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悲從心起,我就是個悲劇,真的就是個悲劇!
所以她看得出我很可憐!可是我看她,又何嘗不憐惜呢?
我知道她的過往,我自然是不會傷害一個和我一樣悲劇的她!
可是她呢?
她會不會傷害我?她會的!
人性很復雜嗎?其實很簡單啊,核心不就是一己之私么?為了這一己之私,做出什么來,都是必然的,都是應該的.......至于這個一己之私傷害了多少人,自私的人哪里會在意呢?
所有的矛盾,都來源于一己之私!
而我亦是如此!
哪怕我以為我是游蕩在這天地間的孤魂野鬼,依舊會自私的想著那些曾經屬于我的財富,曾經屬于我的女人,曾經我擁有的一切被剝奪之后,我要報復,我要瘋狂的報復.......
“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突破封鎖?你一定有的!”
悲從心起的我,似乎看誰都那么頹喪,“佛家寺廟里有一句很玄妙的所謂禪機!就是你求神拜佛的時候,都會告訴你信則有不信則無!這扯淡的解釋除了詭辯,狗屁不是!但是拿來忽悠傻子們,卻無比的有效!詭辯就變成了玄妙!這傻缺的玄妙一無是處。但是卻是回答你問題的答案!!!”
信則有,不信則無!
邵盈盈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信!”
“你信有什么用,得你父親信!”
“所以你才會一點一點的曝光!一點一點的用實際行動告訴我爸,他以為的強大權力機器!在科技面前不堪一擊!恰好證明了陳南留給你的最后那句話,以前改變歷史進程的是暴力!現在是科技!對吧??”
我靜靜的看著她,“你爸爸老了!而科技日新月異!!!!”
邵盈盈鄭重的點點頭,“我現在就回去!!!”
說完,毅然轉身,急匆匆的樣子,高跟鞋踩得異常的妖嬈.........
其實說得已經夠多的了。
其實邵盈盈也很聰明,她幾次三番的變換身份,變換立場,無非就是想要知曉我的底牌。而我底牌現在還亮不得,但是只要她足夠有心,總是可以發現一絲端倪的。
說心里話,我的目標確實不是邵家。但是我需要邵家成為我的屠刀。
所謂的老虎變蟲子的根本,還是借勢!我沒有那個能力屠魔,總是有人有那個能力的!
無論是邵家發現端倪,還是我一點一點的逼邵家動手。還是因為不能撕破臉,也無法撕破臉,因為我就是沒有那個能力傷到葛家。
只能一點一點的讓邵家害怕,讓邵家兩害取其輕,讓邵家不得不成為屠魔刀。
所以,我可以和邵盈盈不那么透徹甚至有些含糊的多聊這么多。
引而不發,才最具威懾!威懾之下,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焦灼,足以讓邵啟玉痛下決心........
。。。。。。。。。
院子里又進來了幾個人,樊曉光夫妻,還有一個紅光滿面,挺著大肚腩的中年男子。
樊曉光笑容可掬的朝我走來,“方向,這是我舅舅,小時后咱倆一起去黃州,還去他家玩過,你記得嗎?”
我哪里記得。只是很好奇他這個舅舅除夕夜不在家跟家人團聚,跑我這里來,不會是覺得我會對他的仕途有什么幫助吧?
這樣的俗事確實驚擾了我,特別是在大戰開啟的時候。我哪里有閑心思去敷衍他。
于是果斷的搖頭,“不記得!”
樊曉光舅舅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已經遞過來的手,撓撓后腦勺,看向了樊曉光,樊曉光倒是沒有什么顧忌,笑呵呵的看著我,“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你不記得很正常!咱們兄弟倆這么多年感情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舅舅知道了你有很多朋友。想讓你介紹一兩個認識認識,我舅舅這個圈子嘛,上面沒人不好發展。”
我不由得好笑,“你舅舅想認識古偉吉?”
樊曉光舅舅眼前一亮,“古大領導那么忙。我可不敢打擾。但是他之前在江城的時候的秘書,現在是我們市里的老二。介紹下就可以........”
