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都市醫道龍神 > 第三百四十五章 雪夜
  “亞當先生,出了一點問題。”電話接通,奧金涅茨的聲音有些沉重。他將這邊遭襲還有通緝令以及那個德國人的事說了一遍。

  對麵久久無聲,似乎是在消化這些消息。漸漸的,對麵的人有聲音傳來:“大致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看來事情已經變得複雜起來了呢。”

  “是的,拖他的福,我們現在返回莫斯科有些麻煩了。”奧金涅茲說:“原本我們隻是懷疑他是和布寧的相關者才帶上的他,但現在看來,我們或許不得不放棄他了。”

  他懷疑像是之前的那些悍匪可不會隻有一波,在行蹤已經暴露的情況之下,那些為了巨額賞金的家夥將會化身最兇狠的狼,即使在雪原裏步行大概也必須要找出他們的行蹤。

  老實說,如果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麵前,他可能也會帶著被懸賞的路明非前往去換賞金。畢竟現在的他們被稱為窮困潦倒也不為過。

  “我覺得你們想要現在甩開他已經有些晚了。”亞當先生的聲音中有著莫名的飄渺之感。他繼續說,“你們已經被人看到和他們在一起了,即使現在把人踢掉也無法擺脫那些賞金獵人的追擊,他們隻會以為這是什麼調虎離山的計謀,然後更加不留餘力的追蹤你們的蹤跡。”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奧金涅茲苦惱的問,看得出他對這個被自己親手接上來的燙手山芋非常的頭疼,“我們總不可能帶著這麼一個大麻煩去找布寧吧?先不說我們能不能回到莫斯科,單是能不能走出這個西伯利亞平原就已經是個問題了。”

  “關於這一點,我也愛莫能助。雖然我能夠幫你們掩飾一些網絡上的蹤跡避開明麵上的目光,但是這些家夥傳遞信息的方式是紙質媒體。雖然這很落後且時效性差,但確實管用。”亞當先生毫不留情的潑了一盆冷水。

  他聽不出感情的聲音繼續說:“而且我原本給你們的任務隻是找到那個女孩並帶她回來,是你們自作主張的將這個麻煩一起帶走的。”

  或許是冷風順著縫隙流了進來,有或許是話筒那邊的冷意順著網線傳了過來,奧金涅茲突然打了一個顫,他不由得放低態度,恭敬的說:“非常抱歉,亞當先生,我為我的愚蠢而為您產生的麻煩道歉。”

  “不需要道歉,繼續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亞當先生的聲音依舊冷漠,但是鄰近末尾他有補充的說,“關於那些賞金獵人的動靜,我會幫你們關注一下,至於其他的,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而就在要掛斷電話的時候,亞當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另外,還要提醒你們一件事。”

  “您說。”奧金涅茲默默的聽著。

  亞當先生緩緩的說:“亞曆山大·布寧目前已經離開了莫斯科,具體的去向不明。”

  奧金涅茲不由得一愣:“可是,這邊的拍賣還沒開始,他這個時候要去哪裏?”

  亞當先生沒有回話,電話已經被掛斷,隻有一陣陣的忙音。想到什麼奧金涅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們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不隻是他們這邊,就連布寧那邊也會出了意外。

  ……

  窗外起伏的山脈被無盡的雪所覆蓋,灰暗的天空中低沉的雲層壓得很近。呼嘯的寒風吹過,在外層的耐低溫玻璃上留下一片片雪花。然而站在窗前,剛來到這個設施沒有多久的路明非臉色有些僵硬,就像是生鏽的機器人一樣的緩緩轉動脖頸,看向身邊雙目無神的女孩。

  女孩的頭發是罕見的堇色,第一眼看過去就像是紫羅蘭花一般。那些在低溫環境中也能夠自由生長的頑強物種,莫名的和女孩高嶺之花一樣的氣質很搭。

  “這就是晴天嗎。”問出這樣極度缺乏常識性的問題的女孩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她的語氣和她的表情一樣沒有任何感情。她一樣和紫羅蘭花一個顏色的眼睛默默的看著外麵,明明是疑問句被她說出來卻像是肯定句一樣。

