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寒走上臺,淡淡宣布:“記者招待會暫時取消。衛風,疏散現場。”
眾人聽到這句話,全都不干了。
他們好不容易挖出如此勁爆的新聞,還想著繼續挖出更勁爆的呢,就這么結束,怎么可能甘心?
“為什么取消?你們是在耍我們媒體記者玩嗎?!”
傅深寒哪里會理會這些人?
他拉著顧南夏的手腕,就要離開。
顧南夏卻站在原地沒動,反而一把甩開傅深寒的手。
顧南夏緩緩抬起頭,望著男人清雋的眉眼。
“你替換掉了我的視頻,是嗎?”
男人幽深的瞳孔,清晰的映著女人此刻的模樣。
他沒有回答,而是再度抓住顧南夏的手腕。
“先回去。”
顧南夏退后幾步,躲開了他的動作,重復而又固執的問:“你替換掉了我的視頻,是嗎?”
傅深寒眉頭輕蹙,“顧南夏,回去再說。”
“是還不是,有那么難回答么?”顧南夏露出一抹幽涼的笑,“還是說,堂堂傅氏集團總裁,敢做卻不敢承認?”
記者們見到這一幕,頓時興奮一頓拍攝。
傅深寒的神色也冷了下來,“你非要繼續在這里丟人?”
“你也覺得丟人嗎?”顧南夏低低的笑了出聲,“可是,這些不都是拜你所賜么?”
傅深寒薄唇緊抿,“顧南夏,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傅深寒,你覺得我今天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鬧?”
傅深寒看著她,“你確定,你還要以現在的模樣,去接受采訪,被媒體拍照?”
顧南夏臉上和頭發上,還掛著粘稠的蛋液,上次被礦泉水瓶砸傷的額頭,還帶著未完全愈合的血痂。
不用照鏡子,顧南夏就能夠想象得到,自己是多么的狼狽窘迫。
繼續以這個模樣示人,只會徒增別人的笑料和嘲諷罷了。
顧南夏閉上眼睛,緩和了好一會。
稍稍冷靜了下來之后,顧南夏提出記者招待會暫停,先去換套衣服,便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離開了。
......
顧南夏洗了個澡,又換了套嶄新的衣服。
出來的時候,顧南夏看到妙妙沮喪懊惱的站在客廳里。
見到她,妙妙頓時紅了眼眶。
“南夏,對不起,原本準備播放的視頻被換掉了,我都不知道。”
顧南夏和妙妙認識幾年,很了解妙妙,也知道這件事不是妙妙的錯,并沒有怪她。
“傅深寒想把這個視頻替換掉,就算是我在,也阻止不了。”
是啊,誰又能阻止傅深寒為柳詩兒赴湯蹈火呢?
誰敢傷害柳詩兒,誰就是他的仇人,沒有人例外。
妙妙剛離開不久,傅深寒就過來了。
然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
“那段視頻,你是怎么拿到的?”
洗完澡之后,顧南夏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還重要么?”
這個問題,就如同她剛才詢問傅深寒,是不是他替換掉的視頻一樣。
答案,其實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是她總是不愿相信,他會對她如此絕情罷了。
傅深寒一向冷酷清醒,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出乎顧南夏的意料。
傅深寒的目光緊緊鎖著她,“我派人去調查,可無論是現場,還是路人,都沒有拍攝到車禍的視頻。”
顧南夏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傅深寒的意思。
她迎上男人古井般幽暗的眸子,輕笑道:“難不成,傅先生還在認為,這場車禍是我有意安排,所以才會事先安排人在暗中拍攝?”
傅深寒沒有說話,黑眸卻猶如濃稠的墨,幽幽沉沉。
顧南夏的心,又涼了半截。
視頻的畫面已經顯示得很清楚,明明是柳詩兒主動撞了上來,可他卻還在懷疑她?
當初,她為了能夠找到目擊者,在網上掛了高價懸賞。
而這段視頻,是網暴發生不久后,突然有人發給她的。
給她視頻的人很神秘,她至今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她想給對方打錢,可對方連個銀行賬號都沒留下。
無論她說什么,對方都沒回復過,就好像是免費贈送給她了。
顧南夏猜測,或許是哪個好心人,實在看不下去她被如此誣陷,才會將視頻發給她。
但又怕得罪了傅深寒,所以選擇了匿名方式。
驀地,顧南夏忽然想一件事。
傅深寒權勢滔天,她都能拿到的視頻,傅深寒沒理由拿不到。
除非......
她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傅深寒,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這些,為了包庇柳詩兒,所以才故意裝作什么都沒查到?”
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著她被誣陷、被造謠、被謾罵,甚至被那些極端人士傷害,卻為了保護柳詩兒,始終一聲不吭。
直到她也終于知道真相,想要徹底拆穿柳詩兒真面目的時候,傅深寒這才終于出現。
想到這里,顧南西有種窒息,又無法與他抗衡的無力感。
狠。
他真的太狠了!
顧南夏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猛地揚起手,一個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傅深寒的臉上。
“啪!”
她無比厭惡的看著他,“傅深寒,你真以為你撤掉了視頻,我就沒辦法發出去么?!”
傅深寒猝不及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么一巴掌。
結婚三年,她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更別說打他了。
傅深寒下意識的摸了摸被打的臉頰,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顧南夏,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人渣!”顧南夏的瞳孔中,燃燒著凜冽的恨意。“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則,我一定會將這個視頻公布出去,讓你的柳詩兒徹底身敗名裂!”
“呵。”傅深寒不屑的輕笑一聲,對于她的威脅絲毫沒放在心上。“你不想讓你的朋友,從里面出來了?”
顧南夏想也沒想,又一耳光甩了過去。
這次,卻被人牢牢截在了半空中。
傅深寒眼神陰鷙,“你還打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