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市面上真正流通的股票并不算多。
以王林現在的億萬身家，他就算把這幾支股票全部通吃，也是有這個實力的。
有多少收多少這句話，對王林來說，真不是吹牛。
王林等人每次過來買賣國庫券，都是百萬以上的資產，所以他才得了王百萬這個稱呼。
1990年，工資又上漲了兩次，但拿死工資的普通職工，每個月的收入也只不過兩百多塊錢。厲害一點的倒爺、下海的個體戶，收入當然要高得多，每個月賺幾百上千塊錢的人很多。
普通人很難想象有錢人到底多么有錢，就像后世普通人拿著五千塊錢左右的工資，也很難想象百億、千億富翁是什么樣的。
而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也有一批這樣的有錢人存在。高檔的五星級賓館，普通套房每天需要六百元到一千元，總統套房要四、五千塊錢一天，吃餐飯，人均消費就是一百元起步，這種生活，也不是這個年代的普通職工可以想象的。
王林看到小四海的震驚表情，并不覺得有什么異常，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應，笑著問道：“你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小四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喉結上下滾動，他知道王林這是要跟自己談工資了，便伸出三根手指頭，但馬上又變成了四根：“四百塊錢吧！嘿嘿！”
王林當然看透了對方的小心思，不過壓根就不在意，哈哈一笑：“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500塊錢，你幫我做事，你以后就聽田小姐的話。她會安排你做什么的。平時沒事做的時候，你還是待在這邊混，也不耽誤你賺錢。”
“這么好？”小四海的小眼睛，瞬間睜大了不少，撇著下巴，拍著胸脯，大聲說道：“行！我跟著你們干了！”
王林走向營業部。
小四海和田曉青都跟了上去。
“讓讓、讓讓！”小四海大聲嚷嚷道，“王百萬來買股票了！”
現場的二道販子，股民、國庫券買賣人，都齊唰唰的扭過頭來，看向這邊。
“真的是王百萬！”有人笑道，“王百萬不買國庫券了？改買股票了？”
“這說明股票要漲是不是？”
“漲？能漲到哪里去？”
“就是，王百萬以前買賣國庫券，也不見國庫券漲上天？”
“股價漲不漲，這是市場經濟規律決定的，不是哪個人能決定的！”
王林并不在乎大家的議論，他只知道，在上證所成立以前，現在就是購買股票的最佳時機了。
那幾支已經發行的股票，就算股價漲了一點，也不會漲得太兇猛。
營業部的同志都認識王林，去年那場上千萬的國庫券交易，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王林來到窗口。
“王百萬！你好啊！”工作人員小嚴坐在座位上，見到王林排隊過來，笑道，“好久不見你來賣國庫券了呢！”
“怎么？想我了？”
“……”小嚴是個正經人，幾時被人這么撩過？頓時就鬧了個大花臉。
田曉青撲哧笑道：“別逗人家小姑娘了，你看你，把她逗得臉紅得像豬肝了。”
王林道：“人家這么漂亮，應該形容為鮮花！哪有這么漂亮的豬肝啊？那不得搶斷貨了？小嚴同志，你說是不是？”
田曉青道：“我們來買股票。”
小嚴進入工作狀態，問道：“你們要買什么股票？”
王林道：“你有什么股票，我們就買什么股票。”
小嚴道：“我們的股票可多了！你要多少？”
王林道：“你有多少股票，我就買多少股票！”
這年代坐門臉的營業員可是個吃香的職業，一個個眼高于頂。如果換成其他人這么跟小嚴說話，她肯定要怒懟回去，可是眼前的人是王百萬！小嚴親眼看到過王林賣過一千萬國庫券！
小嚴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笑道：“我們營業部里的股票，你要全部買了？”
王林道：“對，有多少買多少。你全部拿出來吧！”
“行，誰叫你是王百萬呢！要是換個人來，我肯定當他是在消譴我來著！”小嚴從開玩笑的窘態中恢復過來。
坐在她對面的戴眼鏡的男工作人員笑道：“王百萬改炒股了？”
王林道：“為我國的金融經濟建設提提速！”
李主任走了出來，看到王林便笑：“王百萬，進來坐！”
