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情緒,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神經繃得太緊,此刻她的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著。
又過了一會,傅深寒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他雙眸緊閉,向來英俊清冷的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這個在顧南夏的眼中,能為她擋風遮雨,甚至給予無限安全感的男人,就如同易碎的玻璃,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極致的虛弱感。
“深寒!”
一旁的柳詩兒,見傅深寒被推了出來,連忙撲了過去。
她哭哭啼啼的喊道:“對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救我,你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顧南夏猛地看向柳詩兒。
柳詩兒還在嗚嗚咽咽的說著,“如果你真的因為救我,出了什么事的話......你讓我怎么活?”
“深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好嗎?”
顧南夏曾在車上,詢問過慕北庭為什么會出車禍,慕北庭沒有回答。
后來到了醫院,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正在搶救的傅深寒身上。
氣氛很凝重,沒人有心情閑聊,大家一直都很沉默。
看到柳詩兒,顧南夏也并沒覺得很驚訝。
以柳詩兒大事小事都會叫走傅深寒的性子,傅深寒出事,為了體現自己的善解人意,會過來守著,并不讓人意外。
她甚至并沒有過多關注柳詩兒。
直到此刻,聽到柳詩兒這番話后,顧南夏才將目光落在了柳詩兒的身上。
細看之下,顧南夏才發現她很狼狽。
梳起的長發,似乎忘記了打理,有一半凌亂的散開著。
清麗白皙的臉上,有一些細小而結痂的傷口,身上的衣服,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跡,手上也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一看就是剛傷到不久。
顧南夏的一顆心,緩緩的沉落下去。
直到傅深寒被送進重癥監護室,柳詩兒才戀戀不舍的離開男人的床邊。
一旁的莊琳輕聲勸道:“詩兒,你身上也有傷,趕快去處理一下吧,免得傷口感染。”
柳詩兒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不行,我要守著深寒,他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莊琳勸慰道:“既然傅先生不顧生命安危,也不想讓你受傷,你更應該好好愛惜自己才對......如果傅先生清醒過來,看到你也生病住院,該多傷心啊?”
“可是,我怕深寒醒了看不到我......”
“不會的,等傅先生醒了,我讓醫生第一時間通知你。詩兒,趁著這段時間,你先把身上的傷治療好,傅先生醒來后,還等著你照顧呢。你身體垮了,誰來照顧他啊......”
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仿佛一根根尖銳的針,密密麻麻的刺進了顧南夏的心臟,千瘡百孔。
驀地,一道不屑的冷哼聲傳來。
“我說,你們會不會太自我感覺良好了一些?柳小姐若真這么重要,剛剛怎么沒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莊琳的表情一僵,就連柳詩兒的抽噎也有瞬息的凝滯。
慕北庭目光冰冷的看著這兩個人,說話也毫不客氣。
“深寒的手術很成功,并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本該是一件喜事。你們兩個卻在這里哭哭啼啼,怎么,他被搶救回來,你們就那么傷心?”
柳詩兒擦了擦眼角的淚,忍不住辯解道:“我就是太高興了,所以才沒控制住自己......”
慕北庭諷刺道:“你去照照鏡子,看看這副死了爹媽似的樣子,任誰都以為人沒搶救過來,你們提前在這里哭喪呢。”
柳詩兒和莊琳被懟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慕北庭厭煩道:“趕緊走,別在這里污染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