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洺看著手中酒壇,手指被凍得通紅僵硬,他卻好像什么也感覺不到。
寒冬冷風卷起周圍片片雪花,將他的輪廓映得模糊不清。
韓洺抬頭,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很快消融成水珠順著他的眼睫滴落進領口。
極其輕微的聲響,韓洺還是聽到了。
一片接著一片的雪花落在他酒壇之中,又一片一片消失。
他什么都留不下來。
韓洺凍僵手指輕輕蜷曲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帶過些冰涼寒意,突然間凝神抬手,把手中的酒壇重重的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
碎瓷片在冰天雪地里四濺崩裂開。
韓洺緊盯著地上殘破的畫面,深吸了一口氣,有片刻的失神。
這世上的事,為什么能如此不公。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不遠處隨侍被這一聲嚇了一跳,眉頭擰緊。
韓洺慢慢起身,眼底寒意一點點凝固,像是帶了冰凌,尖銳寒涼。
他只身置于風雪之中。
而此時,蘇幼虞走到宮門口,不等她出門,門口值守侍衛立馬攔住她,“娘娘,您不能出去。”
“本宮想見你們少將軍。”
侍衛并沒有答應蘇幼虞的要求,“夜深大雪不便,娘娘要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還是請回。”
蘇幼虞動了動唇。
旁邊福生攙扶著蘇幼虞,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還是沒忍住勸道,“娘娘,我們不然還是回去吧。這天黑路滑,真有個好歹奴才擔待不起。”
“娘娘,少將軍現在不見客,什么時候想見您,自然會來。”
蘇幼虞壓下眼睫,沒有說什么還是轉身先回去。
大雪之中天寒地凍,整個云京城都安靜了不少。
既然他們不讓蘇幼虞出去,蘇幼虞索性也不惦記著出去,只安安穩穩的臥在寢殿里調養。
燕太醫照舊天天請脈,約么觀察了兩三天,燕太醫摸著胡子,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欣慰,“娘娘這幾日好好調養不問世事,果然胎像好了很多。”
“娘娘這陣子還覺得肚子疼或者胎動頻繁嗎?”
蘇幼虞搖頭。
燕太醫滿意的點頭,“那就好。”
蘇幼虞有些走神,撐靠在旁邊出神的想著那晚韓洺過來逼她吃下的藥。
所以她猜的沒錯,是這樣的。
韓洺當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屋子里的人聽到蘇幼虞的狀態好起來,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深夜,韓洺默不作聲走進屋子里,手里還握著那個藥瓶。
他剛一進屋還沒等走到床邊,忽然察覺到什么,偏頭看向桌邊。
發覺蘇幼虞并沒有睡,坐在桌邊喝補茶。
韓洺腳步停了停,站在原地。
“你來了。”
蘇幼虞嗓音很淡,抬眼看過去。
韓洺劍眉一點點皺緊,避開她的視線,“怎么沒睡?”
“大約是平日里沒什么事,晚上眠淺,不像從前那么能睡。”蘇幼虞垂眸看見韓洺手中握著的藥瓶,沉默片刻,“坐吧。”
“娘娘今日這是什么意思?”
蘇幼虞看著他,“我月份大了,也不想總與人有沖突。我趕你走你要生氣,我不趕你也生氣,那是我什么反應能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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