王林道：“不用了，反正你們也沒多少股票，我在外面站一站，你們就清點完了。”
“……”
營業部的確沒多少股票，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六十多萬。
王林全部買了下來。
李主任感慨道：“不愧是王百萬，買股票都是這么大氣！”
小嚴笑道：“你說他怎么這么會賺錢呢？”
“有些人頭腦就是靈活，沒得比！”李主任輕輕搖頭。
小嚴道：“王百萬一直只賣國庫券，現在忽然買起股票來了，難道他預感到股票要漲嗎？”
李主任笑道：“怎么了？你也想買一些回去？”
小嚴無奈的道：“我才有多少錢？一百塊錢一股呢！我的存款只夠買幾股的，還不如不玩。除非每一股能漲到一萬塊錢，我才能賺點錢用！”
王林還沒有離開柜臺，聞言笑道：“小同志，聽我的，你能買幾股就買幾股吧！就買豫園商場的，說不定真能漲到一萬塊錢一股呢？”
“怎么可能？”小嚴笑著搖了搖頭，“一百塊錢的股票，還能漲到一萬？不可能的事情！”
王林哈哈一笑，和田曉青轉身離開。
他對跟在身邊的小四海道：“你幫我收股票，能收到多少就收多少。過完年，等申華股票發行時，你也幫我買！能買到多少就是多少！”
小四海對王林的實力，再也沒有任何懷疑：“王百萬，你放心，我以后就跟著你混。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林對田曉青道：“田姐，以后你就和小四海交接，幫我收購股票。”
田曉青聽出味來了，問道：“只收購，不賣嗎？”
“不著急賣！”王林道，“以后再說。”
“好。”田曉青對王林在金融方面的判斷，已經持有一種神圣的信任！
只要是王林吩咐的話，她不用問為什么，只要照做就行，以后肯定能賺錢。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么過完了。
下午，王林才有空來到公司。
金悅跟著他進來，拿了一個包裹給王林：“這是香江寄過來的，昨天晚上開會不記得給你了。”
王林點點頭，接過來拆開，果然是《詩情》的唱片、磁帶和錄像帶，一樣寄了幾本給他。他當即打開辦公室里的設備播放。
他的辦公室可以說是一個多媒體的辦公室，電視機、錄像機、音箱、留聲機一應俱全。
留聲機是愛迪生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用留聲機聽唱片，別有一番復古的味道。
王林先放錄像帶。
十首歌曲，拍成了十支MTV。
主打歌，也是第一首歌，就是《擊鼓》。
林妹妹穿著素雅的古裝，在公園里漫步，時而凝眸遠睇，時而倚欄輕吟，時而扶廊淺唱。
這樣的MTV拍起來很快，也不需要什么特效，全靠歌手或模特的顏值來撐場面。早期的MTV都是這么拍。
比起單純的歌曲來，能有明星看，還有歌詞和畫面欣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王林幫林妹妹灌錄這張唱片，純粹就是出于對偶像的一種尊重，也是為了圓林妹妹出唱片的一個夢想。
但效果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很好！
不論是歌曲，還是MTV，都讓王林眼前一亮。
唱片將在內地和港澳臺以及東洋同步發行。
九十年代，華語唱片市場，最大的市場是東洋，第二大市場是寶島省，其次就是港澳。
寶島省市場在90年代長期是亞洲第二大唱片市場和最大華語唱片市場。華語歌手在寶島省的總銷量很大程度上反映其地位和整體人氣。
八十年代末，寶島歌手王杰橫空出世，唱功和唱片銷售量簡直橫掃香江四大天王，專輯一出一個銷量冠軍，其他歌手都只能干看著，望塵莫及。他的專輯在全亞洲累計賣出8000多萬張，比歌神的銷量還要多。
王杰獨特的嗓音，憂郁中唱出一份滄桑。甫一出道，就以《一場游戲一場夢》這張專輯雄踞排行榜冠軍達到了半年之久！翌年，王杰推出的第二張專輯《忘了你忘了我》，一舉奪得當年唱片銷量的冠軍。1989年，第三張專輯《是否我一無所有》旋即紅遍大江南北，銷量刷新了記錄。
對王林來說，林妹妹的這張專輯，能賣出五萬張就是勝利，至于銷量天花板的存在，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嗓子好的人，像王杰和鄧儷君等人，那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
