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沒？跟圣上有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聽說了聽說了。小聲點，不要讓人聽到了。我跟你們說，之前是城外一個駐軍的將領被爆出一大堆事，現在是不少朝臣，這些人全是圣上安排的。”
“對對對。你們說圣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之以前圣上挺好的，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事。現在……唉！先是那樣算計睿親王，又縱容朝臣為禍百姓，我真擔心咱們哪天丟了小命。”
“圣上之前是做給咱們看的。之前戰爭剛平息，為了以防他國做什么，圣上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后來，圣上就不需要隱藏了。”
聽到這些的凌曦曦低頭看牧九歌：“這很有意思吶。”
牧九歌淡漠的嗯了聲，“是很有意思。”
凌曦曦推著他繼續往前走，時不時買點零嘴。
走一路，她就聽一路百姓在說圣上的各種事。其中大多數是圣上安排的那些朝臣鬧出什么樣什么樣的事，如何如何為禍百姓等等的，鬧得百姓苦不堪言。
凌曦曦不得不感慨牧九歌的手段，這人是真的知道如何往敵人最痛最在意的地方戳。狗皇帝那人最在意名聲和權力，而牧九歌就是用這兩樣來收拾狗皇帝。
走了一陣兒，兩人找了一家茶樓，坐在雅間里邊休息邊聊天。
“你這手段夠狠。等狗皇帝得知這些事，會氣吐血的。”凌曦曦笑瞇瞇的說道。
牧九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不會吐血，只會憂心要如何安插自己的人到這些位置，卻又擔心類似的事會發生，會防范這些人。”
凌曦曦譏笑道，“咱們這個皇帝啊，為了權力，真的是任何惡心的事都做得出來。有這樣的皇帝在，大業朝遲早玩完。”
牧九歌的眸光一凜，語氣平和，“你想要大業朝玩完嗎？”
凌曦曦端起茶杯把玩，笑意微涼，“大業朝要不要玩完，跟我有何關系？憑我的本事，我想我還是能有一個好日子過的。”
牧九歌不是太相信她的話，卻也明白得罪不起她，“假如大業朝真玩完了，會有很多百姓流離失所的。”
凌曦曦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你說錯了。不如，我帶你去體驗體驗。在這之前，咱們要換身衣裳，這身衣裳可不行。”
牧九歌疑惑。
凌曦曦笑而不語，帶著他來到一家成衣店。
兩人換了一身棉麻的衣裳。
牧九歌第一次穿這樣的衣裳，有些不自在和不舒服：“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賣了你啊。”凌曦曦推著他往一個地方走，“我想，你還是有點兒值錢的。”
牧九歌，“……單從這點就能看得出，你有多討厭我了。”
凌曦曦嗤笑一聲，“你說錯了，我為什么要費心思討厭你？你對我而言，頂多算是一個病人，我沒必要討厭一個病人。”
牧九歌一噎。
凌曦曦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推著他來到了平民區。
平民區與繁榮的街道宛如兩個地方。
在這里，百姓們的穿著普通不太好，能穿得干凈整潔已是很不錯了。有很多百姓穿著舊巴巴的衣裳，或者是有補丁的衣裳，但他們盡可能讓自己渾身干凈。
這是牧九歌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地方，雖說他有領兵打仗過，可領兵打仗與這里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他頗為新奇的打量著來來往往忙碌的百姓，他們的臉上有著愁苦，開心或者擔憂。連幾歲的孩子，也知道幫家里做事，幾乎沒一個是閑著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有點兒難聞的味道，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
凌曦曦推著他來到幾個婦人的面前。
這幾個婦人不是在做繡品，就是在納鞋底。
“麻煩問一句，這里能租房嗎？”凌曦曦笑容和善的問道。
幾個婦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跟仙女似的美人兒，她們張大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能是能，就是……”
凌曦曦指了下牧九歌，嘆道，“我男人出了事，花光了家里的銀子。沒辦法，我們才來這里租房子的。”
幾個婦人這才注意到牧九歌，面露同情和憐憫，難怪這仙女似的女人要來這里租房子，真是可憐啊。
凌曦曦隨意坐在旁邊，止不住的嘆氣，“我男人是遭了橫禍，對方是有權有勢的人，我婆家就是有點兒銀子的普通人家。”
“咱們老百姓哪里敢跟那些人作對。人家隨意給了點銀子，警告我們不要鬧事，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牧九歌默默的看著。
幾個婦人打開了話匣子。
“可不是，咱們老百姓可不敢跟有權有勢的人作對。遇到這樣的事，只能自認倒霉。”
“唉！咱們老百姓求的就是一個安穩日子，誰是當權者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咱們安穩的日子過，而不是日日擔驚受怕。”
“現在的日子啊，真是日日擔驚受怕。自從這世道不太好后，那一個個稍微有點兒能耐的就敢為禍鄉里了。”
凌曦曦一副感觸頗深的模樣，“其實，一開始我們是告官的，可是……唉，官府跟我們說，圣上護著對方，讓我們不要再告官，否則一家老小都會沒命的。”
幾個婦人更為同情她了，“如今的世道就是這樣，我們老百姓也不知能不能熬出頭。真懷念前幾年的安穩日子啊，那才是我們老百姓該過的日子。”
凌曦曦看了眼牧九歌，問起了租房的事。
等問到租房的事，她道謝后推著牧九歌走了。
接下來，她推著牧九歌去了平民區好幾個地方。
差不多到飯點，兩人來到了一家中等酒樓，要了一個雅間坐下邊吃邊聊。
“經過這一番的接觸，睿親王有何感想？”凌曦曦問道。
牧九歌的感觸極深，“百姓所求的，是一個安穩的日子，他們并不在意當權者是誰。對他們來說，當權者是誰都行，只要有安穩的日子過就好。”
凌曦曦打了個響指，“就是這樣的。老百姓并不在意國破，并不在意改朝換代。他們在意的，永遠是有沒有安穩日子過，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