  “不……這是陰天,氣象部門的人好像搞錯了。”沒臉見人的路明非捂住臉說。

  氣象部門的工作人員在他麵前拍著胸說今天一定能夠見到太陽,為了提前知道這個消息,他還付出了好幾天的宵夜。果然,天氣預報什麼的就沒一個靠得住。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受他邀請前來的女孩,這個在迦勒底中最年輕,也是最神秘的職員眼中看不出是失落還是欣喜。或者,她根本就無法理解兩種情緒的區別。

  然後他繞繞頭,麵色有些窘迫的說:“那啥,抱歉啊,讓你失望了,這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先回去吧……”

  信誓旦旦的將女孩叫出來,然後就遇見這種烏龍事了。他已經想象得到,回去之後可能會遇見穆尼爾那無情的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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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女孩卻搖了搖頭:“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

  路明非突然愣住了,他想起穆尼爾對他說的關於這個女孩的傳聞。傳說她是在兩年前出現在這個迦勒底作為職員活動的,但是不知為何,她能夠活動的區域有限,就隻有迦勒底的核心區域。像這樣外圍或是能夠看到外麵的地方,她可能還真的是第一次來。

  路明非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看見這像是人偶一般的女孩,他心中突然的升起一陣莫名的哀傷,也不知道是在為誰而哀傷。

  突然的,他的眼角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心中大叫不妙的他立即用在修煉場學來的淺顯護身術護住頭部。隻是,那通常會以他為目標的駭人惡獸這次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那白色的“惡獸”越過他一個起跳,蹦到了女孩的臉上,然後踩著女孩的臉爬到她的頭上,又在她的脖子後轉了個圈蹲在了女孩的肩上,順便親昵的蹭了蹭女孩的側臉……所謂蹬鼻子上臉也就是這樣了。

  而女孩除了表情有些掙紮還有發出可愛的不滿聲音之外,全程沒有什麼反抗。這逆來順受的樣子,與剛才那高嶺之花一般的清冷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你這惡獸,居然還敢出現!”路明非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分開他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些陌生的一人一獸。

  那駭人的惡獸不知被誰披上了小小的藍色披肩,小小的、毛茸茸的樣子看似人畜無害。是屬於在被人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眼冒粉色桃心貼上去拜倒在它粉色肉球之下的類型。但是深受其害的路明非知道,這不過是它用來欺騙其他人的偽裝而已。

  白色的惡獸抬起它毛茸茸的頭,與外表的可愛完全相反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有著根本沒打算隱藏的炫耀。

  “嗚……前輩你和芙芙認識嗎?”女孩揉了揉被小獸踩得有些發紅的鼻子,聲音有些含湖不清的問題。

  “哎,原來它叫芙芙嗎?”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後滿臉悲痛的指著那小獸細數它的罪惡,包括但不限於偷偷溜進他的房間在他的製服上留下一個個很難洗掉的黑色足跡;還有在食堂用餐時如若無人的把他準備最後吃的雞腿叼走;以及在晚上休息時再次溜進他的房間,並在他的身上上竄下跳的……

  然後發現什麼的路明非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女孩歪了歪頭,紫色的眼睛恢複了之前的清冷,聲音也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前輩。”

  “不、不、不。”路明非擺擺手說,“論工作資曆你可是在我之上,怎麼想都輪不到你叫我前輩。”

  “不,前輩的定義並不是指工作經曆上的。”女孩的表情依舊澹漠,但說出的話卻不是那樣的沒有溫度,“前輩就是前輩,前輩和迦勒底的員工們是不一樣的。”

  路明非愣愣的看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女孩,女孩的話裏麵好像還有什麼他不太理解的更深層次的意義,但怎麼說呢,不管是女孩還是自己……現在好像都是有些高興的?

