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首長看著帶領人群向他走來的何瀾笙,眉頭皺了皺。
他還記得這個年輕人,登記簿顯示,他是少有的雙系異能,精神控制和結域。
無論哪一種異能,前途皆是不可限量。
只是沒想到,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催生出了如此巨大的野心。
衛嶼手一招,身邊哨兵迅速趕來,將沐首長圍攏其中。
沐首長卻擺了擺手,從包圍圈里脫離:“不必。”
眼眸平靜地看向了隱露得色的何瀾笙:“小同志,你這是要做什么?”
何瀾笙笑了笑,依舊是溫雅有禮的面貌,但嗓音里有絲抑制不住的輕狂:“沐首長,也不是我故意要為難您,只是心愿石的事,您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林蔓蔓依偎在他的身側,忽然嬌聲開口:“我看,要是首長處理不好這件事,不如退位讓賢吧。”
又撲扇著眼睛,眉目傳情的望了何瀾笙一眼:“相信瀾笙哥哥會把安全所的大家帶領得很好的,沐首長也可以安心養老了。”
何瀾笙摟著她腰的手更緊了些,嘴角含笑,溫情脈脈道:“這樣的重任,為了蔓蔓,我寧愿擔負。”
林蔓蔓感動得淚盈于睫:“瀾笙哥哥,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心底還有些說不出的高興。
要是何瀾笙成了新任首長,那她不就是風光無限的首長夫人?
何瀾笙的身后,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另一朵小白花,左惜音。
見此情景,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
驀地開口,打斷了兩人的溫存:“我相信何大哥是有實力擔任首長的,只是……”
“如果心愿石的事始終得不到解決,那么哪怕是再換十個首長,又有什么用呢?”
何瀾笙也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左惜音,居然會在這件事上違逆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衛嶼的目光停留在左惜音周身,霎時愣在了原地。
不知他在想什么,短暫的幾秒停滯后,衛嶼接著左惜音的話道:“說的不錯。所以,不知道何先生有何高見?”
目光投放在何瀾笙身上,瞬間一厲。衛嶼輕嗤:
“既然想要接任,總得拿出點真本事出來。”
“這,我……”在他的逼問之下,何瀾笙俊美的臉龐有一瞬的扭曲。
墨眸里顯出一絲惱火。
他哪里知道心愿石的問題要怎么解決?
再說聚集在這里的人們,哪個不是各懷心思,又有幾個是真正擔心心愿石的?
反正前兩次的熄滅時間,連半分鐘都不到。
又沒造成什么重大的人員損失。
這只是一個想要軍方分權,奪取軍火的借口而已。
何瀾笙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人群。
當中不少是實力脫俗的異能者,心甘情愿的追隨著他。
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彎了彎,示意身后眾人動手:“那就各自見分曉吧。”
卻在這時,烏云遮蔽而來,天空那輪圓月剎那蒙上陰翳。
待到烏云褪去之時,原本銀白色的月亮,已經濃艷如血!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靜了靜。
“沒關系的,不是還有心愿石嗎?”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異能者聲音顫抖的開口。
可是就在他這句話落地之時,高墻之上,那顆金色的心愿石閃了閃,驟然熄滅了。
包括沐首長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了心愿石的方向。
一分鐘、兩分鐘……
好幾分鐘過去了,這一次,心愿石卻沒有再亮起。
數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攀爬跳躍上那道幾十米高的圍墻。
黑暗里,有慘叫聲傳來。
安全所警報聲大作。
“不好,有掠食者入侵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意識到是怎么回事的眾人臉色一變,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召集守衛,先去心愿石那邊看看。”沐首長很快穩住心神,有條不紊的指揮道。
“瀾笙哥哥,那我們怎么辦?”林蔓蔓有些害怕的晃了晃他的胳膊。
何瀾笙看著撤離的軍方人員,不甘心地對身后那些跟隨著他的異能者道:“我們也去。”
刺耳的警鈴下,原本沒有參與示威活動的人群也從睡夢中驚醒。
有的驚懼之下跑了出來,倒是給了掠食者一個屠殺的好機會。
原本庇護民眾的安全所,現在反倒成了血流成河的屠宰場,任由掠食者單方面肆虐。
沐首長越看越焦急,對身側的衛嶼咬牙道:“去軍火庫,趕緊!”
“好!”衛嶼不敢耽擱,匆匆跑走了。
臨行前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擔憂。
走到距離安全所門口的不遠處,這里已經有很多掠食者涌入了進來。
越往前,越危險。
大批量的軍火還沒到,哪怕是沐首長,也不得不在自身的安危考慮之下,止住了腳步。
遙遙卻望見,城墻之上,站著一道身姿冷冽的修長身影。
那顆心愿石的旁邊,赫然出現了一塊巨型黑色磷石。
夜色之下,他微仰著頭。
晚風吹拂起額前墨玉般的黑發,長睫輕掀,眸如流金。
眼底映著兩塊石頭的倒影。
四周涌來的掠食者像是有意識一般,獨獨避開了他那一塊兒區域。
沐首長心中倏然一緊,周邊都是源源不斷的掠食者,這不是送死嗎?
暗罵了一句,如今安全所里的這些小兔崽子,不是想著法的造反,就是想著法的不要命。
可操碎了他的那一顆老心了。
情急之下,沐首長沖著那人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這里很危險,快點下來!”
陸沉舟不答。
雙眸直視著面前那塊不斷往外飄逸能量的黑色磷石。
他能感應到,體內,有另一股能量在瘋狂上漲。
是這塊黑色磷石的功勞。
眸里的金色褪卻,瞳色一瞬鴉黑。
長指不由自主的探出,想要更靠近一分。
就在指尖即將落地之時,眼神卻陰郁下來。
因為他察覺到,懷里的小東西,因為這塊磷石而顫抖。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收回,從懷里取出了什么東西。
揉了揉那仿佛面粉做成的一團,嗓音放輕:“糯糯?”
一只毛茸茸的小倉鼠,在他的指尖發著抖。
四只小爪顫顫,腦袋無力低垂,精神萎靡,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模樣。
連鼻腔里都漫出了鮮紅色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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