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且以深情共此生 > 第275章 他跟扁梔在這頭,而周歲淮在那頭。
  路遙叫的是:小周總。

  裝了一個晚上,周歲淮也懶粉飾表面和氣。

  “當初你要不到的人,”周歲淮對峙一站,冷冷一笑,“如今,也不會是你的。”

  路遙的鏡片上閃過陰鷙,“是么?我看不盡然。”

  “只要你不告訴小師妹,當初的事情,她對我,自然會對別人有多一分容忍跟親近,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就如今日,小師妹或許并不一定愿意出來吃飯,但是因為對象是我,是我這個從小對她好的大師兄,所以她來了,今晚的飯菜,也一定那么好吃,

  但是,因為是我精心做的,她也算吃得盡興,手里的玉鐲,或許她也沒那么喜歡,但是,是我母親送的,她為難可也還是戴在了手里,憑借著這些,小師妹不會跟我扯碎臉,周歲淮,你應該明白的——”

  “小師妹這人看著冷,可極重感情,況且,我身后站著的是我們扁氏各的子弟,是我師傅扁妖妖往日對我的疼愛,你覺得,在這些面前,你有勝算嗎?”

  心理學大師最是懂得極致拿捏人的心理。

  路遙有恃無恐,他含笑看著周歲淮,他篤定,周歲淮不會把他當年叛出的事情告訴扁梔。

  他舍不得她傷心。

  更舍不得,撕碎扁梔心里關于同門師兄弟間真摯情誼。

  “既然舍不得告訴,那你就別怪我手段強勢,周歲淮我告訴你,我跟三年前不同了,三年前,我以為,只要我守著她,只要我一心一意的呆在扁氏,有師傅的當年叮囑,有林決叔叔的屬意,小師妹最后一定會選擇我,

  我萬般盡心,對你千般防范,甚至不惜設計讓你與家里人產生誤會,被遣送國外,我以為,機會來了,我以為,天都在幫我,”路遙溫和的臉上,露出瘋魔偏執的冷笑,

  “結果,最后小師妹另嫁他人,她是我從小護在心口的寶,就那么在我眼前錯失了,周歲淮,你知道我當時知道她嫁給別人后的心情么?是絕望,是無助,是撕心裂肺卻又想撐著殘軀將人搶回身邊的魔怔。”

  “可最后,我什么都沒做,我遠走他鄉,可三年后的今天,機會擺在眼前,我拼了這一身骨血,也要把人留在身邊!”

  路遙直直看著周歲淮,眼底孤勇狠辣,“如果你非要跟我搶,那就別怪我不顧及小時候情分,這一次,別怪我不擇手段!”

  在扁梔這里,無論面對誰,路遙都自認為,自己滿腔愛意,絲毫不遜色他人。

  這一次,不管扁梔喜歡誰,要誰,屬意誰,他通通不管。

  他只要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面對執狂的路遙,周歲淮輕輕一笑,手肘懶散靠在陽臺,“哦,是么?”

  語調輕描淡寫,態度輕巧從容,可路遙卻從他的姿態里,看出了一股子霸道氣勢。

  “你勢在必得?”

  “你非她不可?”

  月色下,周歲淮垂頭笑得殘虐,眼底情緒濃稠像是滴落的冰寒。

  再抬頭時,他眼底駕臨感無極,“誰又不是呢?”

  “路師兄,我不管你如今是什么大師,又能怎么蠱惑人心。”

  “來,你不折手段一個我看看。”

  周歲淮慵懶斜靠,一雙逆天長腿在月下盡顯優越矜貴,他掀眸,吊兒郎當,“我很期待呢。”

  周圍氣氛凝固,安靜的只聽得見花園里麻雀叫聲。

  扁梔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沉,耳邊是清脆落子聲音。

  她睜開眼,視線落在手腕處的玉鐲上,轉頭,看見周歲淮跟路遙在下棋。

  她揉著眼睛走過去。

  看了幾分鐘棋面。

  眉間皺了皺后,扁梔偏頭看了眼路遙。

  他棋風凌厲,招招致命。

  而周歲淮——

  看似輕巧移步,可步步精心設計,倒有些他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做派。

  遠處路遙母親喊了聲“梔梔,”扁梔起身走過去。

  才剛剛跨過陽臺門框,便聽見身后一聲清脆落子聲,而后便是周歲淮含笑聲傳來。

  他說:“路師兄,你輸了。”

  扁梔轉頭看過去,路遙的臉隱沒在昏暗的背燈處,而周歲淮迎著暖黃燈光,一張含笑的臉,看向她時,溫柔的一塌糊涂。

  扁梔閃了下神,聽見身后人再度喊她。

  扁梔這才收回眼神。

  從路家離開,路遙一家人站在門口送。

  路遙站在臺階上,抬手,輕輕撫了撫扁梔的頭頂,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小師妹,明天師兄有行程,后臺一早就走了,有什么要跟師兄說的么?”

  扁梔看著路遙,有些不習慣他眼神里的熱切。

  不過,規避他落在發頂的手,未免太不給人面子,扁梔抿了抿唇,笑了笑,“師兄,一路順風。”

  一聲嘆息,從頭頂落下。

  扁梔望去,路遙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他略略感傷,“終究是生分了么?”

  “從前,我就聽人家說,十幾年的感情,抵不過幾日分離的生疏,我不信,還信誓旦旦的反駁人家,說我們家小師妹可不能這么沒良心,如今看來啊——”

  路遙俯身彎腰,跟撐著膝蓋跟扁梔目光平視,嬉笑著無奈道:“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師兄從小為你挨過多少罵?吃過師傅多少罰?都忘記了?”

  路遙偏頭指著自己耳后傷痕,“看見沒,當初哪個小丫頭說要吃樹架子上的葡萄,我爬上去蹭了一耳畔的血給你取的,都忘記了?”

  往日一一被提及。

  扁梔理虧,在路遙極具引導的話語下,扁梔的面色柔軟不少。

  她甚至也覺得自己今日過分疏離,有些良心譴責,站在原地,籌措言語想說點什么。

  可唇瓣動了動,實在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

  路遙倒是沒舍得為難她,輕笑了聲,放肆的勾了勾扁梔的鼻梁,“傻瓜,逗你玩呢,急什么?”

  周歲淮取了車回來,就看到扁梔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被欺負。

  他火氣蹭蹭一下就上來了,上去一把將扁梔拉在身后,冷笑了聲,“路遙,幾歲了你?天天憶當年那點破事,有意思?”

  “再者,那串葡萄最后誰吃的多?心里沒點數?”

  路遙被當眾下了臉面,也不惱,只無奈對著周歲淮笑,“歲淮,你也急什么呢?我就是跟小師妹開個玩笑,你如今做了總裁,這樣刻板,居然也逗不起樂子了?好大的架子呢。”

  “看來,你才是跟我們扁氏子弟生分了呢,師妹,這幾日我要在出國一趟,你且忍著周歲淮這破脾氣,跟師兄回來替你出氣,可好?”

  路遙含笑說了這番話,卻將三人之間的關系劃出了一條深刻界限。

  他跟扁梔在這頭,而周歲淮在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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