哪怕徹底失敗，只賣出一萬張呢？
王林覺得也是正常的，也能接受。
要知道，歌神1987年推出的《意亂情迷》唱片銷量，也才約1萬張呢！
至于利潤方面。
這年代的唱片對國人來說就是天價。
歌手的版稅收入是不一樣的，有的一張唱片拿幾毛錢，有的拿幾塊錢，據說王杰每張唱片能拿到45塊錢！
而在香江，每張唱片歌手自己大概有7到8港幣的酬勞。
如果一張唱片能賣出一萬張，一個歌手也能賺到七、八萬港幣。如果爆火，能賣出幾十萬張唱片，那自然大賺特賺，下一張唱片發行時，歌手也就有了議價權，能拿到手的利潤會更高。
王林聽著歌曲，看著MTV，不知不覺聽了好幾首歌。
高鵬敲門進來，見王林在聽歌，便笑道：“王總好雅興。”
王林道：“來來來，高總，來聽聽這歌怎么樣。”
高鵬看了一眼電視機，笑道：“這是林妹妹！林妹妹的專輯出來了？”
“對。聽聽，感受一下。”
“不錯，林妹妹唱這種歌，感覺就對了。她不太適合唱太熱鬧的流行歌曲。”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王林起身關掉機子，和高鵬談事。
臨近年底，公司年終獎、福利的發放，以及幾個大工程的款項結算，諸多事宜都要完成。
王林看了相關的報表和材料，沒有什么問題，便一一簽字蓋章。
高鵬離開后，趙百靈走了進來。
王林見她雙眼紅腫，安慰她道：“上春晚的機會以后還會有的，你別悲傷了。”
他不提春晚還好，他一提起來，趙百靈馬上就哭出聲來。
“憑什么說換節目就換？真是無語！為了準備上春晚，我連市里的晚會也沒能上，我這一年什么也沒干！”趙百靈抹著眼睛道，“你說我冤不冤？”
“冤！”王林道，“不過，這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機會。”
“我都這樣了，你還安慰我呢？我還有什么機會？”
王林道：“我請你來，就是跟你說這個事。這幾天，我們要接待一個重要的領導。領導可能會來小百靈看一場演出，也可能不來！沈雪不在，就要請你來組織一場特別的匯演。”
“沈雪昨天半夜里打電話給我說了這事，到底是誰要來？她也沒說清楚。”
“你不用知道到底是誰會來，也不用知道他來或者不來。總而言之，你就好好準備節目。匯報演出的時間不用太長，準備一個小時吧！”
“一個小時？那準備十幾個精品節目？”
“對，所有的節目都要精品中的精品，你可以給自己安排一個節目，這也是你露面的好機會，相信我，這次的機會，不比上春晚差！”
“真的啊？誰這么大來頭？”
“呵呵，你不要打聽了，能說的，我自然會告訴你。節目定下來以后，你把名單交給我過目。必須我同意了，這些節目才能上。”
“這么嚴格？”趙百靈來了興趣，“那我得好好安排一番。”
“今天就安排好，下班前把節目單交給我過目！一切從速！去吧！”
“哦，好。”趙百靈轉涕為笑，轉身出門去了。
王林桌面上的電話響起來。
他拿起話筒，喂了一聲：“我是王林！哪位？”
“王林！猜猜我是誰？”
“呵呵，林妹妹，你好啊！”
她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王林一聽就聽出來是她。
“今天是你們南方人的小年，我給你拜年了！祝你日子過得甜蜜蜜，生活幸福又如意！”
“哎呀，太感謝了！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個新年祝福，而且還是大明星給我送來的，看來我在1990年，一定能大賺八方財！”
“我向你匯報一下《詩情》唱片的銷售成績。你先猜猜我們賣了多少張唱片了？”
“五千張？”王林笑道。
“不對。我給你三次機會。你再猜。”
“8000張？”王林笑道，“那很不錯了。”
“不對，你還有一次機會。”
王林心里哀嚎：為什么女人都喜歡讓男人猜？我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會只有一千張吧？”王林的心，猛的一沉。
“也不對！你三次都猜錯了！”
“別玩了，到底多少張？”王林笑道，“說吧，不管賣多少張，我都能接受這個結果，哪怕只賣了五百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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