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分明就是一種套路。
柳心愛聽得出來。
她輕輕蹙了下眉，便很直接地說：“我也是大夫，你不必擔心我承受不住，直接說吧。”
大夫遲疑了片刻，才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無法恢復，但是，既然他能用這么快的時間蘇醒，也許這份幸運，會一直陪伴著他。”
柳心愛喜歡用數據說話。
什么幸運，那都是安慰人的。
可是此刻……
柳心愛卻在心底默默期盼著，秦亦言能一直走運。
深深呼吸了下，柳心愛壓住心頭的酸澀，然后繼續與大夫溝通秦亦言的情況。
大夫見柳心愛很專業的樣子，而且提出的解決辦法也很有意義，便嚴肅了態度。
兩個人也不知不覺，聊的有點久。
最后，還一起制定了一套更加完善的治療方案。
大夫有些激動，他說：“先這樣定下來，如果有任何變動，我們再協商！”
“好。”
柳心愛點點頭，便準備離開。
大夫則叫住了她：“柳女士，你醫術高超，如果不能救死扶傷，真是太遺憾了。”
這人也是好心，比較惜才。
而柳心愛沉默片刻，才說：“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重操舊業的。”
說完這句話，柳心愛便走出醫生的辦公室。
她沒有立刻去秦亦言的病房。
而是靠在走廊的墻壁上，平復心情。
柳心愛還是很熱愛她的本職工作的。
但做醫生，必須冷靜。
反觀她最近，情緒波動的厲害。
這樣的她，怎么能冷靜分析，專業判斷？
柳心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已經太久沒拿手術刀了，以后……還有這個機會嗎？
沉沉呼出一口氣，柳心愛攥起拳。
然后再藏起惆悵的情緒，混若無事的走向秦亦言的病房。
此時，亦言已經再次醒來。
柳心愛沒想到他會醒來的那么快，略有詫異。
池容知道秦亦言一直在等她，便晃了晃自己的腰，并說：“呆這么久也累了，心愛，你陪一陪他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
池容與秦朝一起離開。
現在病房里，又只剩下柳心愛和秦亦言兩個人了。柳心愛有些尷尬。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很淡定地坐在秦亦言的身邊，問：“有哪里痛嗎？”
秦亦言很輕微地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不疼，但我在想事情。”
“工作上的事？你就暫時放一下吧，有你父親幫忙處理呢。”
“不，我在想你。”
秦亦言的話，讓柳心愛立刻垂下眸子，避開了他的盯視。
可秦亦言，還在繼續：“我在想，我也裝失憶的話，是不是就能賴上你了？但想了想，我演技不行，臉皮也不夠厚。”
最后那句補充……
柳心愛看向秦亦言，質問：“怎么感覺你在影射我？”
秦亦言咧了咧唇角，并說：“我哪里敢，說起來……我們也算是經歷過生死了，對吧？”
“嗯。”
“還真是驚心動魄啊，這一輩子，也值了。”
秦亦言在感慨，柳心愛卻說：“這種驚心動魄，還是能免則免。”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遇到了。
秦亦言倒是看的很開，嘆道：“實在避不開的話，身邊能有人陪伴，也是種幸運，我曾經是幸運的，結果……卻不知道珍惜。”
“好在你還有重來的機會。”
柳心愛的話，讓秦亦言的眼神一亮。
連他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柳心愛意識到秦亦言誤會了，忙解釋道：“我是指，你重新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