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
厲梟試探的輕輕叫了她一聲。
蔡小糖卻像是沒有聽見，只是緊張又有些急促的低喘著，腦海中是不停閃過的零碎畫面。
陽光照不到的走廊，被關上的房門，還有里面傳來的，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蔡小糖看到年幼的自己站在房門外，一臉茫然的盯著那間房間，許久都沒有動彈。
耳邊的哭聲似乎越來越大，還夾雜著亂七八糟的聲響。
可就在這時，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闖了進來。
“蔡小糖！”
厲梟緊張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眼前的畫面。
蔡小糖猛的睜開了眼睛，眼底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聚起了一片水霧。
厲梟心臟一疼，急忙彎腰將她從溫泉池邊抱了下來，摟進懷里，安撫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底隱約有些擔心。
他沒有看錯。
剛才……她的眼睛里全都是害怕。
可是……為什么？
今天明明是小糖主動想……
蔡小糖趴在厲梟懷里，心臟依舊砰砰砰的，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沒想到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打斷，她的神色忍不住變得有些無奈又糾結。
果然……還是這樣。
她沒有辦法做到最后一步。
可是厲梟……
蔡小糖耳根一燙，感受到大腿上灼熱的溫度，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厲梟……”
她微微拉開了距離，有些抱歉的看著眼前的人。
“嗯？”
厲梟輕哼一聲，見她神色已經平靜了些，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的問道：“感覺好點了？”
“嗯……”
蔡小糖抿了抿唇，眼底滿是歉意，又有些猶豫。
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訴他嗎？
那是她最想忘掉的事，連哥哥都不知道……
蔡小糖正想著，突然聽到厲梟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小糖，你……很怕我？”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略顯小心的問道。
蔡小糖聞言一愣，突然覺得更加過意不去了。
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是第二次……
再這么下去，厲梟的自尊心恐怕都要被她搞垮了！
男人不是還挺在意這種事情的嗎……
蔡小糖深吸一口氣，突然認命一般的拉住了他的手。
“你別多想，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小聲的開口，說到一半，停頓了一瞬，這才繼續往下道：“我……對這種事情有些心理陰影……”
“陰影？”
厲梟瞬間眉心鎖的更緊，瞬間腦補出了一萬種可能。
對這種事情有陰影……
難道，她曾經受過什么傷害？
厲梟眼底猛的閃過一抹暗光，攥緊了拳頭。
“坐下說吧……”
蔡小糖拉著厲梟在溫泉里坐下。
感覺到全身被熱水包圍，這才有了一些安全感，繼續緩緩開口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母親，是被我父親強迫之后，又用了一些手段，才被他帶回慕家的嗎？”
“嗯。”
厲梟點頭，聽她提起這件事，有些不解。
“哎……”
蔡小糖嘆了口氣，忽然閉上了眼睛。
厲梟也沒有催促，安安靜靜的等著她調整好情緒。
半晌——
蔡小糖這才再次開了口。
“那種強迫……在我母親進入慕家一直到離世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時不時會發生……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聽到我母親的房間里傳來哭聲……”
厲梟神色有了變化，微微瞪大了眼睛，已經預感到了什么。
蔡小糖卻是一臉平靜，只有眼神，透出些她鮮少暴露在外人眼前的脆弱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