我哪里知道古偉吉的秘書是誰,就算知道,我會多這些事?
于是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
“不認識沒關系啊!聽我們吳書記說,他秘書明天要來給你拜年!所以,我想,到時候我也來做坐坐,麻煩你介紹下就可以了.........”
古偉吉的前秘書來給我拜年。這是想要什么?難不成是古偉吉交待的?來探聽我的口風?
我搖搖頭,正要拒絕。
沒想到樊曉光直接說,“舅舅,這點小事肯定沒有問題啊!就憑我跟方向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就這么定了!走,走,舅舅你趕緊回家,這個點了,舅媽該著急了........”
我并沒有阻止樊曉光的自作主張。畢竟他是要靠著舅舅吃飯,而我如此斷他的財路,實在是與我的寬厚不合。
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寬厚的男人,所以容易造成好欺負的假象。
樊曉光把他舅舅送走以后,又去而復返,手里多了兩瓶五糧液,還有兩條1916。
遞給了剛出廚房的母親,母親趕緊推辭,看向我,我覺得很有意思,我也這么順帶的嘗試了下權利的滋味。
確實很受用。
樊曉光的老婆有些扭捏的走了過來,“方大哥,下午有些不對的地方!可別介意!我這算是有眼不識泰山!”
我笑笑,“沒什么的!”
樊曉光走了過來,滿臉的堆笑,“方向,那個抱歉啊!我知道你反感這些,但是沒有辦法,我舅舅接到了吳書記的電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反正我舅舅就知道了有這么檔子事。就這么趕過來了。非要安排下明天的見面!我呢,全靠我舅舅,替你答應了下來。反正吧,你就簡單的介紹下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情了。你別見怪!”
說完,又是不等我分說,“甜甜呢?好久沒見甜甜了。甜甜..........”
說完,又往堂屋里跑去,邊跑邊掏出了一個厚實的紅包.........
以前沒有發覺,樊曉光做事情這么靈光,再加上個實權舅舅,想必是不發財都難........
可是,如果發財都是他這種擅長鉆營,有背景的家伙們,那對那些踏實肯干,出身寒微的人公平嗎?
這可能真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
我能做的,就只能是初一一大早,就帶著甜甜奔跑在舉水河堤上,一路向東,我知道下游二十里的一個集鎮上有家做鵝做得非常不錯的小店,十里八鄉,沒有人不知道的!
二十里的路程,帶著個小孩子,也得走上個三四個小時,走到那里,估計也就中午了,吃個醬大鵝,吃飽了再悠哉悠哉的往后走,新年的第一天就這么陪著大河度過,遠離喧囂和骯臟........
我忽視了甜甜的韌勁,我們一路興高采烈的往東,她一路唱著歡快的歌謠,居然一點都看不出累,不到兩個半小時,我們就到了那個叫做王家店的集鎮。
可是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是大年初一。在我們這里有個說法叫做叫花子也有三天年。就是說多賺錢的買賣也得過完三天年再說........
醬大鵝店并沒有開門。
甜甜一臉的失望,牽著我的手,“爸爸,那中午我們吃什么?“
確實,不僅僅是醬大鵝店沒有開門,所有的店鋪都沒有開門。
我不由得撓頭,繼而神秘一笑,“爸爸,給你做爸爸小時候最那拿手的食物吧?”
“去哪里做啊?”
“當然是河邊!”
養大我的舉水河一直都是那么的慷慨。沒有這條河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所以,只要在河邊,肯定是餓不死我。
突然萌生的重溫小時候的生計,讓我也是興趣盎然。
可是我什么工具都沒有。但是總是難不倒舉水河里泡大的我。
這個季節,能抓到魚的方法有很多,最省時省力的當然是爆炸鉤。晚上下鉤子,早上來取魚。
小時候我最喜歡干的事情,不是偷魚,而是偷爆炸鉤。一副好點的爆炸鉤需要十幾塊,那個時候的我哪里有錢買。于是,總喜歡深夜到下游的某個草叢里埋伏著,看著有人下鉤子,就記住地方,取鉤走人,據為己有.......
