后就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接著就見念念被人抱了起來。
“啊！”
突然被人抱起，蘇念驚呼出聲，然后抬手摟住男人的脖子。
接著她就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被人握住，男人的手開始有規律地揉捏自己的小腿。
“念念，你快甩甩胳膊繃繃腳尖。”
男人一邊幫蘇念捏腿，一邊說道。
“為啥？”
蘇念聽到他這話有點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兩只手不停地擺動著，腳尖也跟著繃緊，立馬就感覺腳不麻了。
腦海里的雪花圖案消失了。
“怎么樣？”
男人揉小腿肚的手還在繼續。
“好了。”
蘇念雙手重新摟住男人的脖子，仰著頭笑容燦爛地回道。
沈柏泉低著頭對上蘇念的眼睛，兩人嘴角都帶著笑……
“咳咳……”
蔣氏本來還樂呵呵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會見小陽小言在那探頭探腦的，立馬輕咳兩聲，提醒院子里那兩人。
提醒完，她就和自己閨女進廚房忙活去了。
留下沈柏泉和蘇念抬頭對上兩孩子那好奇的眼神。
蘇念臉色立馬漲紅，扭了扭身子示意男人把自己放下來。
男色誤人呀！
自己剛剛差點就把持不住親上去了。
沈柏泉收到自己媳婦的指令，雖然很不情愿，但只能照做。
不過把人放下來之前，他抱著懷里的女人側了個身，背對著房間，用身體擋住兩孩子的視線，快速地低頭親了一下蘇念的唇。
不要說小陽小言了，就連蘇念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只感覺自己的雙唇被很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像是踩在棉花糖上，輕飄飄地。
以至于被放下來時，她還下意識地去抓男人的胳膊，害怕自己站不穩。
腿軟了……
大腦暈乎乎的，一直在回想。
男人剛剛靠近時，自己周圍的空氣好像突然變得稀薄了起來，呼吸都變得不那么順暢，心跳加速，手腳不受控制，等他的唇碰上時，腦海中像是千朵萬朵的煙花在那一瞬間同時炸開，絢爛之極。
“念念。”
沈柏泉察覺到蘇念的身子好像在往下倒，伸手抱住她。
“大哥？”
小陽小言這會已經跑到兩人身邊，看見他們這樣，兩雙眼睛里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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