  莫名的興奮湧上路明非的心頭,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繞繞頭,嘴角彎了彎的想要笑出來。但是他不知道女孩在見到自己的傻笑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很破滅,然後就忍住了。其結果就是他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抽經一樣。

  突然間,他的目光捕捉到一絲冷意。那默默在一邊觀察的惡獸終於露出了兇惡的爪牙,猶如撲食的餓虎一樣……掛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它就像剛才對待女孩一樣的踩著路明非的鼻子爬上他的頭頂,像是宣告主權一樣的轉了一圈並嗅了嗅。

  路明非自然不會安然的像女孩那樣忍受這惡獸的摧殘,他奮起掙紮,但是無用,自己反而跌倒地上坐著。之後惡獸跳到了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個“姑且就承認你了”的眼神就獨自的跑開了,就向它來的時候一樣。

  “那家夥,終有一天我要讓它乖乖的露出腹部,然後狠狠的揉擰它!”路明非對著惡獸離開的背影放著狠話,接著看向蹲了下來向他伸出手的女孩。

  “芙芙好像很喜歡前輩,其他迦勒底的員工是沒有那樣的待遇的。”女孩也是看著小獸離開的方向說。

  “不,我覺得那可不是什麼喜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路明非憤滿的說,“我和它可是絕對的不死不休的關係,我們之間總得決一次勝負,敗者就乖乖接受支配。順帶一提,我沒有輸的可能,隻有同歸於盡的選項。”

  “這就是武俠中的即分生死,也決勝負嗎?”不明白什麼是白爛話的女孩認真的思考起來,就像是受教了一樣的點點頭。

  然後她認真的看著路明非,無神的眼中多了一些靈動:“那麼前輩,請在最終決戰來臨之前擔任起芙芙的飼主吧。我會作為見證者,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的!”

  不是,其實我倆打起來趴下的隻能是我。路明非伸出手想要解釋什麼是精神勝利法,但是在女孩認真的眼前敗退了下來。他無聲的笑了笑,覺得這樣的誤解好像也不錯……雖然他可能是真的打不過那惡獸。

  ……

  再次睜開眼,路明非看見的是芬格爾的大臉盤子,還有快被他懟到自己臉上的手機。

  “師弟你醒啦,睡得還舒服不?”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機,芬格爾的眉毛就像是跳舞一樣的舞動起來,配合剛才手機的快門聲,狗仔的本色已經暴露無遺。

  身上的毯子滑落,路明非側頭看了一眼,剛才給他蓋上毯子的克裏斯廷娜同樣蓋著毯子靠著另外一邊窗戶睡著了。綁架組中的兩人還保持著警惕,正和另外兩個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的人用俄語說著什麼。

  被他冷落在一旁的芬格爾湊過來問:“你們華夏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是白天想到了什麼才會在做夢的時候笑得那麼的開心?”

  揉了揉還是微微勾起的嘴角,路明非麵無表情的問:“我看上去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嗎?”

  “像,當然像,要不是我知道師弟根本無心戀愛,我都要以為你在想那個姑娘……”然後他在路明非漸漸危險的眼神下改口,“當然,女人什麼的隻會影響師弟你揮刀的速度,獅心會的會長可不需要女人。”

  默默的回過頭去看著外麵已經變成夜晚的景色,路明非決定先不在理這家夥了。

  “那啥,我知道師弟你在執行秘密任務,但是我都已經坐在這裏了,師弟你要不要幫我一個忙?”芬格爾的大臉又湊了過來,向他眨巴著眼。他輕輕的推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就是那張關於路明非的懸賞令。

  數了數總共有八個零的賞金,路明非的眉頭輕輕挑起:“看不出來,我還是有些值錢的麼。”

  芬格爾向他討好的笑了笑:“師弟你當然不是隻值這點錢……啊不是,我是說,要不要和我做一票,事後我們五五分成。”

  不說話,路明非默默的看著他。

  受不了這目光的芬格爾艱難的伸出了四隻手指:“六四,你六我四!不能再讓了,你也知道師兄我還欠著一大屁股債,就等著一個發財的機會還清。”

  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下,路明非依然默默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