我帶著甜甜來到了河邊,順河往上,一路仔細的巡查著,這幾天過年,可能沒什么人下鉤子,但是這片土地能賺點零花錢的只有這條河里的魚。窮困總是可以催生勤快。
果不其然,在一堆水草里我發現了一個樹杈,樹杈上一根細小的魚線蹦得筆直,一看就知道是有魚上鉤了。
我趕緊跑了過去,一把扯起魚線,三下五去二的拿起了一條一尺來長的草魚。兩斤多的分量,正是魚肉最鮮美的尺寸。
甜甜也拍手,“有魚吃嘍!有魚吃嘍!!!”
隨手找來一塊瓦片,找塊石頭磨了幾下,熟練的在河邊開始宰殺鮮魚。我小時候的日常,甜甜都不忍直視,背過身去,“爸爸,你幾歲就會殺魚啊?”
“七歲吧!”
“你那么小,怎么下得去手呢?”
我不由得笑了,“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就會習慣很多你看起來接受不了的事情。比如殘忍!所以,你覺得下不去手的殘忍,只不過是當年爸爸活下去的必須!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但是你得知道,我們人類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端,靠的當然是殘忍!不然餐桌上的那些肉類動物,我們怎么就習以為常?”
甜甜似懂非懂,“可是爸爸,這是你下的魚鉤嗎?”
“當然不是!”
“那我們不是拿了別人的東西?也沒有問下下鉤子的人,書上說不問自取是為偷!我們這樣就成小偷了........”
“呃........”
我不由得停下了動作,擰著血淋淋的鮮魚,有些拿不定主意。放養的我和圈養的她,認知上也是有對立面的。
野慣了的我不覺得偷一條魚有什么,可是甜甜的較真,又那么的有道理!
小時候是為了活命,偷了就偷了。現在純粹是為了重溫記憶,偷了就真的是小偷了........
我不由得皺眉。
甜甜轉過身來,掏出紅包,“爸爸,我這里有錢,我們放些錢在這里,可以算是買的吧?”
我不由得一笑,“還是甜甜聰明!可以!”
“放一百塊夠了吧?”
“夠了!”
甜甜拆開紅包,“這是樊叔叔給我的壓歲錢,好多啊!”
我順帶瞅了一眼,確實有點多,至少得一萬塊。看起來樊曉光真的是下了血本了。只可惜我放了他們鴿子。
回頭,找個理由去看看他爸爸,把煙酒錢都退回去就是了。
我支使甜甜,“甜甜,你去撿一些枯草枝之類的,爸爸馬上殺好了魚,就可以燒火開烤了!”
“好嘞.........”
我實在是有些擔心三觀太正的女兒,再問我一些偏離我認知的話題,讓我這個父親尷尬,干脆支開。
可是當我殺好了魚,清洗干凈,回頭一看,空蕩蕩的的河灘上,居然看不到甜甜的影子。
我不由得焦急的大喊,“甜甜!甜甜..........”
可是除了河風嗚咽,聽不到我的天使半分回響........
我隨手扔掉了殺好的魚,拔腿就要往前尋找,卻看見一道倩影款款走來,黑色的職業套裝,古板的黑色大框眼鏡,有那么幾分風韻,知性。卻充滿了肅殺氣場,行走間,連嗚咽的河風似乎都消停了許多,變得輕柔.......
向婕朝著我走來,我站住,似乎也不那么擔心了。
彎腰撿起了剛剛扔下去的草魚,重新清洗了下,順手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大片枯黃樹葉,包裹好了草魚,挖出河岸邊上的淤泥,一點一點的糊住整條魚,順手扔進了旁邊的沙坑,用沙子埋好。
向婕一直就這么默默無語的看著我完成了所有工序。我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銳利,“你女兒都不見了,你還這么淡定?”
“我女兒去撿柴禾去了,魚埋好了!撿柴禾的她也該回來了!”
向婕冷笑,“你就不擔心她回不來?”
“她若是回不來,你也不會出現對吧?”
“若是我出現,就是為了綁架她,來威脅你呢?”
我笑笑,“綁架一個小孩子,那你不是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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